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再入世 第十八章 東北行(下)

真元也不廢話,跟著走了進去。院子很大,隻是太破,除了幾把石鎖,還有幾個破鹹菜缸。想來這裏隻是他們的一個窩點,並不是真正居住得地方。

那少年在院子中央站定,雙腳一錯,左手前,右手後,擺了個防禦招式。真元看了看他,也不動,隻是把雙手背到了身後,眼斜看向天上飛翔的鳥兒。

黑小子看他那樣,心裏尋思你這是看不起我啊,身上蓄足了勁,一個彈跳側踢擊向真元左臉,這一下要踢實了,不死也得暈幾天。

等對方招式用老,真元輕輕抬起左手用食指朝著黑孩右腳弓彈了一下,隻看那黑小子像踢中了一根彈簧,“嘭”得一聲倒飛了出去。

“咣嘡”黑小子落地時把一個鹹菜壇子給砸碎了。他站起身一把撕下了上衣,露出一身黝黑的健子肉,他猛跑幾步左手成掌向真元臉上打去,同時右手成拳擊向真元小腹。

等他近身,真元飛出一腳,把他又踢了回去,可他又爬起來繼續攻擊,不過他不再近身了,使出了一種奇怪的步法圍在真元身邊遊走,好像一條蛇。

隻見他雙手不停的做出各種動作,嘴裏還念念有詞。真元麵對著他,隨著他的方向也不斷轉身,一袋煙的功夫就感覺頭有些暈,這時隻見黑小子一個肘擊撞在了真元的胸口,“嗵”真元也飛出去了。

看到失主趴在地上不動了,黑小子穿上了衣裳,接過小賊遞過來的贓物,驗看過失主的委任狀,心說:喲,還是個中將呢,可惜了,死在了我手裏。掏出了洋火,想把這證據給滅了,省得以後麻煩。

這時卻聽地下的“死人”說:“哥們,你不要也不能燒了,老子還得靠這混飯吃呢。”

“混個皮皮蝦!”。黑小子下意識接了一句。突然猛的一驚,朝真元道:“媽媽的,你沒死!?”

“迷蹤拳打得不錯,說吧,你叫霍什麽?”真元站起身來拍了拍土。

“你怎麽知道我姓霍?你是什麽人?”黑小子有點蒙了。

“我是什麽人?好人!專殺日本人的好人!不像有些人隻知在自己的同胞身上下手,可恥!”

“我從不向窮人下手,隻偷官員士紳,錢多了還接濟那些窮人,我不是壞人。”

“是嗎?難道官員裏沒好人嗎?你知道我買船票去幹什麽嗎?你知道如果我今天死在這裏,會有多少人因此喪命嗎?”

黑小子低下了頭,沒有說話。真元停了一下又道:“殺人放火劫富濟貧不是真俠客,像你祖父為揚國威而血濺津門才是俠之大者!會被後人永遠記住,難道你不想成為元甲先生那樣的人嗎?還是隻願如此雞鳴狗盜一生?!”

黑小子此時已是淚流滿麵,他其實是津門大俠霍元甲之孫霍壽恒,今年方一十六歲。當時父親霍東閣攜全家去南洋找他大伯,隻有他一念之差而流落江湖,初時也想幹番大事,可惜報國無門,隻能靠偷盜為生,每每想起自己姓霍便心如刀絞。

想了一下,他朝著真元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問道:“不知先生大名,剛才多有得罪,蒙先生開導,可否給晚輩指一條明路,霍壽恒將感念先生一生,萬死不辭。”

真元長歎了一口氣道:“今日你我有緣相會,也是天之定數,這樣吧我給你寫一封推薦信,你先去北平張漢卿處落腳,等我辦完事回來再談你的未來如何?”

