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大爆炸與炭化屍

“你......也在這兒睡?”

丁三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懂白耗子的脾性了,他白五爺在外麵住宿恨不得包下整個兒客棧的主兒,這會兒怎麽肯屈居於這麽小的屋來打地鋪?有貓膩,難道是因為......丁三順著白玉堂的目光瞧向展昭,明白了!趕緊體貼的對小玲說,“兩套就行,快去吧!”

小玲顛顛兒的跑遠了。展昭對丁三這個決定很滿意,眯著眼用勝利者的姿態衝白玉堂挑眉。白玉堂被展昭絲毫不加掩飾的得意刺激到了,他飛了丁三一記眼刀,恨的直磨牙,“憑什麽死貓能在這兒睡,我不能?!”

他言語間的醋意,更加確定了丁三的想法,白耗子絕對想和展喵滾床單!

“當然能,這不讓小玲給您準備去了麽!”丁三拿話安慰白玉堂,給這耗子順毛。白玉堂臉上陰轉晴,嘚瑟的看著展昭。展昭衝丁三莞爾一笑,“那小三是想讓我出去睡了?”

丁三聽完展昭這拔涼拔涼的一句話,心髒都快結冰了,連連搖頭,“怎麽會,您當然也在這兒。”

“他也在這兒?”白玉堂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沒錯,有你們兩個在這兒守著公孫先生就可以了,況且這屋子也小,人多了晚上睡覺濁氣也多,怕是不利於先生的病情,我一會兒讓小玲帶我去隔壁。”丁三心情愉悅的看著眼前麵色複雜兩位,心裏為自己成人之美的高尚情操點讚。

白玉堂總算是明白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這會兒說不在這兒睡吧,招人懷疑,在這兒睡......一想到展昭他就說不出來的心塞,總不能抱著被子去找丁三睡吧,人家是個姑娘家......白玉堂想起了曾經與丁三同居的日子臉一紅,“哼”了一聲,坐在離展昭最遠的角落裏獨自別扭。

展昭內心活動也很豐富,他原本是為了陪丁三的,白玉堂這麽一攪合,好麽,人家出去睡了。怎麽說自己也是開封府的人,在這屋照看公孫先生本就是個正常的事兒,白玉堂提出在這兒睡算哪門子事兒!還活活的粉碎了他想和丁三共處一室的機會。他別過臉,能離白玉堂多遠就多遠。

丁三瞧著兩人別扭,以為他倆是害羞,體貼的為兩人關上了門,然後安靜的去了隔壁。

於是貓鼠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百草廬外人聲嘈雜,丁三揉著眼睛從房間出來看熱鬧正巧隔壁的貓鼠兩人也同時開門從房間出來。

“早,昨晚睡的好麽?”丁三臉上綻放了一個自認為最陽光最溫暖的微笑。

展昭和白玉堂此刻恨不得捏死她,昨晚睡前誰也不願意在對方麵前脫衣服,兩人愣是和衣躺了一晚,於是貓鼠十分默契的回頭白了她一眼,憤憤的出門了。

丁三看著他們兩個眼睛上掛著的黑眼圈想入非非,難道他們折騰一晚?

百草廬的小院兒裏,小玲好像正在跟人解釋什麽所以顯得鬧鬧哄哄的。小院裏站著三個丁三昨天沒見過的人,一個大概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一個邋遢的中年人,還有一個看上去很富貴的胖男人。丁三仔細的聽了聽,三人好像是在詢問穀主和《百草經》的事兒。小玲一個傭人,自然是不知道,可看三人喋喋不休的樣子,似乎不相信。

“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一個月前來這裏幫傭的。”小玲焦急的跟眼前三人解釋。

邋遢的中年人色眯眯的打量著小玲,“你什麽都不知道就肯來幫傭?”

