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米國特使
重慶談判正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緬甸的杜文成正在和閻錫山,沈涵陽等人商議著迎接來訪的柬埔寨國王諾羅敦·西哈努克。
日本退出東南亞四國後,四國也相繼發表宣言聲明獨立。可柬埔寨獨立後卻擔憂越南對它的侵略而重新迎回了法國殖民者,並且加入了法蘭西聯邦。
法國本來就對他的這幾個殖民地虎視眈眈,隻是礙於杜文成的威懾而沒有輕舉妄動。現在有了這個借口自然是大喜過望,在堂而皇之地進入了柬埔寨後,又緊接著進入了越南。
這種情況是杜文成沒有想到的,“東南亞和委”的宗旨是反侵略反殖民主義,可架不住人家認可了殖民統治,這件事讓杜文成傷透了腦筋。
事情要是到此為止杜文成也就不頭疼了,西哈努克在加入了法蘭西聯邦後,發現自己並不是完全獨立,軍事和警事權完全掌握在法國人手裏。
於是,這位柬埔寨國王後悔了,他一麵展開對以美國為首的西方諸國一係列的外交訪問,通過國際輿論訴求柬埔寨的真正獨立,一麵又想起了身邊的盟友緬甸杜文成。
杜文成建立“東南亞和委”的本意是為了給英米找點麻煩,也是為了消除英米在東南亞的影響,為共和國的未來打下基礎。可是法國人的回歸讓他一時措手不及,也讓他對戴高樂給他留下的良好印象一掃而空。
西哈努克固然是沒事兒找抽,可法國就有些不自量力了,現在就連英國都主動放棄了海外殖民地,法國又有什麽依靠敢於在這個時候進入東南亞向他發起挑戰呢?
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禍福無門惟人自召。若不是西哈努克認可了法國人的回歸並加入了法聯邦尋求庇護,哪有今天的麻煩。
對於這位此時年僅二十三歲的國王,杜文成還是有一些了解的。他知道這位帥氣而又浪漫的國王一生坎坷,長期流亡中國,和中國幾代領導人結下深厚友誼。其死後哀榮無限,天安門曾為他下半旗致哀。
十月十四號,閻錫山和沈涵陽在曼德勒機場迎來了西哈努克國王。
在機場舉行的盛大的歡迎儀式上,諾羅敦·西哈努克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高度讚揚了緬甸人民的勤勞勇敢,讚揚了緬甸政府在登敏和杜文成的領導下,對東南亞乃至世界和平所做出的偉大貢獻。
在晚上舉行的大型招待會上,用新聞上的話說就是:緬甸總統杜文成和來訪的柬埔寨國王西哈努克親切地握手擁抱,進行了親切友好的會談,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等等一大套的外交辭令。
第二天的會談中,杜文成和西哈努克就柬埔寨目前的形勢進行了會談,杜文成表示堅決支持柬埔寨的獨立鬥爭,願意就柬埔寨問題提交“亞和委”大會討論。
在杜文成和西哈努克國王會談後,緬甸人民軍總參謀長閻錫山,緬甸總理沈涵陽也分別和西哈努克進行了會談。在為期一周的訪問結束後,兩國發表了聯合公報。
公報說:緬甸政府和人民將一如既往地支持柬埔寨王國爭取獨立的鬥爭,緬甸政府希望法國政府認真聽取東南亞各國人民爭取獨立的聲音,認清現今的國際形勢,盡快退出東南亞各國。
送走了西哈努克,杜文成本以為今年不會再有其他的外事活動,可以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了,卻不料第二天又迎來了英米特使本·歐文。
“小子,這回遂了你的心願了吧?英米還是沒有擰過你,還是向你低頭了。”
“現在說低頭還為時過早,說不定是向我示威來了呢。”杜文成笑著答道。
說實話,他也摸不透英米到底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思,歐戰結束已經四個月了,亞洲戰場反倒是越演越烈。英米既不接受日本人的和談要求,短時間內也沒有贏得勝利的希望,雙方就這樣在戰場上對峙著。
