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外兩人聲音交錯,明媚陽光灑在窗前枝葉舒展的百日草上。

赫寒垂下眼睫,眸內光影晦明難辨。

宋歌去集市上買了生意最好的小籠包與蝦餃給葵老賠罪。

滿滿當當拎回來,葵老笑的合不攏嘴。

她把買回來的雞絲粥和熬好的藥端進屋內,赫寒還在睡。

藥碗落在床邊小凳上時,**的人咻然睜眼,冷清清的眸子沒什麽情緒。

宋歌坐在床沿,撐著膽子,衝他小心翼翼喊了聲:“哥,喝藥了。”

以為赫寒會把藥汁掀翻離開,可破天荒的他竟然默默從**起來,靜靜坐著。

宋歌提著小心髒把藥碗遞到他麵前,少年眸子冷冷掃過來,沒有接。

眼光看向宋歌,沉靜而……乖巧。

這……

“我喂你?”宋歌硬著頭皮說了句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的事兒。

赫寒卻麵無表情的沒有反對。

她一時無措,用瓷勺盛了點褐色藥汁,抬到赫寒嘴邊。

赫寒張口,將藥汁咽下,眉眼柔順,喉間輕輕滾動,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都是溫和的。

他咽下去時眉角微不可見的輕輕皺了皺,宋歌一時緊張,嗓音急的抖,“怎麽了,還是苦嗎?”

赫寒怔忡看向她,嗓音低的如尾指掃琴,“燙。”

“好,我吹吹,沒事兒,我吹吹。”

女孩鼓起嘴,輕輕在藥勺上呼氣,唇珠懸著,嬌憨天真。

赫寒一口一口喝完了藥。

宋歌手有點酸,但還想看他把雞絲粥喝完。

“你昨天沒吃飯,把這粥喝了吧。”她嗓音柔和,舀了一勺。

赫寒悶聲“嗯”了下,把整隻碗拿過去。

看的宋歌像個老母親,內心淚水嘩嘩的流,孩子今天也太聽話了。

窗外的風攜卷了一屋的花草香氣在空氣中纏綿流轉。柔和日光籠著赫寒的綠發,他眼角好像也帶上花草芬芳,潛藏淡淡的光。

赫寒低沉的嗓音卷入宋歌耳內。

“你說發生的所有事情,你一力受著,宋歌,你的命值幾個錢?”

瓷勺在碗裏攪動,敲出清泠泠響聲。

宋歌一震,眸光落在赫寒臉上。

他……

這話的潛在含義是:讓人受到這麽多傷害,你壓根就承擔不起。

掌心滲出涔涔汗漬,扣住手心,宋歌看向赫寒。

“赫寒,我的命不值錢。對不起,現在我隻有對不起。我想用我所有,讓你快樂,讓你幸福,為了這件事,我做什麽都可以。”

赫寒墨色眸子抬起,宋歌急忙忙加了句:“除了讓我離開你!”

“除了讓我離開你,現在我做什麽都可以。”

凝著他的臉,女孩清朗著眸子確認。

“是嗎?”赫寒微挑起嘴角,眼底不明的情緒交融,略帶惡意開口,“好啊,那你做條‘狗’吧。”

傍晚又熬了次藥,赫寒退燒後,宋歌跟在他身後回雨棚。他早晨的話帶著濃烈惡意,但潛在裏默認了自己可以跟在他身邊。

宋歌也覺得在他麵前如履薄冰,可要是逃了,按赫寒這樣孤僻性子,她可能再沒機會走近他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