小玲被他瞧得有些瘮的慌,向後閃了兩步,“是一個老婦找到我的,付了訂金,讓我在這兒做些日常的活計,等穀主回來後,再給我結算另一半的錢。”

“那這麽說,你並沒有見過穀主?”展昭用一個問題幫小玲解了圍,小玲一見展昭,立馬蹦躂著跑過來回答:“沒見過的,那老婦給了我鑰匙,交代了具體事項,讓我在這兒等著穀主就可以了。”

“呦,我當時誰啊,這不是王爺府禦用的沈大夫麽,依然不改風流本色啊。”如此刻薄的話也就呂正能說的出來。丁三一回頭,果不其然。呂正也聽見了動靜出來瞧瞧,一看居然是老熟人,“鄭老板居然也來了,那麽大的一攤生意,放得下麽。”

呂正的刻薄丁三早就領教過了,不過這會兒聽見了還是有些討厭。他後麵跟著章起武,看章起武這個樣子,好像也認識呂正說的這兩個人。丁三暗自觀察,呂正口中所說的沈大夫應該就是眼前這個色眯眯的邋遢男人,鄭老板應該就是那個看上去特別富貴的胖子。

“這位小兄弟是?”章起武看到與這兩人同行的那個年輕人,眉間不可察覺的一蹙,向這個年輕人打招呼。

那年輕人見終於有人搭理他了,趕緊放下手中的大竹筒,向章起武作揖,“在下吳清源,也是一名大夫。”

聽見這年輕人說話,丁三這才仔細打量他,年輕人看上去很陽光,一身樸素的布衣,很舊了,滌洗多次已經微微發白,但是很幹淨。他背著一個半人高的雙肩包袱,外帶著一個大青皮竹筒。

“在下章起武。”章起武也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您就是‘仁醫’?!”吳清源激動的叫起來。沈大夫瞧見章起武表情上的尷尬,冷哼了一聲:“沽名釣譽。”

“人家成了名,你卻落魄成了江湖郎中,沈大成,我看你是嫉妒吧。”鄭老板輕蔑的瞥了沈大成一眼,揶揄道。

沈大成麵色不悅,尷尬之際撒目了一圈,疑惑的說道:“咦?項斯那小子沒來麽?”

“項大爺昨天來了,不過隨後被一個小廝叫走了,說是家裏夫人身子不舒服。”小玲回答道。

“不愧是好兄弟,哄騙女人這點倒是挺像,隻不過一個靠女人上了位,成了妻管嚴;另一個玩脫了,落魄了。昔日王府裏禦用大夫因為和丫鬟私通,被人趕出了府......嘖嘖,還真是心酸啊。”鄭衍平對沈大成嗤笑道。按照他這個說法,沈大成顯然是玩脫了的那位。

沈大成惱了,狠狠的啐了一口,“鄭衍平,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當年......”

“夠了!一大早就擾人清靜!”呂正突然暴喝一聲打斷了沈大成,沈大成被他嚇了一跳,鄭衍平也是一愣。

鄭衍平狠狠的剜了沈大成一眼將手中的包袱扔給小玲,讓小玲引著去房間休息。呂正用威脅的眼神蹬了沈大成一眼進屋了,章起武搖搖頭,也跟著進去了。隻留下沈大成一個人在原地訕訕的嘟囔著。

吳清源瞧見丁三一直盯著他的大青皮竹筒好奇,便衝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搔了搔後腦勺,“我這人缺不得水,這是我的水壺。”

“好嘛,這都快趕上水桶了。”丁三吃驚的看著他。

半晌,小玲安排完鄭衍平住處就出來跟展昭搭茬,“展大人,公孫先生好些了麽?”

“展大人?展昭?”吳清源和沈大成同時吃了一驚。

白玉堂瞧著兩人的反應眉毛輕挑。

“真的是您啊展大人,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吳清源又激動了,眼冒星星的把展昭近些年來的英勇事跡巴拉巴拉的說了個遍,這個時候若是有個手機給他,估計他早就拉著展昭自拍了。

沈大成瞧吳清源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深深的鄙視,隨即嬉皮笑臉的調戲小玲:“小玲姑娘,你沒安排我的住處是不是想讓我和你住一塊兒啊~”小玲嚇的趕緊麻溜的帶著沈大成去找屋子。

瞧見人都走了差不多了,吳清源緊了緊身上的大包袱,提上了他的大水壺,衝丁三他們笑道,“那幾位咱回頭兒見。”

“誒,你不在百草廬住麽?”丁三指了指身後的百草廬。

吳清源搖了搖頭,“不了,我一個人獨慣了,這背包裏都是我的行李,我去外麵搭帳篷。”說完向三人點了點頭,扭身走了。吳清源背著那麽大的包袱腳步卻不顯沉重,丁三摸著下巴點點頭,看來這位是個資深驢友。

