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男色
金色的簾幔隨風搖曳,感知到對方身上並沒有殺氣後,唐夏慢條斯理的坐了起來,挑起薄涼的眉,緩緩的搖了搖頭,邪氣十足的眼中盡是迷惑。修羅殿和夜宮一向勢如水火,他究竟為什麽一次次放過她,還大老遠的跑了問她這種問題!該不是腦袋抽筋了吧!
步伐有些沉重,一步步朝唐夏走過去,黑衣銀麵男子眼中盡是漫無邊際的荒涼。
八年來,兩千多個日夜,他從沒有一天忘記過他。他把他的話,印在腦子裏,刻在心裏,時刻不忘記,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伴他左右。沒有人知道,他這八年是怎麽過的,更沒有人知道,為了他當初的那句話,他付出多少,又失去多少。
可是現在他不記得他了,那麽他做的那一切,又有什麽意義呢?
黑色的發絲,遮住了半張麵具,唯一那雙沉痛的眸子,依舊閃亮,依舊醒目。
看著那彌散著沉痛的眼睛,唐夏微微皺起眉頭,低沉的說道:“你究竟是誰?”若是毫無關係的人,絕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被他用這樣眼神看著,真不爽,就好像她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一樣,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被他這樣無聲的控訴著。
聽著唐夏的話,黑衣銀麵男子緩緩的垂下了頭,打手一揮,猛的扯掉了臉上的麵具。
一張異常白皙,異常俊朗的臉,毫無預警的出現在唐夏麵前。
“你說過的,變強了就可以留在你身邊。”發絲掃過異常白皙的麵孔,男子眉若利劍,眼若深潭,鼻梁高挺,一張十分年輕的臉上,**漾著與他年紀毫不相符的滄桑。帶著那麽一絲質問,又帶著那麽多的委屈,他高高的仰著頭,怔怔的看著唐夏,低喃道:“你怎麽可以忘記,怎麽可以說話不算話。”
“是你,竟然是你!”八年前的畫麵,清晰的從腦海中掠過,唐夏震驚的從**站了起來,聲音那麽大,帶著那麽多驚喜,高聲喊道。她真是太過震驚,太過驚喜了。沒想到,八年已過,當初的孩子已變成現在的光景。這般高大,這般強大,真是太好了。
“你還記得我”簡短的一句話,好似陽光那般,照進男子心上。他抬起驚喜的眉眼,看著唐夏的眼格外閃亮。
“恩”唐夏點了點頭,心道十五年來唯一做的一件好事,她怎麽會不記得呢!
“你姐姐還好吧!”唐夏笑盈盈的問道,男子忽然垂下了頭,眼神暗淡無光,有厚重的陰霾從他臉上劃過。
“她已經不在了”聲音那麽輕,卻帶著難以言喻的哀傷,男子淡淡的說道,刻意收斂眼瞼,隱下眼中的沉痛。
唐夏微微一怔,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那種失去親人的痛,她再清楚不過了。她知道任何語言,也無法抹去那種痛,所以並沒有出聲安慰。
“我現在可以留在你身邊嗎?”衣袖下的手一點點收緊,駱川有些不安的開口問道。不知道他的身份之前,他以為他已經足夠強了,可是得知他的身份後,他發現依舊是微不足道的。
“恩”唐夏淡淡一笑,伸開雙臂:“歡迎你加入夜宮”
“什麽?夜宮?”駱川難以置信的說道,眼睛瞪著如銅鈴那般,看著唐夏的眼中掀起驚濤駭浪。他竟然是夜宮的人,如此他又有什麽資格留在她身邊,這些年他對夜宮做的事,讓他情何以堪!