因為琉球,衝繩在杜文成手裏,日軍奪回呂宋島後加緊了掠奪東南亞物資輸送回本土,礙著協議杜文成也不好攔截。況且他沒有海軍,就是想攔截也攔不住。英米在琉球吃了一次虧,也不敢過於接近附近海域,這就便宜了日本所剩無幾的海軍艦隊,也挽救了瀕於崩潰的日本經濟。
聽了杜文成的話閻錫山搖搖頭說:“德國投降後,英米蘇法四國瓜分了德國,這樣的結局嚴重刺激了日本人的神經,但凡有一點希望,日本人就會死戰到底。
現在對峙的雙方隻有蘇俄不在意傷亡數字,但受朝鮮地形限製,很難發揮他們的優勢,再加上盟國內部的矛盾,蘇俄也不會全力去進攻日本。英米有心無力,蘇俄有力無心,這就給你小子創造了機會。
我估計英米這次派人來就是和你講和的,現在隻有你手裏攥著大殺器可以逼迫日本盡快投降。不過我可警告你,不要想著拿我們那點有限的兵力去和日本人玩命,緬甸的人口資源本來就不多,這三十幾萬軍隊還不夠塞日本人牙縫的。”
杜文成躊躇著問:“你老的意思是……”
“討打。當我不知道你小子早就在打著這樣的主意?這樣做雖然有傷天和,可小鬼子也不是什麽好鳥,滅了也就滅了,我老漢還不至於那麽迂腐。”
閻錫山一頓笑罵後,得意洋洋地走了。他明白杜文成的顧慮,可也知道杜文成真要做什麽他是攔不住,不管怎樣杜文成表現出來的對他的尊重,還是讓他很得意,很舒服。
而對杜文成來說能夠取得閻錫山的同意,同樣是很重要的。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弱點,在玩政治方麵就是拍馬也趕不上閻老頭,而他的政府裏現在就缺這樣的人才,他和沈涵陽還是太年輕了。
閻老今年六十剛過,起碼還可以在幹十年,而這十年裏有這樣一個玩政治的老手替他坐鎮,相信他會好走很多彎路,省卻很多麻煩。
本·歐文是杜魯門總統的私人助理,他這次前來緬甸的唯一目的,就是奉命改善英米和杜文成之間的關係的。經過反複的論證,英米最後不得不承認,杜文成是結束這場戰爭的不可或缺的人物。沒有他的介入,結束這場戰爭最少也會推遲一年,而在這一年中所要付出的代價將是巨大的,是英米難以承受的。
為了盡快結束這場戰爭,也是為了減少自己的損失,英米最終選擇了改善和杜文成的關係,也選擇了本·歐文。
“總統先生,杜魯門總統讓我給您帶來一句話和一封信,杜魯門總統說:改善我們之間關係的唯一橋梁是彼此尊重和相互信任,為此,他願意為米英兩國政府前一階段對您的不公平待遇道歉,並邀請您訪問米國。”
“貴國總統太客氣了,歐文先生,請坐。”
歐文道謝後向杜文成遞交了杜魯門總統的親筆信,他在信中再次向杜文成道歉,並且說聯合國需要緬甸這樣的小國來平衡與協調各國之間的關係,而不應該由大國把持安理會。因此他邀請杜文成訪問米國,並就建立聯合國的問題以及歐洲目前的形勢表明了英米政府各自的看法,
而在亞洲問題尤其是日本問題上,杜魯門總統期望緬甸政府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為亞洲也是為世界和平作出應有的貢獻。
看完了杜魯門的親筆信,杜文成沉吟著問道:“我想知道貴國在日本投降後的駐軍問題,還有東南亞各國戰後的諸多問題上是什麽態度。”
“在東南亞各國的問題上,英國首相艾德禮表示希望看到各國獲得獨立地位,英國政府在這個問題上不會設置任何障礙。當然,英國政府希望這些國家能夠在名義上加入英聯邦,也好對民眾有一個交代。
在日本投降後的駐軍問題、賠償問題,對戰犯的審判問題等等,米國總統希望能和您在見麵時進行溝通。”
杜文成沒有想到英國首相會這麽開明,和丘吉爾一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但在日本問題上米國總統顯然不肯放棄米國在亞洲的利益,看來又是一場馬拉鬆式的談判,任重而道遠啊。
“我先聲明一點,日本投降後我要駐軍長崎,貴國總統同意我的這個要求,我們才可以談其他的問題。”
