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蜷縮手指,宋歌撐著力氣睜開眼,頭頂是白淩淩的天花板,消毒水味兒爭先擠入肺中。
“小姐,你醒啦,感覺身體怎麽樣?”一模樣熟悉的阿姨出現在眼前。
叫不上名字,但宋歌一眼認出這是赫家女傭。
“我怎麽在這?”起身,宋歌軟綿綿靠在床邊。
“小姐你受傷了,警察打電話聯係我們的,您不知道老爺當時有多急,剛剛看完您,他才走。”
拿起床櫃邊的鏡子,宋歌看到自己頭上的繃帶纏了一圈又一圈。
誒,這都是為赫寒挨的揍。
一邊動手拆了繃帶,一邊摸索到自己的手機。宋歌看了眼日曆,長舒口氣。
昨晚挨的揍,今天就醒了,幸好沒浪費多少時間,還能去找赫寒,照顧他。
這麽想著,她直接撩起被子下床。
“小姐你去哪?醫生說報告還沒下來,可能有後遺症,要進一步觀察,不能走~”
甩了女傭,宋歌靠在電梯裏,閉上眼睛,努力驅逐腦袋裏的昏沉感。
不知道赫寒怎麽樣了,昨晚他也受了很重的傷。
他身上沒什麽錢,又不肯求助赫家,肯定不會在醫院。
*
醫院外,天空澄清如清水,雲朵大片大片柔柔飄在藍色天際。
宋歌攔了輛出租車。
先去藥店買藥,跌打損傷、消炎、鎮痛……看她買出了種“血拚”的氣質,老板瞠目結舌,貼心的送上一大藥箱裝著。
想著赫寒可能不怕死的拖著殘軀去工地,宋歌去那兒找了圈。
沒找到人卻分外欣慰。
這小子還不是自虐到無可救藥。
路過昨晚打架的小巷口,宋歌剛要離開,眼睛卻被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小紅繩勾住。紅繩上串著個玉墜,看的她差點仰天長笑。
簡直了,這不是赫寒那個“小寶貝”嗎?
*
雨棚周圍蓋滿了化工廠,濃厚廢氣從高高煙囪裏排出來,將原本湛藍的天蒙上一層陰沉晦澀的灰。
四娘用兩隻木筷,拌著碗裏的粥,靠在門口的木藤上,給幾個衣衫襤褸的“街坊”八卦。
“你們不知道他昨晚回來的時候,滿身的血,我在隔壁都被那股腥味兒衝醒了。”
“他打過高利貸的,小子看起來白淨淨,想不到楞個暴力。我住在他隔壁都怕!”
……
宋歌不知四娘宣傳了什麽,她提著藥箱出現時,幾個街坊見了她撒腿就跑。
沒多在意,她轉身走進赫寒的棚子。
剛踏進,濃烈稠密的血腥味兒橫衝直撞,鑽入她的心肺。
浸透成鮮紅的白紙淩亂散在地上,赫寒像頭奄奄一息的野獸,生命垂危的靠在床沿,沒什麽生氣。
宋歌看得揪心,上前把赫寒扶到**。
“喂,救護車嗎,請……赫寒!”
她手機被一隻血跡幹涸的手奪去,扔在地上。
“滾……”赫寒嘶啞著嗓音,語氣強音但聲音微弱,沒什麽威懾力。
他抿直的嘴唇如同薄刀利刃,眉頭擰得緊,綠發軟塌塌黏在額前,臉上毫無血色,像快要死亡的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