他什麽都沒有說,垂著頭,轉身就走。
唐夏是何等精明的人,又豈會不知他的想法。
“你的誠意也不過如此”微微挑起眉頭,唐夏涼涼的嘲諷道。似笑非笑的眼中,掠過一道閃亮的精光。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駱川猛的駐足,背對著唐夏,聲音夾雜著一絲顫抖。他不是沒有誠意,而是沒有麵目。
“所謂不知者不罪,如果你連那麽點心胸都沒有,也就沒有資格留在我身邊了。算了,你走吧,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了。”唐夏漫不經心的揮了揮手,大大咧咧的就上了床,看都沒眼駱川一眼,雙眼一閉,不再說話。隻是在她的嘴角,有那麽一絲淺淺的笑。他這樣的人,她最了解。一旦他認定的事,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更別提祈求和命令了。唯有激將法,或許還有那麽點用。
駱川,果然停在那裏,沒有走。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唐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幾經開口,終究沒有說出話了。
偷偷睜開眼,掃了駱川那麽一眼,唐夏知道他在猶豫,乘勝追擊道:“過去的事,我們沒辦法改變,但是我們卻可以決定未來的事。如果一味的活著對過去的自責中,無異於自掘墳墓。對於每個人來說,未來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唐夏每說一句,駱川的臉就暗淡一分,他說的這些,他都懂,可是他卻過不了他的心結。他對他那麽好,而這些年他卻在拚命跟他作對,這讓他如何自處。
“我也不勉強你,如果你想通了,就去煙雨樓找殘月吧!”末了,唐夏說了這麽一句,不再言語。她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多說無益。
駱川輕輕的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轉身離去。他是那樣的想留在他身邊,可是又能怎麽辦呢?
看著駱川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唐夏悠悠的閉上了眼,她知道,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想,同時她也堅信,一個能為了她一句話而堅持這麽多年的人,是絕不會輕言放棄的。
大華367年的春天,暗波洶湧,一如那多變的天氣。
3月18日,一年一度的春獵上,皇子燕長歌,與水月國太子水無憂,意外遇襲。同日,晚,皇長子燕隨雲,突然發動政變,大華第十六代皇帝,燕莫寒於寢宮內遇刺,病垂危。
同月,風雲變幻,20日晚,皇長子,燕隨雲突率20萬精兵,攻入皇城,烽火連天。燕莫寒,突現,身體無恙,親自坐鎮,叛亂瞬間平息。皇長子,燕隨雲弑父,叛亂,於21日午時處斬。至此,動亂平息。
26日,燕莫寒,昭告天下,立皇次子,燕長歌為太子。舉國上下,一片歡騰。
雲淡風輕,天氣晴好,唐夏懶懶的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忽然一個人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
“無憂,無憂……”八年已過,燕無歡一如多年前一樣,總是人未到聲先到。
唐夏微微蹩了蹩眉頭,懶得睜開眼,依舊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
“二皇兄登上太子之位,我們要去煙雨樓慶祝慶祝,我知道你也喜歡那,特地來喊你,你倒是快點起來啊!”見唐夏懶懶散散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燕無歡大步走過去,伸手就要拉她起來。一襲淡粉色華服的他,一如多年前那般,美的妖嬈邪魅,美的勾魂攝魄。
“你幹什麽?我自己起來。”冷冷的躲開燕無歡,唐夏涼涼的說道,從軟榻上跳下來就走,看都沒看燕無歡一眼。對於這個莫名熱情的三皇子,她一向都不怎麽喜歡。
“喂,喂,你這個沒良心的,怎麽都不等等我。”燕無歡一點一點皺起眉頭,指著唐夏的背影大聲喊道,跳著腳,跟了上去。即使是皺著眉頭的摸樣,也足以迷死那群小宮女。
“真是不敢相信啊!一向不近女色的二皇子,哦,不對,是燕太子,還有西陵皇子,也會去那種地方,敢情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過去後,發現燕長歌和西月瑾已經在那裏等了,唐夏笑靨如花的說道,嘲諷之意溢於言表。煙雨樓也就是當初的春滿樓,她和燕無歡倒是常客,至於這兩個人,可是一次都沒去過,難道說他們突然轉性了嗎?真是有趣。
“如果你不喜歡可以回去”語氣是一貫的冰冷,燕長歌淡淡的掃了唐夏一眼,率先走了進去。
西月瑾緊跟其後,然他走了兩步後,突然轉過身,看著唐夏說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約定?什麽約定啊!”恰好這個時候燕無歡湊了過來,隻見他興衝衝攀著唐夏肩頭,興致盎然的問道,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十分的欠扁。
“看誰能一次玩十個女人”白了燕無歡一眼,唐夏痞痞的說道,一臉壞笑的走了進去。他們之間的約定,她怎敢忘,她可是還等著他拜倒在她裙子下的那天呢!