本·歐文的臉色有些難看,杜魯門總統在聯合國安理會的席位上做出妥協,就是為了獨霸在日本的駐軍權。本來中國是有這個權力的,但在日中私下媾和後也就相當於放棄了這個權利。杜魯門還想著勸說杜文成退出琉球和衝繩呢,現在看來希望渺茫啊。
“我會將您的要求轉告我國總統,不過還請您考慮一些米國政府的意見,我們在東南亞投入了巨大的代價,米國必須得到相應的報酬。況且日本投降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米國政府還等得起。”
杜文成笑了。“不錯,我們都等得起,不僅僅是米國。駐軍長崎是我的底線,要談隻能在這個基礎上來談,還請你轉告貴國總統,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很高興接受他的邀請。”
琉球群島將來是要回歸祖國的,長崎和九州島才是杜文成想要的地方。如果米國一定要駐軍日本的話,那就到北海道去吧,正好可以和蘇俄占據的北方四島對峙。
杜魯門在得知杜文成在日本問題的態度後,一個人在地圖前發了整整一天的呆,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隻知道他在隨後就聯合國安理會問題和英國還有蘇俄討論了兩天,蘇俄最終同意了英米的意見。
事實上蘇俄對英法同時擁有安理會席位本來就持反對的態度,德國投降後,英米和蘇俄之間的分歧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明顯。蘇俄很擔心米英法三國聯合起來一起對它施壓,現在,有杜文成在其中攪局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杜文成不會事事都聽從米國人的安排。
十月二十八號,緬甸政府發言人在新聞發布會上宣布:應米國總統杜魯門的邀請,緬甸總統杜文成將在十一月五號對米國進行為期三天的國事訪問。
世界輿論對這一聲明普遍抱有歡迎的態度,輿論一致認為杜文成對米國的訪問是促進東西方合作的一個裏程碑,是形成世界新格局的重要之旅。
“文成啊,出國訪問是要帶夫人的,你準備怎麽辦?傻小子,放著好日子不過偏要折騰,這可好,一個都沒了。”閻錫山看著愁眉不展的杜文成調侃道。
按照國際慣例,總統出訪是要攜帶夫人的,這次出訪又不同於開羅那次,這次代表的是一個國家,是以一國元首的身份出國訪問,所以,杜文成的身邊必需要有夫人陪同。
“沒有人規定一定要有夫人陪同,況且所謂的國際慣例是西方人規定的,我們完全沒有必要理會。”杜文成隻好打腫臉充胖子,裝作不在意地道。
“可勁兒裝吧,有你小子哭的時候。我已經讓人去重慶請你老婆去了,我老漢的麵子也不知管不管用,要是她連總統夫人的位置都不要,你就趕緊的再娶一個。都兩年多了,總不能就這麽拖著,你也算是對她仁至義盡了。”
杜文成哭笑不得地看著嘮叨的閻老,實在不知說什麽好,梅嵐若是想回來早就回來了,也不至於等到現在,難道梅嵐會在乎總統夫人這個位置嗎?
他太了解梅嵐了,要是不這樣講她或許還會考慮,可要是以總統夫人的位置來逼她隻會適得其反,那就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可閻錫山也是為了他好,那時的老人可看不慣女人這樣不把自己的男人當回事。
他搖搖頭慢慢走回了自己的住處。
以他目前的地位想要搞清楚梅嵐究竟在哪裏,或者究竟是怎麽回事其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他嚴禁揚大山調查有關梅嵐的任何事情。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他一向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