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最後的鬥爭（四）
“其實，我現在對於你的口供無所謂了，你招也好，不招也好，因為你的口供對於我沒有意義了。你的同誌們早就拋棄了你，當你被捕後就割斷了和你的一切聯係，讓你一個人在這裏死撐，可他們早轉移了。再說警備司令不是讓他手下帶你去釣魚嗎？什麽也沒有釣到。因此，依靠你的口供抓共產黨是癡人說夢。不過，這口供對於你來說卻是很重要的。你說出來，表明你歸順我們大日本皇軍。”
“謝謝你提醒我，讓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把你們需要的東西都說出來，那我就真的連趙子南都不如了。”
“你就不為自己考慮後路嗎？你是叛徒，還有你想想，要是我讓人把你在監獄中的表現透露給中共知道，他們還能要你嗎？你可是把中國人的臉丟盡了呀。不但是中共不要你，就連上海灘正直的人都會瞧不起你的。”
“我可以脫離中共，你不就想這個結果嗎？但我依然是戰士，是被你們囚禁和侮辱的戰士，你們隻能侮辱我的肉體，可是我的靈魂是不能侮辱的。”
“那好，你就寫聲明吧。”
“我的手壞了，寫不了。”
“你說，我讓人寫，比如他。”喬本指了指李濤。
“我不相信他，他是你的手下，他能寫什麽。你還是開一個記者招待會吧，讓我在記者招待會上親口發表我的聲明，這樣影響更大。對了，到時候，你一定要叫你的憲兵當眾把我的衣服扒光，讓我赤身露體的麵對所有人，還得把獄醫給我包紮在身上的紗布撕下來，讓我再感受一次紗布帶著血肉被撕下來的痛，這你們會更加高興的。”
“你”喬本氣得臉色幾乎都變了，他好容易才忍下心中的怒火，“知道你很冷靜，我也知道在你的嘴裏得不到什麽，就連我們用最先進的技術，在你口裏得到的也是無用的東西。不過，你是我的獵物，你玩弄我，我也玩弄你，你打了我的死穴，我也能打到你的死穴，你的死穴就是親情。警備司令利用你妹子攻打死穴，可他不得法。而我，你知道我會怎麽用你妹子這張牌嗎？”喬本繼續說著。
“我到想聽聽。”泉問了一句。他知道，冰凝是一個勇敢的女子，不會讓日寇擺布的，麵對暴行，她會拚死反抗的，從她殺崗田就可以看出。
“我讓人把你妹子從警備司令手裏弄來，也是想讓你們兄妹相會，我要你親自糟蹋她，親自糟蹋你的親妹子，這比讓你看我們的人糟蹋她要好多了，因為那樣隻能激起你們兄妹的憤怒，可是我要讓你痛苦，讓你內疚，讓你就是死了也無法交待，讓你無法到陰間去見你的父母和你的戀人，冰兒小姐。也讓你妹子恨你一輩子，她用鮮血救過的哥哥，她多次冒著風險救過的哥哥居然禽獸不如的糟蹋了她。”喬本輕鬆地說著。
“別說啦，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家夥，你這個披著人皮的豺狼，你幹脆殺了我吧。”泉再也忍受不住這種折磨了，他喊了起來，他不敢想像，如果他妹妹還活著，他在日本鬼子的威逼下侮辱自己的親妹妹那是怎樣的殘酷，那他還怎麽生活。他第一次失控地喊出來。
“果然是你的死穴。可惜，那個該死的崗田破壞了我的計劃，他強暴你妹子，結果被你妹子殺了，而他手下又槍殺了你妹子，一場多好的戲就這樣泡湯了。”
“就算我妹妹不死，我也不會讓你得逞的，我會親手掐死我妹妹，然後再咬舌自盡。”泉的心再一次受到最深的打擊，就算像他說的這樣，他親手掐死妹妹，他也無法活下去，不過，總比自己強暴自己的親妹妹好。這日寇真的才是禽獸不如呀。
“果然是條漢子。可是，不管你糟蹋你妹子也好，還是掐死你妹子也好，你都會受不了良心的折磨，你也許會變瘋，變成廢人，不過，也不要緊，我們都有好處，我會放了你，真的，我關一個瘋子幹嗎？不過，你的同誌們可不知道你瘋了，他們會救你，這下好了，我用一個瘋子換許多中共重要分子，就算隻換一個，也值了。”
“你。”泉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好戲沒有了，遺憾。你既然不為我所用，我也不能把你留著。本來我想讓他們把你送到毒氣室，活活毒死你，或者讓你做馬魯大，供他們進行活體解剖，可是算了，還是讓你體麵的死吧，不過，你這隻手沒有用了，我可不想聽你彈什麽《大刀進行曲》，我可以讓人治好你的手，也可以毀了你的手。”喬本站起來，用腳踩住泉的右手，猛地輾著，泉的右手手指被踩斷，他昏了過去。
李濤看著泉被喬本踩著手指，心痛得無法忍受，他想衝過去擋開喬本，可是，他卻不能那樣做，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戰友被摧殘著。那皮鞋踐踏著手指發出的響聲讓他心都碎了。他還是隻有忍受。
可是，他無法無動於衷，他差點叫了起來。
“來人，弄走。”喬本氣極敗壞地喊著，他知道，他沒有征服泉，他在折磨泉的時候，卻覺得自己才真的受到折磨，泉快把他弄瘋了。
等人拖走泉，喬本看到李濤的表情，忙問他怎麽了。
“沒什麽，沒，這太可怕了。”
“你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血腥吧，不要緊，以後就習慣了，下去休息吧。”
“是。”李濤說了一聲，然後站起來，離開喬本辦公室。
李醫生回到診所，軍和特委老王也悄悄地到了他診所，他問軍，敵人注意到特科總部所在地的那家英國別墅了嗎？軍和張科長說沒有，他心裏有數了。
他的代號不叫嗎啡，嗎啡是老王，而他的代號與醫藥無關，是豹子。泉並不知道，就算泉能夠猜出，那麽他的診所會有敵人再次來，或者有人監視，甚至突然來搜查，而那家英國別墅是泉去過的，軍和小龍一直都在那裏，可兩個地方都安然無恙，就說明泉即使做了叛徒也不是在清醒狀態下做的，可他依然要軍他們小心，因為怕泉在無意識中做了叛徒。
而泉白天在司令部的舉動也讓他明白了，泉的心不變。可是，他怕敵人再對泉進行嚴刑拷打，或者再用催眠，那樣的話，泉不當叛徒也會瘋掉。
他並沒有發現泉身上有多少嚴重的傷，可別說泉的訴說，就從他第一眼看到泉，他都知道泉在精神上受到了敵人最深的傷害，從尿道注射辣椒水，難道，他不敢想下去，他讓軍想盡快解救出泉來。
軍說讓泉裝瘋，李醫生不同意，那裝瘋，淺了不像，深了，怕泉真的會瘋掉。他們也知道劫獄是不可能的，隻能在敵人處死他們時劫法場。而李濤也通過秘密渠道送出信來，告訴大家下午發生的事，說明敵人有處死泉的可能，讓李醫生他們想辦法營救泉。於是，他讓老周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