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誤會與書生
“展大人?”丁三腦子都不夠轉了,這都是什麽情況,為什麽丁月華在展昭的**,而展昭此刻又是一副捉奸的表情!
“放開他!”展昭又重複了一遍,周身蔓延著肅殺之氣。這年頭民風彪悍,采花專采男人的並不稀奇,眼前如此曖昧的景象不禁讓某貓自動腦補了一些不良畫麵。
丁月華疑惑,展大人?開封府的展昭?
於是手下一鬆,放了丁三。見丁月華鬆手丁三趕緊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鈴兒響叮當之式翻身下床,躲在展昭身背後,還納悶,這貓兒周身怎麽惡寒惡寒的,凍得她直打哆嗦。
感覺靠在自己背後那瘦小的身子正瑟瑟發抖,展昭以為她害怕,緊接著心下一緊,莫非丁月華得逞了?腦海中又開始湧現各種姿勢的活春宮......再次望向丁月華時眼中的殺氣又淩厲了幾分。
丁月華雖不清楚眼前的狀況但此時此景也不容他多想,見展昭手中寶劍緊握,隨即也抽出玉簫準備迎敵,一時間房間裏的氣氛整個窒住,就連空氣都沒有了流動的縫隙,好像烏雲蓋頂,狂雷將至!
“展大人,他要吃你豆腐!”丁三的提醒打破了房中凝重氣氛,那語氣好像......有些幸災樂禍?
屋子裏的氣溫驟然降低......丁三感覺到一陣陣的陰風刮的她臉蛋子生疼。
“吃......豆腐?”丁月華驚愕了。
“丁、三......”展昭磨著牙一字一頓的說。
丁三睜著“無辜”的雙眼,看看丁月華,又看了看展昭,有些疑惑,“額……那他為什麽上你的床?
“這是我的床。”丁月華大致明白了眼前的情況後,顯得很無奈。
“這哪裏是我的床!”展昭一把揪出身背後的丁三,眼睛都快冒火星子了。
“月華兄,剛才多有得罪。”展昭一拱手向丁月華賠禮,為了區別某白丁,展昭稱丁月華為“月華兄”。
“無妨。”丁月華依舊雲淡風輕,仿佛剛剛什麽也沒發生過。
丁三穿好了衣服,頭頂個大包,蔫頭巴腦的趴在桌子上嘟囔:“臥房長的都一樣,誰分得清哪個是哪個啊......”展昭飛過一個眼刀,丁三馬上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沮喪的把頭埋在臂彎中。
展昭強忍住掐死她的衝動,恢複了一向的高冷,向丁月華開門見山問道:“月華兄遠在鬆江府丁莊不知此次來汴京金龍寺是為何?”
“是為一個朋友而來。”丁月華也是混過社會的,展昭雖說是江湖之人但也身在公門,況且眼前這個叫“丁三”的少年口稱他為“展大人”想必此次應該是為公事而來,丁月華雖說在江湖中有一定地位,但畢竟沒有經過大宋政府的官方授權,再出名也隻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官府問話百姓焉有不回之理?再者說,展昭的人品他還是從自家大哥的嘴裏聽過的,是個坦**君子,所以也就沒什麽好隱瞞的。
“丁公子的朋友是法海大師麽?”丁三從臂彎中把頭抬起來插嘴道,因為她記得慧明說丁月華是在法海大師死後才來的。
“不是。”丁月華搖頭。
“哦?”展昭一開始也以為丁月華為法海大師而來,沒想到卻不是,看來最近怪事兒應該是不少。
丁月華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從懷裏摸出了一張折的整整齊齊的紙,遞給展昭道:“展兄請過目。”
同是江湖人,丁月華沒那麽矯情,沒有叫展昭“大人”而是叫“展兄”,大大方方的二人之間談話會更自在點兒。
展昭展開粗略一掃,隻見紙上寥寥幾字:我去金龍寺下棋,不用等我吃飯——彥。
“這是?”展昭一挑眉。
“這是在我朋友家找到的,看樣子應該是留給他妻子的。”丁月華輕輕歎了口氣,“我有一位摯友,姓張名文彥,家住這汴京城內,今年初他新婚,我因私事沒來得及喝他的喜酒,這次來汴京補禮,沒想到他和他新婚的妻子卻不在家。”