“全憑先生安排,隻是我這幫兄弟們怎麽辦?如果我一走,他們就沒有活路了?”霍壽恒為難得問道。

王真元想了想說:“你先帶他們一齊去吧,先住下,等我回來再具體安排。”

聽真元這麽說,一群小孩紛紛叫好,畢竟誰也不是天生當賊的。

寫完信,又用玉簡給張學良簡敘了一遍,給這些小孩買好火車票,送他們上了去北平的火車。

閑下來才發覺自己的船票快要到點了,急忙往碼頭趕,還好沒有錯過,登上了日本輪船“富士丸”號,找到自己的頭等倉,坐在床沿上,看著舷窗外飛翔的海鷗,思緒已飛到了大連。

“富士丸”號開了一宿,真元沒了出門,等天亮時發現船已靠岸了。

隨著人流下了船,看到岸上站崗的都是披著黃皮的日本兵,這裏是旅順口,屬於倭人租用的關東州,其實和日本人的領土差不多。

看到真元穿著東北軍的製服,日本警察問了問他來此的目的,看他一件行李也沒帶,以為他是回駐地的將軍,也沒有多問。

來到火車站售票口前,買了最早一次去奉天的車票,在候車室裏坐了下來。

和一個等車的大連人聊了一會,才知道在大連居住的中國人不可以用母語說話,小孩上學全是日語課,而且穿著日本式校服,一切生活習慣都要向日人學習,在這裏對中華民族的文化滅絕已經開始了。

到點上車,一路無話。幾個時辰後到了奉天,火車先在南滿鐵路的奉天站停車,在這裏下車的都是到南滿鐵路附屬區的日本人。真元看著車窗外一行提著行李,背著步槍的日本“在鄉軍”,覺察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聽常跑這條線的人說,現在天天從大連往奉天走的日本軍人越來越多,有時一整列火車都是背著槍的“在鄉軍”,說是在奉天加強防務,要搞什麽演習。真元想這鑼鼓開打過門急,小鬼子們到底是按計劃要動手了。

正想著,火車又動了,十幾分鍾後,到了沈陽站。他下了車直接來到了帥府,這裏是東北軍的心髒,司令部就設在裏麵。出示了證明,真元朝二進院的大青樓走去,黃顯聲現在是吃住都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做好了一切準備等著日本人上門了。

進了一樓黃參謀長的辦公室,二人互敬了軍禮。打量此人三十多歲,中等身材,頭發梳地一絲不苟,眼睛中等大小,耳朵長地很有福,鼻直口闊,典型的北方人麵像。

黃顯聲知道自己的升遷是此人的建議,而且開始對日戰備也是積此人之功,所以態度十分恭謹,對真元非常熱情。

真元了解了一下奉天的防禦情況,並把路上見到的情形對他說了說,黃顯聲對這些早就知道,也曾上報過,但未引起張學良的重視。

現在是七月五日了,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就要開始了,以現在的安排到時會怎麽樣呢?

反正要比另一個時空發生過的事情好些吧,真元暗暗想到。通訊玉簡已經發到了黃顯聲的手中,用法也教給了他,並且他加了根繩子掛在了脖子上保護此寶,以萬無一失。

談了很多奉天的軍事布署,王參謀總長很滿意,心中對黃顯聲的看法是:此人是個將才,假以時日,受些新軍事思想的教育,再經曆些實戰,可以大用。

細想了一下,真元道:“黃參謀長,我今晚要去黑龍江,然後去綏遠,以後綏遠將是我們的大後方,我想不久的將來,你也會去的。過些日子,我還會回來的,到時咱們一起作戰,給倭寇些厲害嚐一嚐。”

黃顯聲激動得道:“我看這些日本人在我眼皮底下囂張了這麽久,要不是南京三令五申克製,我早想幹一場了,這些鬼子在南滿附屬地辦得那些禍害奉天人的事,我全他媽的明白,這群狗日的,拿咱們中國人不當人看!

狗日的,這次得好好的出出氣,我就是折一條胳膊,也得撕下日本人的一條大腿。”說完,兩人相視大笑,頗有惺惺相惜之感。

出了帥府,真元又來到北大營,看了看荷槍實彈的士兵,擦地鋥亮的炮管,知道這裏也準備好了。

找了個沒人的地,拿出了“流光劍”向著北邊越飛越高。

在萬米高空疾速飛行,狂風吹地真元的防護罩發出一陣陣霞光。看著下邊的地形,心中估算著距離,把法力加到最大,百裏距離一閃而過。

一會隱隱約約看到地上一條白色的帶子,真元知道那就是鬆花江,順著它就可以到鬆嫩平原,那塊積滿黑土的寶地。

一會飛到鬆花江和嫩江的交匯處,真元在高空停了下來,隻見他拿出了一張符紙,點著後嘴裏念到:

