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手機壞了，她捧著四分五裂的屏幕回家，心底拔涼拔涼，這剛買的新款，售價過萬，才用了兩個月，有錢也不能這麽糟蹋呀！
她住的公寓是天藍色，遠看去像天空流下的淚，特別符合她此時心境。
德裏怕她沒帶鑰匙，追上來把公寓鑰匙給她。
男子溫潤，黑發下一雙眸子被白色映得清亮，他大手蓋在女孩頭上揉揉，“好了，別擔心，等過幾天維修店開了，我幫你去修。”
德裏的手厚實溫暖，給人沁心的踏實感。
基於這個來自中國的老鄉特別靠譜，宋歌心情一下好很多。
她吸吸鼻子，拿著德裏的鑰匙，把手機屍體揣進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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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小鎮有所百年名校，吸引著世界各地的莘莘學子前來就讀。
當然，宋歌沒那麽好學，她不是來讀書的，隻是看中了這小鎮優美的自然風光，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遇見德裏等一幫熱情好客的學霸那是意外收獲，作為現實世界中的學渣，她表示很感動。
藍色公寓共有兩層樓，第一層是廚房和客廳，用寬敞的落地窗製成，采光很好。
第二層是臥室，住著德裏和他妹妹德雅。
宋歌的房間是公寓頂層，一個小閣樓。
摔倒時雪地靴浸雪了，弄得鞋襪濕潮。
回了公寓，她脫下鞋襪，放在閣樓的小陽台上。
今日陽光很好，從窗子裏打進來，把被褥照得暖意融融。
宋歌換上毛茸茸的睡衣，決定當個冬眠的小熊，不出去了。
推開閣樓的窗，不遠處是白雪覆蓋的小山，凝著冰閃閃的湖泊。小孩們肆無忌憚的打雪仗，幾個老人背著魚竿準備去釣魚，之前回來的林坡間不斷傳來陣陣笑聲。
一眼望去，這個美麗小鎮像安紮在童話裏，緩慢而美好。
當初赫天明給她安排去美國，在加州為她準備好一切。
她到了美國卻沒和接她的人聯係。
選擇獨自來瑞士，誰也不告知。
這種沒人知道她去哪的情景，才是她想要的結果。
在這裏，赫寒、赫天明、王嬈嬈，仿佛真的隻是她曾經看過的一本小說裏的人物。
她在遙遠的瑞士生活，等待這些人物重新產生化學作用，讓她離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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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天氣，學校停課。
德裏把一起玩滑雪的夥伴全都招呼到公寓來吃火鍋。
來的大多數都是中國籍留學生，他們席間談話宋歌差不多都能聽懂。
比如一個小姐姐打趣德裏不會坑人，明明自己贏了還做飯招待人。
還有個小哥哥好像看上了德裏的妹妹德雅，一直追著問德裏她什麽時候從外婆家回來。
護妹的德裏沒理他。
轉頭給宋歌夾片牛肉。
“你手機好了？”
德裏忽然探過頭，宋歌下意識把手機屏遮上。
她側臉一笑：“這是舊的。”
嗯……她承認自己不該在人多的地方看少女漫畫。
就是真的沒忍住，也不知道德裏看見沒。
清湯火鍋裏翻滾著厚厚的牛肉片和雞肉片。
宋歌把手機放桌上，蘸了點蛋黃醬，把德裏夾的牛肉吃掉。
席間有幾個學金融的學霸圍著國內某條新聞討論。
宋歌隱隱聽聞其中有“赫氏”“收購”等字眼，她隻當沒聽到，靜靜注視火鍋裏翻滾的肉。
剛逃出來前一月，上國內軟件經常看到赫寒發的尋人消息。
他在社交平台大肆尋找她的下落，被熱點新聞爭相報道。
宋歌看到隻覺惶恐，一再肯定自己來到瑞士多麽正確。
後來，在瑞士遇見好心的德裏，她隻想好好生活，便屏蔽了所有消息。
不出意外，她會在這兒安心待下去，春天劃船，夏天玩水，秋天爬山，這裏的時間穿梭於美好，她會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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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赫寒被送進醫院急診室。
急性腸胃炎和輕微胃穿孔。
小方在走廊急得跳腳。
總裁說初二就要去公司，他按總裁吩咐去接送。
等了一個小時都沒等到總裁身影，打電話也不接，
他跟隨赫寒幾個月，太明白總裁話的分量，從無食言。
念及總裁近日感情生活不順，小方慌了神。
攥緊拳頭，咬牙翻進赫家大院，把門砸了。
保安下一秒趕到，要把他抓了。
但眾人站在門口，看清客廳昏倒的人，皆是一臉震驚。
小方從未看過那麽虛弱的赫總。
酒瓶倒了一地，地毯上有吐出的血跡，大冷的天，隻穿一件鬆垮單衣。
人躺在地毯上，嘴裏模模糊糊叫著人名，酒杯碎了四五個，砸碎的玻璃布了滿地。
他大約知道赫總和其妹妹相愛，但妹妹不知什麽原因離開了。
送人去醫院的路上，小方心底有點後怕。
他覺得要是自己今天沒砸門進去，赫總很可能會撿起地上碎片輕生。
走廊太亮，緊急手術的燈熄滅後，一眾醫生走出來。
“病人已經醒了，可以吃點流食。”
小方聽了趕緊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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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寒酒後在模糊視野裏好像看見了宋歌。
隻是他一說話，那個人影就會走開。
所以他隻能不停喝酒，不停喝。
直到腦子麻木，睡在地上得以把她虛幻的影定格在視野內。
小方買粥回來，進門看到赫寒對著窗外發呆，身形單薄，分外憔悴，沒了西裝革履時的凜冽。
他上前，把粥送上去，“赫總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赫寒沒接，聲色虛弱著說，“你走吧。”
小方訕訕，提著粥的手仍往前送了送，“赫總，醫生說你得吃點墊肚子。”
“走。”赫寒聲色冷漠得不近人情。
小方轉身，他聽說以前宋歌小姐在時，赫總常常會笑。
真不知道，他笑起來是什麽樣。
赫寒的手機忽然響了。
小方趕緊折回，把手機遞過去。
接頭，另一邊是某個偵探強壓抑著激動的聲音：“赫總，赫小姐找到了，她昨天用了以前的舊手機，之前的侵入軟件還在，我這兒已經收到消息了。”
頃刻間，赫寒好像聽到自己脈搏的跳動聲，他壓抑著嗓音：“在哪？”
“瑞士，小姐在瑞士薩拉鎮！”
小方已經走到門口，身後忽的傳來聲音。
“把粥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