上午偏早一些時候,韓紹青來過一趟。他給公孫先生帶了些熏香,說是能醒腦活血的,讓他們試試看。

香爐上方,青煙嫋嫋,丁三望著榻上安靜的公孫先生總覺得這不是個辦法,“展大哥,要不然咱帶先生回府吧。”

展昭點了點頭,“也好,顏查散應該能看出公孫先生到底生了什麽病。”他對顏查散的醫術還是很肯定的。況且在這人跡罕至的深穀,總這麽拖著也不是回事兒。

“那咱們什麽時候動身?”丁三問。

展昭偏頭瞧了瞧窗外的霧氣,似乎還有些重,“中午吧,中午的陽光足,霧應該能散去些。”

三人將離開的時間定在午飯後。小玲聽說三人要走,心裏還有些不好受,好不容易見到美男還這麽快就要走了。

要走之前,丁三覺得這事兒應該跟韓紹青打個招呼,於是她一個人來到了韓紹青所在的小茅屋。

“丁三小兄弟。”丁三去的時候韓紹青在茅屋外燒水呢,離老遠就看見她了。

“韓宮主,我們要帶先生回去了,包大人也很擔心,在這穀中藥材也不全,去京城能方便些。”丁三沒說帶公孫先生回去讓顏查散看看,同行是冤家,況且人家勞心勞力給先生看了好些時日,這麽一來好像不信任人家醫術似的。

韓紹青知道顏查散的厲害,那日在拜劍山莊就見識過了,但是他不知道顏查散現在成為了包大人的門生,在開封府當值,所以心裏也沒多想,“也好,我這兒還有些熏香,你也一起帶著,如果......”

“嘭!”一聲巨響堪比驚雷在山穀之中回**,久久不能消散。

“怎麽回事兒!”丁三被嚇得不輕,那一聲巨響是在是太突然了,而且聽起來像是爆炸!韓紹青倏的一聲在丁三眼前飛走了,丁三有些無奈,這又是個高手,怎麽偏偏就自己是個庸人呢,還得倒騰著兩條腿拚命往聲音的方向跑。

展昭和白玉堂瞧著眼前的狼藉麵色不太好,藥王穀的唯一出口此刻已經被兩側險峰上掉落的巨石堵死。

白玉堂拈起了石頭上的漂浮的粉末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是火藥。”

“火藥?”在百草廬住的人都跟著跑過來了,剛到現場就聽見白玉堂說了這麽一句。

“難道有人不想讓我們出去?”韓紹青也過來了,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條被堵得死死的通道。丁三在韓紹青屁股後頭呼哧帶喘的跑到後,也驚呆了,這還怎麽帶公孫先生出去啊!

“那怎麽辦,我們總不能在這兒等死吧。”沈大成慌了。

“你能不能說句人話,什麽等死,想死你自己去死!”呂正終於說了句讓別人心裏舒坦的話。

展昭打量著攔路的巨石,對白玉堂說道:“白兄,我們可用內力將較大的石塊擊碎,然後將道路清理出來,不過這道路不短,需要費些功夫。”

“韓某也來幫忙。”韓紹青走到通道前,思量著從哪一部分著手比較好。

“我也幫忙。”章起武挽起了袖子,一副準備大幹特幹的樣子。

展昭瞧著章起武這架勢笑了,“諸位,不忙,先用過午飯再說。”這工程巨大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弄完的事兒,況且臨近午飯時間,吃了飯再勞動也有力氣。

大家夥兒瞧了瞧日頭,覺得展昭說的有道理,便三三兩兩的往回走。半路,丁三問到一股烤糊的肉味兒,她皺了皺鼻子,小聲的嘀咕:“小玲這是做什麽呢,都焦了。”

白玉堂卻聞著這個味道覺得不對勁兒,遠處,一縷黑煙直上雲霄。白玉堂看了看位置,大叫了聲不好,展昭和韓紹青見此也隨他而去。

待丁三到了冒黑煙的地方時,看見了眼前的景象,“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吳清源的帳篷被燒的隻剩下了一個架子,那架子中心的灰燼中,哪裏是什麽烤焦的肉,而是吳清源早已炭化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