這樣的絮叨持續了半個小時,最後安黎實在忍不住了。
她無奈的輕歎口氣,伸手阻止了易遙的話,說:“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在費城的時候,我會時常想起你的。你不用擔心,陶司奕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就算陶司奕真有所行為,那也是夫妻之間正常履行的義務。按照正常事情發酵,陶司奕對她整體來說包容心還是比較大的。
“好吧,你知道就好。”易遙笑著扯了扯嘴角,平日那雙明亮的眼睛,此刻卻無半點笑意。
彼此都知道,安黎這一走,這其中就會有太多的無可奈何。他就算是想幫,很多事情也是幫不上的。自己之所以這樣說,也不過是安慰自己而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沒有了易遙的絮叨,車廂內一片寂靜。這樣的寂靜讓整個車廂氣氛變得有些詭異,讓人感到壓抑。
易遙好幾次想要說話,可是看安黎那滿是疲倦的臉,便再也舍不得多說,隻能咽下心裏的話。
就這樣,車子一直持續到陶司靳的私人機場。
車一停下,易遙很引擎的主動為安黎打開車廂門。在打開車門時,還很體貼的用手擋在安黎頭頂,擔心她被頭頂的門框撞上。
“謝謝。”安黎微笑道謝。
“跟我還客氣什麽。”易遙不拘小節的扶著安黎下車,下意識抬腕看了眼時間。
已經是八點五十,按照陶司靳的性格再加上今天是安黎離開新陽的時間,陶司靳說什麽這會兒也應該到了。
事出反常,他不禁呢喃一句,“這小子怎麽還沒來。”
安黎看了眼易遙,知道他是在說陶司靳,便平靜的說:“他今天不會來了。”
“為什麽?”易遙本能的問。
“因為我讓段一博在家將他留住了。”安黎抬頭看了眼頭頂的太陽,然後衝易遙燦爛一笑,“這會兒,應該還在睡覺吧。”
“睡覺?”易遙吃驚的提高了嗓門,正要再說什麽。身後傳來數輛車子引擎的聲音,他回頭就看到四五輛車子停在了身側。
原本還算平靜的他,在看到從車上下來的錢律師時,驚訝的手指著這個律師,“怎麽是他。”
他雖然沒有跟錢律師正麵接觸過,但調查尋找安黎的時候,也曾調查到這個人,清楚知道他是陶司奕的手下。
相比較,安黎非常的平靜,她拉回易遙的手,“別激動,是我讓錢律師來的。這次回費城,他跟我一塊走。”
“不行!”易遙毫不猶豫的拒絕,一看到這小子就來氣。三番四次要將安黎帶走,保不準安黎中毒的事情,他也參與在其中。
“易遙。”安黎低聲嗬斥,故意拉黑了臉。
果然,易遙見安黎滿臉的不高興,也隻得將手不甘願的抽回,聲音還帶著不服氣的冷哼,“為什麽要帶上這個男人,讓他自己坐飛機離開就行,小爺我可不想跟這種敗類在一起,有失身份。”
“易少,說起來你能見到夫人,也得虧我再從中周旋不是嗎?”錢律師笑著中指頂了頂眼鏡。
熟悉的聲音,讓易遙頓時聯想到在安黎被陶司靳送進醫院的那一天,接到了一個神秘電話。而那電話裏麵的聲音就是這樣的,這一刻,他恍然大悟起來。
手指著錢律師,“原來是你給我打的電話。”
“要不是我給易少打電話,這會兒易少應該還琢磨不過來,陶司靳還不知道藏著夫人到什麽時候呢。”錢律師一張斯文秀氣的臉上滿是笑容,看起來很好相處。
易遙可不是什麽傻子,更不相信錢律師給自己打電話會是安什麽好心。但總得來說這個錢律師也不算太得罪自己,加上安黎還在旁邊,隻得冷哼著作罷,“隨便。”
“走吧。”安黎輕輕拍了拍易遙胳膊,知道有時候孩子脾氣。
一碼歸一碼,易遙縱使再有脾氣,在安黎麵前也都會按捺幾分。收起脾氣的他,重新攙扶著安黎往私人專機上走。
有了安黎的發話,陶司靳這些手下雖然阻攔錢律師的靠近,但也不敢忤逆安黎的意思。隻得硬著頭皮,將錢律師這一幹人登機。
安黎在專機上坐下,見易遙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在她身邊坐下。秀眉微蹙,問:“你不下去嗎?”
易遙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優雅的喝了一口,漫不經心的聳了聳肩,“我說過要送你回費城,哪有把人送一半的道理就不管了。”
“易遙。”安黎臉色突然變得嚴肅。
易遙被安黎陡然變的表情弄得有些緊張,握著酒杯的手跟著一緊,“怎……怎麽了?”
“你給我下去。”安黎神色一本正經,那雙迷人的美眸之中不帶一絲玩笑,更有種冷冽的決然。
易遙心一痛,卻故作不以為然的笑道:“為什麽?小爺不想下去,你要強行趕我下去。”
說著,他故作輕鬆的在沙發上挑了個舒服姿勢坐下,還高高的翹起二郎腿,一副紈絝子弟的做派。
此時。
一名手下來到安黎身邊詢問:“安小姐,靳少還沒有來,時間已經到了,咱們夏至要開始出發嗎?”
“等等。”安黎凝視著易遙,手指著易遙對手下說:“把易少從這裏帶出去,不準他上來。”
“為什麽!”易遙蹭一下激動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再無法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
“沒有為什麽,你從這裏下去。”安黎第一次在易遙麵前,表現的寸步不讓,非常的嚴肅。
這是因為她很了解易遙,很感謝易遙的一片好心,可她擔心易遙一旦到了費城,憑借著他的性子,到時候會在費城跟陶司奕結下梁子。
雖說易遙能力跟手段跟陶司奕,陶司靳兩兄弟都不相上下。但他吃虧就吃在不夠心狠手辣,這在商場上本身就是一個致命的缺點。
說的再直白一點,他怕易遙在費城有命去,到時候沒命回來。自己到時候自由也身不由己,怕是幫不上忙,隻能不允許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