“呀,好猛,我也要試試。”看著唐夏的背影出聲,燕無歡擰著妖裏妖氣的眉頭,喃喃的說道,歡快的如兔子一樣,笑盈盈的走進了煙雨樓。
當初的春滿樓,已被唐夏改造的現代味十足。一共分為兩層,一層全是摸樣俊朗的小館,也就是牛郎,二層全是美豔的女人。在這裏沒有強迫,皮肉交易,完全自願。客人能選擇,這裏的人也能拒絕。想當初,剛剛開業的時候,二樓門庭若市,一樓門可羅雀。可是漸漸的,拜唐夏所賜,男風在大華越刮越猛,以至於一樓的生意越來越好,有時候還要提前預約。
“哎喲,爺可來了。”唐夏剛進去,一個一襲白紗,冷豔無雙的女人就撲了上來,唐夏邪邪一笑,擁著美人的柳腰就上樓落。有誰知道,那個冷豔無比,迷倒所有人的女人,竟然是個男人呢?
“壞蛋,想死奴家了。”唐夏和燕無歡同是常客,自然也是一進來,就有美人撲了上去。絲毫沒有拒絕,燕無歡也是一攬纖腰,擁著美人,一臉幸福的朝樓上走去。
“你們隨意玩啊!那個,那個我先上去了。”走了幾步,燕無歡忽然想起什麽,扭過身,對著有些不知所措的燕長歌和西月瑾說道。快步消失在他們的實現中。
“給我來間雅間”淡淡一笑,西月瑾看了燕長歌一眼,步伐優雅的朝樓上走了過去。落落出塵的姿態,引得好幾個女人暗許芳心。
大廳隻剩下燕長歌一人,他抬頭看了看二樓,又看看一樓,竟然鬼使神差的朝一樓走了過去。
“爺,需要侍候嗎?”燕長歌剛走進去,便有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迎了上來。看樣子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眼神幹淨,十分惹人憐愛。
“恩”聲音有些不自在,燕長歌輕咳了一聲,略略低了低頭,那樣子好像是怕別人認出他來。
等到走進房間時,燕長歌突然愣住那裏不動了,他緩緩收緊衣袖下的手,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最終他寒著一張臉,轉身就要離開。
“爺,是青玉不好嗎?”忽然一雙瘦弱無骨的手爬上了他的腰,且漸漸收緊。一襲紅衣的少年,高高的仰著頭,看著他,我見猶憐的眸子中水霧升騰。
那瞬間,燕長歌的理智轟然倒塌,他好像被蠱惑了那般,緊緊盯著那張殷紅的唇,回想起多年前那甜美的味道,緩緩的低下了頭。
“恩”熱烈如火的吻驟然落下,男子收緊手臂,抱著那具瘦弱的身體,吻的瘋狂,吻的急切。
有淡淡的血腥味在兩個人口中擴散開來,青玉似有些承受不住,顫顫的抖了起來。
不是記憶中那個味道,理智緩緩聚攏,燕長歌紅著眼,一把推開青玉,轉身就走。
“吱呀……”門推開的那瞬間,裏裏外外的人都愣住了。
“難怪你這些年都不近女色,原來你竟然是男色啊!早說啊!早說我就送你幾個了。”難以置信的看著嘴角帶著一絲血腥的燕長歌,唐夏嘴角抽了又抽,險些大笑出聲。
跟著她身後的燕無歡,如被雷劈了那樣,僵硬如石。
二,二,二皇兄,竟然是男色,如果娶個男人做皇後,誰生孩子呢…...
謝謝12210000親親送偶的鮮花,灰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