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王府上。
“你說,那民醫叫申柳,在汴梁城內開了個醫館叫鳳涅堂?”
褚宵辰眼眸低垂,思索著小廝打探來的消息。
“是的殿下,”小廝還在匯報:“這鳳涅堂開了有一段時日了,在城中頗受歡迎,很多人都去那裏治病,說鳳涅堂的申大夫醫術高明,藥到病除。據說剛開業的時候也有曾有醫館去暗中鬧事找茬,但都被那申柳化解。還聽說好像是申柳救了那一地頭蛇的老娘,地頭蛇直接去鳳涅堂做了夥計,所以那條街更是沒人敢招惹鳳涅堂。”
褚宵辰:“申柳背景查出什麽了嗎?”
“回殿下,就隻能查到申柳是之前已經沒落的一個申府的遠房親戚,再多的就沒有了,像是被什麽人給刻意抹除。”
即使再怎麽出名,那申柳一個民醫,怎麽有機會進宮接觸到皇家國戚,況且連自己的人都隻能查到他一個簡單模糊的背景。
褚宵辰又想到白日在宮中看到褚昀降和申柳那對視的黏糊勁,更覺得不對勁。
如果申柳是褚昀降的人,那他這個九弟,看起來也不像平日那麽單純。
鳳涅堂中。
看見不遠處走來一大堆人,門口一青皮迎上去,笑臉道:“各位爺,請問你們是...”
話還沒說完,青皮就直接被帶頭一人一腳踹出半米遠,重重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旁邊打雜的幾小廝見狀捏著拳頭就衝上去:“敢來我們鳳涅堂鬧事?”
唰—
帶頭人抽出明晃晃的大刀,刀麵倒映著幾個小廝僵在原地,陰晴不定的臉。
對麵有刀,他們赤手空拳,不是擺明上去送死嗎?
看著如此陣仗,原本喧鬧的鳳涅堂瞬間安靜下來,不少在廳堂準備看病的百姓都大氣不敢出,驚恐地看著來的一行人。
沈綰笛在包廂內將病人診斷好,安撫情緒後,開門來到廳堂。
看見一行人堵在鳳涅堂的大門口,帶頭人還拿著一把大刀,沈綰笛挑眉,視線從幾人的腰間略過。
他們帶的腰牌,上麵刻的是淩王府的標誌。
示意堂中的小廝將地上的青皮扶起後,沈綰笛語氣平淡,像是沒有看見指著她的大刀,看向堵在門口的一行人。
“你們這帶著刀來我鳳涅堂,是想讓我救人呢,還是打算在我這殺人呢?”
“申大夫這是說的哪裏話。”
堵在門口的人群分開,身穿華服的褚宵晨走了進來,臉上掛著虛假的笑:“之前在宮中偶遇申大夫時,本王就說過了,身體不適,想請申大夫幫忙看看。隻是沒想成,被我那九弟先搶去了。”
“既然申大夫沒空與本王回府,那本王隻好親自來這裏了。”
周圍有人認出了褚宵辰的身份,都在小聲議論。
“這不是淩王殿下嗎?沒想到居然也來鳳涅堂。”
“哪個淩王啊?”
“你說哪個淩王,整個大梁就一個淩王,當今聖上的親骨肉,四皇子!”
褚宵辰當沒聽到周圍人說的話,還是一副虛心求醫的模樣:“怎麽?這鳳涅堂不是醫館嗎,還有將病人拒之門外的道理?”
“淩王殿下能來小人這小小醫館,實屬鳳涅堂之幸。”
麵對褚宵辰的咄咄逼人,沈綰笛不卑不亢地說道:“來人,給淩王殿下端最好的椅子過來。”
褚宵辰坐下後,將手腕放在桌麵上,在沈綰笛準備診脈前,像是不經意地說了一句。
“本王身體不適已經多時,想來申大夫為我母後調理身體,醫術必定極其高明,一定能查出本王的病吧?不然,本王可就要懷疑,申大夫這鳳涅堂,能不能配得上醫館二字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褚宵辰麵色紅潤,步伐矯健,呼吸吐納順而勻暢,比一般正常人都要健康幾分。可他偏說自己身體不適,話裏話外都是倘若這申大夫找不出自己的病,他便要砸了這醫館,這不是來找茬是什麽?
周圍人看向沈綰笛的目光都多了幾分同情。
沈綰笛卻沒有管這些,隻是將手指搭在褚宵辰的手腕上,細細診脈。
片刻後,沈綰笛一副醫者憂愁的模樣看著褚宵辰,臉上甚至還有幾分不忍,像是褚宵辰得了什麽大病的模樣。
“沒想到淩王殿下竟然身受此病折磨這麽久,小人身為一個醫者,更身為一個男人,都替殿下難過啊。”
圍觀的人聽得雲裏霧裏。
什麽病,什麽男人,申大夫臉上這表情,難道淩王真的生病了?
褚宵辰看著沈綰笛,冷笑出聲:“那你倒是說說,本王得了什麽病?”
褚宵辰已經打定主意,不管沈綰笛說什麽,他都反駁,然後直接叫人拆了這鳳涅堂,什麽破庸醫!
“這...”沈綰笛一臉為難地看著褚宵辰:“淩王殿下,你確定要在這裏說嗎?畢竟這裏還有這麽多人...”
褚宵辰認定沈綰笛心裏有鬼,臉上越發不屑起來:“你就在這說,本王還會在乎這些?”
“對啊,申大夫你就說吧。”
“說啊,申大夫,我們也想知道呢。”
旁觀有膽子大的也都開始起哄,主要是沈綰笛前麵說的話太容易引人遐想。
“那好吧。”沈綰笛眼睛一閉,一副是你逼我說,我本不想說的模樣,聲音卻大得離譜。
“淩王殿下,您患有隱疾!”
短短幾個字,卻如巨石,在人群中掀起驚天駭浪。周圍人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就往褚宵辰的下體方向看。
“放肆!”
褚宵辰一揮衣袖,把桌上的茶具器皿都掃落在地。他額頭冒著青筋,咬牙切齒地看著沈綰笛:“膽敢戲弄本王,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腦袋了!”
“淩王殿下饒命。”沈綰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恰似無意地躲過那帶刀人揮過來的刀:“小人怎敢拿您貴體說笑,隻是小人診斷出來的,確實是這樣啊!”
“有沒有隱疾,本王自己會不知道?你這庸醫,隻會在這信口雌黃!”
“淩王殿下!切勿諱疾忌醫啊!您不信的話,可以讓周圍都做個見證,倘若小人有半點謊言,任憑殿下處置。”
褚宵辰麵色陰沉,恨不得現在就把沈綰笛大卸八塊,可周圍那麽多人看著,倘若他現在拒絕,明日汴梁城裏傳的就是淩王有隱疾這一天大的笑話!不行,他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好,”褚宵辰咬牙說道:“我倒要看看,你這庸醫,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