“天陽門下,不羈山人。

禱告天地,聽吾祭文。

所有神靈,聽吾道情。

為吾分難,恕吾之刑。

今吾神州,將遇大險。

扶桑惡鬼,賊心熾盛。

占吾土地,霸吾河山。

黎民受苦,百姓倒懸。

以吾之力,助我國運。

借之國土,日後歸還……”

祭告完天地,他拿出了“乾坤盒”開始收取黑土。

將近一個時辰後,看著下麵的地表黑土取完後露出的沙坑,真元搖了搖頭,又向小興安嶺飛去。

忙活了一夜,大小興安嶺上麵的森林被王真元全刮了起來,綿延近一千七百多公裏的原始森林消失了,**出的石頭山脊反射著青光,那以往的蒼翠林海成了過眼雲煙。

看著手中二十枚已裝滿,新煉的儲物戒指,真元想自己還是真有先見之明,為了這次行動,專門又煉了二十五個儲物戒指,還好隻用了其中二十個。

雖說這些戒指裏麵的空間隻有方圓一百公裏,才達蟠龍戒的十分之一,但是數量彌補了質量,日後稍微修改一下,凡人也可以使用了。

因為此事張學良已經密令過不能公開,所以在沒有衛星的年代,知道的人並不多。

辦完事的真元朝著齊齊哈爾飛去,到了齊齊哈爾效外,真元落下雲端,換上了“步雲靴”向著黑龍江省政府行去。到了齊齊哈爾市中心的省府大樓,真元整了整軍服,正了正帽子,向裏麵走去。

對門衛出示了一下北平行營的證明,說自己找馬代主席,於是門衛打了個電話後引著真元向二樓走去。

到了馬占山辦公室的門口,真元輕敲了一下門,裏邊傳來“請進”的話語。

真元推門進去,正對著門是一張普通樺木辦公桌,後麵的牆上呈八字放著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和青天白日軍旗,旗子上麵掛著孫總理和蔣委員長的畫像。

桌子後麵站著一位四十多歲年紀的漢子,皮膚微黑,個子不高,穿著身灰色東北軍裝,雙目炯炯有神的注視著他。

真元與他各行了個軍禮,然後雙方落坐,寒暄過後,進入正題。

真元向馬占山展示了一下張學良的手諭,說道:“馬將軍,這次黑龍江換張海鵬是有原因的,你可曾知道?”

馬占山想了一下道:“是不是因為張仙濤與日本人秘密接觸的事?”

“不錯,身為國家高官,鎮守地方,又受張老帥寵愛多年的老奉係,不知保境安民,殺敵禦倭,卻想著通敵賣國,真是不知廉恥。”

王真元忿忿道。“這次把馬將軍提上來,是少帥的意思,日本人快來了,馬將軍已經開始整軍備戰了吧?”

“山雨欲來風滿樓,日本人自覺得做事細致,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已經做好了黑龍江的戰略調整,奉天的武器補充也到了,部隊的集訓已開始,普通士兵現在一天可以打到二十發子彈,平時一月也打不了這麽多。對了,少帥還專門差人給我送了幾個這玩意。”

說著他拿出了通訊玉簡給真元看了看,然後道:“這東西真好啊,可惜太少了,要是能配發到連級部隊就好了。”

真元聽他說完,心說你倒是獅子大開口,還配發到連級,想累死我吧。

和他聊了一會,王真元拿出一本書來交給了他道:“馬將軍,這是西方軍事最新理論《戰略戰術綜合全書》,請你一定要看熟,這對你以後領導做戰是有非常大好處的。如果戰事不利,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和楊靖宇將軍一起轉入遊擊作戰,二是借道蘇聯,再從外蒙古回綏遠,那裏將是我們以後的軍事基地。到時你自由選擇吧,但是一定要大量殺傷日軍的有生力量。”

馬占山點了點頭,接過書翻了翻,立時高興道:“這正是我所缺的軍事理論方麵的知識,秀芳謝謝總參謀長了。”

因為馬占山草莽出身,沒有上過講武堂之類的軍校,經驗都是利用實戰打出來的,所以軍事理論方麵是他的弱項,有了這本書,可以很好的彌補這個短處。

真元和他道了別,出了省府大樓,又把城內外的防禦情況看了看,就回到效外無人處飛走了。東北一行,目標全都完成,下一步的計劃就是要經營日後王真元的大本營:綏遠省。抗日之修真滅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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