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川收了其中一人的兩文錢塞進鬥車，魯老見狀湊到跟前不解道：
“這能生財？就剛才那下你可淨虧八文。”
顏川笑了笑。
“您老瞧好吧，這才剛開始呢。”
第二名參與者轉中三文，隻賺一文。
那人看著轉盤上三文後麵就是五十文，很是不甘心，接過顏川遞來的三文錢捶胸頓足，想再來一次，還不等他伸手給錢，就被人擠到了後頭。
第三人中一文，虧了一文，說什麽也要再來一次。
可身後排隊的人不幹，本就隻有五個名額，你一人占去兩個，不公平。
顏川也如此說，那人隻好作罷，排到後頭，遲遲未走。
第四人運氣極好，出手便轉中三十文，這可把前麵幾位羨慕壞了，人群爆發出一陣歡呼。
看著顏川二話不說給了那人三十文，參與者更是積極起來，一個個掏出錢，急不可耐地要參與轉盤。
第五人轉動轉盤，這是兩文錢能參與的最後一人，萬眾矚目，轉盤一圈圈轉動，字影漸顯。
“一百文......一百文......”
人群自發地開始呼喊一百文，那轉盤好似能聽懂人話，將要停時，指針緩緩靠近一百文的一格，人群呼聲達到**。
“一百！一百！一百......”
指針最終指向一百文旁邊的三文，離一百文的格子隻差半寸不到。
顏川慶幸魯老手藝精湛，不然如此人聲鼎沸的呐喊，稍一震動，怕是指針真要指向一百文了。
“哎呀，就差一點，可惜啊！”
轉轉盤那人不停比畫著指針與一百文之間的差距，長籲短歎。
“實在可惜了，大獎就一寸之差啊。”
顏川遞給那人三文錢，走到轉盤前假裝惋惜。
“五名體驗資格已過，玩法大家肯定都清楚了，接下來十文一次，想參與的排好隊，一個個來！”
十文錢，一頓飯不到的錢。
來東市的多是有錢公子哥，十文錢對他們來說完全不放在眼裏，轉盤的獎金一百文同樣對他們沒太大吸引力，隻是這玩法新奇，一個個都想參與一把。
顏川剛吆喝完，立馬有一堆人把錢遞到了他麵前，他按順序給他們排好隊，剛參與過的幾人也都意猶未盡，又拿出錢排在了後頭，準備再博一把大的。
魯老在顏川身後看著他收了一個又一個的十文錢，每把最少付出去一文，偶爾付出去一格十文二十文，大獎還一次未出，多數是一文，漸漸明白這東西真能生財。
魯老看著顏川，撫須淺笑，讚賞地點了點頭。
要抽獎的人絡繹不絕，一連兩三個時辰沒有停歇，顏川連去茅房的時間都沒有。
顏川內心盤算，這不是個事，忙活這大半天，估計也沒掙到幾個子兒，轉盤太少，一次隻能一個人轉，太慢太慢。
日頭逐漸西沉，光線已不利於看清盤麵上的文字，顏川的**也再度受到考驗接近承受極限。
已付錢的那人轉完，指針停在五十文處，引得眾人一陣歡呼，這是今日轉出的最大獎項。
顏川捧著五十文送到那人手裏，便又有無數隻手握著錢伸到他麵前，顏川尿憋急，肚子也餓急，於是擺了擺手，疲憊地喊：
“諸位！”
眾人依舊你爭我搶，爭先恐後要參與轉盤。
“諸位！今日轉盤抽獎到此結束啦！”
顏川幾乎用盡所剩的最後力氣喊。
“別啊，我還一把都沒轉呢！”
“我也還沒過癮呢，再玩會兒，再玩會兒。”
“就是就是，天色尚早，還看得清呢。”
“諸位，諸位......”
顏川又喊了兩聲，眼前閃過一道黑影險些暈倒過去，穩住身形緩了緩神，眾人總算稍稍安靜。
“大家的熱情我感受到了，我這早點回去也是要為明天綢繆，想辦法讓大家不用等那麽久，讓想玩的人都能玩到，你們說是不是。”
不少人點了點頭，排在後頭的人更是高聲附和。
“是啊，擠在這裏的人太多了，我都排了大半天愣是沒往前挪動半步，這誰受得了啊。”
“是啊是啊。”
“是是是，這個我注意到了，我回去就想辦法，想辦法讓大家明天盡量不用等就能玩。”
顏川喊道。
“好！”
“好，明日早點開始，我等在此恭候。”
如此，聚在此處半日的人群漸漸散去，玩猴戲、雜耍的攤位再次煥發生機，茶館、酒樓歇了半日的小廝也開始扯著嗓子吆喝起來。
顏川總算得以喘息，揭開鬥車收錢的一格蓋子，一下午忙得熱鬧，進賬並不多，比起兌獎的一邊還少了將近一半。
顏川蓋上兩邊的蓋子，暗暗搖頭。
“這可不行，這樣下去，五千兩遙遙無期。”
魯老去了又來，見顏川收工，輕拍他的肩膀，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顏川尷尬笑笑。
“讓老先生見笑了，還說生財，忙活一下午，才掙了這點。”
說著揭開鬥車讓魯老看了眼今日進賬。
“你小子。”
魯老白了顏川一眼。
“這點年紀，不謙虛的性格倒是跟我有的一拚。”
顏川不解其意，疑惑地看著魯老。
“看樣子這也得有兩三貫不止，發出去的錢卻是極少。”
魯老伸手在鬥車中扒拉了一番。
“不過兩三個時辰，站在此處隻收錢發錢，這麽輕鬆的營生可是少見，老頭子我掙五百文，那也得拿著刨刀刨好幾個時辰呐，你這掙錢點子，高！”
魯老又豎起大拇指。
顏川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開，後又慢慢皺成一團。
“輕鬆是輕鬆，可是不夠，不夠快，我沒有那麽多時間等。”
“那還不簡單。”
魯老一臉輕鬆，玩笑道。
“定他個一百兩轉一次，兩三貫便是兩三萬貫，這不就夠快了嗎，哈哈哈哈”
“一百兩轉一次，再有錢的人也怕是玩不起......”
魯老本就是一句玩笑話，顏川卻真切聽了進去。
一百兩一次太過，那適當提高轉一次的金額，獎金也適當提高，投入隻要能與回報成正比，自然就會有人願意參與。
“哎呀！”
顏川激動地跳起來，想一把抱住魯老，張開雙臂又覺不妥，隻拉住他的手重重地握了又握。
“魯老，您可真是我的貴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