“不在家不是很正常麽?難道你提前跟人家打招呼你要去了?”丁三雙手托著下巴,忍不住道。
“這倒沒有。”丁月華的表情難得的有些變化,顯得有些心虛,眼睛瞟著床帳,“不過聽鄰居說,文彥兄夫婦已經好久沒回來過了。”
“那也很正常麽,新婚夫婦去度個蜜月麽。”丁三覺得這丁月華有點兒大驚小怪的。
“度蜜月?”展昭和丁月華異口同聲的發出了疑問。
“咳咳,就是新婚旅行。”丁三尷尬的咳了咳。
“新婚旅行,你還挺有想法。”展昭摸著下巴,好像在很認真的考慮這件事。
“不會的,文彥兄體弱多病不喜遠行,況且是新婚。”丁月華顯然不讚同二十一世紀新新人類的觀點,“我覺得奇怪,發現他夫婦二人根本沒有收拾行李,而且桌上還留有這張紙。”
“你是怎麽發現的,翻牆進人家院子?”丁三的注意力完全沒在張文彥夫婦失蹤上。
“咳咳......非常時期,非常手段。”丁月華尷尬的咳了咳解釋道。
展昭又是一記凜冽的眼刀,凍的丁三半天都沒緩過神。
“月華兄可知張文彥要去金龍寺找何人下棋?”展昭體貼的緩解了丁月華的尷尬。
“法海大師,我們彼此通信中文彥兄曾經提到過法海大師棋藝高超。”丁月華順茬將注意力轉移到他小夥伴失蹤的事情上。
“沒想到這老頭兒除了做飯還有這本事......”丁三小聲嘟囔。
“怪不得。”展昭明白丁月華為什麽來金龍寺了,想來他看到張文彥家中所留的字條原本是想找法海大師打聽張文彥下落的,沒想到法海大師卻意外身亡了,但凡有點兒腦子的都會覺得這其中的巧合太奇怪,更何況是丁月華這種聰明人呢。
不過展昭卻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拿出了一串念珠遞給丁三,問道:“你看看這個是法海大師的麽?”
丁三接過念珠,仔細的端詳良久,睜大眼睛驚訝道:“沒錯,是法海大師的,他念珠上的三通就是達摩祖師的,而且達摩袖褶邊緣缺了一小塊,你在哪裏找到的?”
“在他自己的房裏。”展昭見丁三篤定的樣子眉毛微微挑了挑。
“怎麽會?他一般都不摘下來的啊。”丁三捧著念珠,滿眼的疑惑。
“我今天在石板路附近仔細找過,也沒有找到這串念珠,但卻在大師臥房的櫃子裏發現了。”展昭支著下巴心裏納悶,她表情怎麽這麽豐富,完全七情上臉......一抬頭發現丁三也正翹著嘴角笑眯眯的看著他,莫名覺得有些不自在。
“你不是說不是很重要的線索麽?”丁三得意的笑道。
“確實不重要啊。”展昭無所謂的抱著胳膊。
“那還仔細找?”丁三一臉的不信。
“順便而已。”展昭一仰臉望天。
“哦,順便哦。”丁三眼睛亮亮的。
丁月華雖然不清楚兩人在說什麽,不過感覺他二人關係不錯的樣子。
展昭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丁月華,意識卻嚴重跑偏——這小子,笑起來眼睛怎麽能彎成那樣,還那麽亮,跟吃到肉骨頭的大狗似的......
丁月華接過,瞄了一眼,“這是?”
“這是法海大師的遺書。”展昭解釋道。
“怎麽會?”丁三不敢相信的湊過去看那封信,上麵同樣隻有寥寥數字:吾罪孽深重,唯有一死方可解脫——法海。信封上寫的是“法如親啟”。
“是寫給方丈的?什麽罪孽?”丁三皺著眉疑惑的望向展昭。
“這是法海大師遇害前一天交給他的,並囑咐他第二天再看。至於是什麽罪孽,方丈說他也不清楚,法海大師自從剃度後便一直在這金龍寺中,很少出山門,實在是不知道他能有什麽罪孽。”展昭回答道。
“法海大師是半路出家?”聽展昭這麽說,丁三覺得法海大師和寺中從小出家的小和尚應該是不一樣的。
“是他二十多歲的時候。”這是法如方丈跟展昭說的。
“他出家之前發生了什麽嗎?”丁三歪著頭問。
“方丈也不清楚,不過倒是有這個可能。”展昭微微點了點頭,瞥了一眼丁三,越來越覺得她歪頭的樣子像大狗......
丁三不再問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隻能是法海大師自己和當年讓法海大師犯下“罪孽”的當事人知道了,況且眼前這種情況跟當年之事是否有關誰也拿不準。
“法海大師是怎麽死的。”丁月華是個聰明人,如果法海大師真的是單純的自殺,開封府的人也不會到這金龍寺來了。
“我去法海大師的房中,發現房中很整潔。”展昭並沒有直接回答丁月華的問題,而是說起了法海大師臥房中的情況。
“整潔不奇怪啊,法海大師一向都很講究衛生啊。”丁三搔了搔頭,並沒有覺得哪裏可疑。
“是過分整潔,屋子中的一些生活用品和念珠整齊的放在櫃子中,就連寢具也用白布包好放在櫃子裏,似乎不打算住下去了。”展昭皺著眉。
“是不是大師圓寂後小和尚們收拾的?”丁三提出了一種可能。
“我問過小和尚,小和尚們說方丈不讓動屋子裏的東西,所以沒有人收拾過。”展昭搖頭。
“是方丈收拾的?”丁三摸了摸腦袋,納悶。
展昭想了想,開口:“應該是法海大師自己收拾的,如果法海大師決意自殺的話,這也不奇怪。”
“那方丈為什麽一開始不說法海大師是自殺的呢?”丁三仰臉看展昭。
“法海大師在寺中很受愛戴,法如方丈不想讓那些喜歡大師的小和尚們知道,隻是希望大家把這件事當做個意外,漸漸淡忘。”展昭倒是很理解法如方丈的做法。
“如此看來法如方丈隻是知道法海大師是自殺,但並不知道法海大師真正的死因?”丁月華覺得這其中似乎是有什麽缺漏。
“法如大師雖然不知道法海大師真正的死因,但是卻清楚法海大師的為人,大師的屍體是被發現在觀音殿側一條石板路上的,每天都會有人走,一個真正要贖罪自殺的人不會選擇這麽張揚的死法,法如大師事後覺得奇怪所以才把這封遺書交給了我。”展昭補充道。
“觀音殿側的石板路?”丁月華也皺起了眉頭,那裏的確不是什麽自殺的好地方。
“法海大師是中劇毒後被人用外力將脖子拗斷致死,看手法並不像是有門派的武功。”展昭摸著下巴說。
“中劇毒,又被扭斷脖子,大師難道死了兩次?”丁月華沒有看過法海大師的屍體,對此還是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
“我倒是覺得,法海大師可能是先服毒,準備自盡,然後被人扭斷脖子,扔到石板路上,偽裝成意外。我問過公孫先生,這種毒藥雖然是劇毒但發作需要一陣子,看來是在毒藥發作的這段時間又發生了什麽,才導致法海大師最終是被扭斷脖子死的。”
“那法海大師究竟是在什麽地方準備服毒自殺?”丁月華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不知道,但是我有預感,找到了這個地方就能找到一條重要的線,能解開這一連串的謎題。”展昭抱著胳膊和丁月華對視了一眼。
“還有女鬼!”丁三像小學生一樣高高的舉起了手,“展大人你不是說這陣子金龍寺半夜有女鬼哭麽?”
丁月華並沒有任何疑問,顯然也知道這件事情。
“沒錯,金龍寺女鬼,張文彥失蹤,法海大師的死,似乎都發生在這一陣子,這些個偶然之中一定有一個必然的聯係。”展昭用手指叩著桌麵。
“這金龍寺還真不太平。”丁三有些後悔來了,這金龍寺就是一個龍潭虎穴啊,有個愛拗斷別人脖子的殺人狂魔,裝神弄鬼的“女鬼”......嘖嘖,還是老老實實的跟緊展昭才是正道,省的到時候小命不保。
“看來應該即刻回開封府向包大人複命。”展昭說著就起身準備向丁月華告辭。
“啊?那我呢?”剛準備拿某貓當保鏢,眨眼功夫就被遺棄了。
“你不是‘暈馬’麽,你先住著唄,等明天天一亮再走回去,要不你現在跟我騎馬回去?”展昭挑著眉,翹著嘴角看她,顯得心情不錯。
丁三哭喪個臉,無論是哪種選擇都讓她這小身板吃不消,衡量再三,決定接受某貓的第一條建議——第二天走回去,哀怨的橫了展昭一眼,心裏想著日後有錢一定買個私家車,到哪兒都可以坐車,省的騎馬走路遭罪。
展昭心情不錯,腳步輕盈的撤退了,屋子裏留下丁月華和丁三倆人默默無語。丁月華本身性格安靜,話不多。而丁三卻是愁眉苦臉,滿臉心事——保鏢走了,自己的安全怎麽辦?歎了一口氣,意識到自己還在丁月華的屋裏,天色也不早了,別再打擾人家休息,起身剛要告辭,突然眼睛一亮——丁月華也會武功啊,而且好像還不錯的樣子,保鏢的合適人選!況且人又長得帥,自己怎麽算都不吃虧的。
丁三這邊是小算盤打的滿滿,丁月華那邊是看著心驚——這個叫丁三的少年,兩眼放光的看著自己,而且他嘴角邊那亮晶晶**的是什麽!
“月華哥哥~”丁三甜甜的喊了一句,丁月華渾身發冷,打了一個激靈——這真的是在叫自己麽......
“展大人回開封府複命,這金龍寺這麽恐怖,我跟你睡一屋吧,晚上彼此也好有個照應~”丁三說完,沒等丁月華同意,便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對床,開始脫衣服。
丁月華一想到剛才“**”的畫麵,便紅了臉,“哧溜”的鑽進床帳中嚴嚴實實的蓋上被,麵朝牆。
丁三見狀奸笑,果然麽,對付臉皮薄的人就得比他臉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