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現的太強硬了,這會讓人覺得你很難接觸。”
在回辦公室的路上,凱文拄著拐杖走在他的身邊。
新黨法務部全部交給了凱文來主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新黨法務部肯定不如州立司法部更加具有權威性和權力。
一個州司法部的部長,手中的權力和社會上的地位那是要遠遠的高於一個黨派法務部的部長,雖然大家都被冠以“部長”這個稱謂。
不過凱文並不在乎,因為大家都很清楚,他們的權力,他們的地位,他們的利益,都和杜林緊緊的拴在一起。
杜林能走的更高更遠,他們能夠獲得的好處也就會越多。
今天他可能放棄了一個州司法部部部長的位置,但是明天,很有可能他就能夠成為帝國司法部的部長,雖然都是部長,但是這個部長還會有一個另外的稱呼——閣長。
所以真正的自己人,都團結在杜林的身邊,幫助他走的更高。
凱文對於杜林最近一段時間裏一連串的表現感覺到有些太強硬了,這讓很多人都非常的不安,他就像是一個無法接受異己者意見的獨裁者一樣,這很不好。
杜林卻對此並不是很在意,他一邊走,一邊說道,“政治和法律最大的區別在於法律有法可依,當你和別人有分歧的時候,你可以翻一翻那些法律書籍,然後指著其中某一行告訴他們,這一局是你贏了。”
他掏出了香煙,分了一隻給凱文,“但是政治不一樣,當你在做了別人都不敢做的事情之後,如果你表現的不夠強硬,你就注定會成為祭品。”
“除非你能夠永遠都正確的走下去,否則隻要一有問題,很快那些人就會把你推出去當做替罪羊,他們卻不需要承擔任何的責任。”
“你隻有強硬了,讓他們無法忍受又必須忍受時,他們才會和你站在一起。”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凱文辦公室的門外,杜林整理了一下他的領子,“幫我盯好所有和我們不是一夥的,然後告的他連**都穿不起!”
杜林在小事情方麵可能會有一些錯漏,但是在這樣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很少會有出錯的時候。
小事情出錯了,無非就是一些麻煩,大事情如果出錯了,很有可能會直接出局。
新黨早就被馬格斯“奴役”慣了,他們習慣於聽從來自上麵的指令,然後做好每一件分配給自己的事情,隻有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們才能夠真正的發揮作用。
比起讓他們自己思考,獨裁或許才是最正確的管理方式。
回到辦公室沒有多久,杜林就皺著眉頭看著一份帝都日報上的內容。
舊黨的黨魁領袖庫巴爾,在昨天晚上邀請了帝都內的一些知名企業家,大亨等享譽盛名的富豪們共進晚餐。
這些人都欣然赴約,並且在餐會的過程中喜笑顏開。
從報紙上不多的兩張相片看得出,大家似乎都很盡興,圍繞著庫巴爾熱鬧的談論著什麽。
在文章的後半段,記者求證了舊黨新聞發言人,獲取了一條非常特別的消息。
今天庫巴爾會發布一場公開的演講,舊黨的一些問題,改變和發展計劃,都會在這場演講中表現出來。
杜林瞅了瞅時間,他已經錯過了開頭,立刻走進休息間裏,打開了電視並且選中了轉播的頻道。
當畫麵切換為公開演講的信號時,庫巴爾的聲音就從電視的喇叭裏傳了出來。
“在過去的三十年裏,我們的帝國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而這一切都和資本主意的興盛有關係……”
“我們的商人帶著我們的商品走遍了整個世界,通過輸出貿易的方式,從外界獲取了更多的利潤來反哺帝國,讓更多的人有了可以保障家庭生活的工作,讓他們有了足夠的薪水去買他們想要的東西……”
“我們不能因為某些不確定的因素就徹底的否定資本主義和商人們對帝國的貢獻,在我看來,帝國的發展史,就是資本的發展史……”
“我們有過野蠻,但是我們已經度過了野蠻的時期,隨著各方麵法律法規的完善,成體係健康的資本市場已經初具規模……”
“這是帝國的勝利,是資本的勝利,也是所有熱愛著這個國家的商人們的勝利……”
杜林冷靜的看完了庫巴爾正常的演講,老實說非常的激動人心,當然這是指針對那些資本家。
他重新的塑造了資本家和資本主義的形象和解釋,毫無疑問舊黨看上去全麵的倒向了資本主義和資本家,庫巴爾高歌頌德的為資本家們樹立一個全新的正麵的形象,他可能已經和這些人達成了某些意向。
庫巴爾和舊黨的突然出擊讓杜林有些好奇起來,庫巴爾其實並沒有做錯什麽,他在一個最恰當的時機,選擇了一個最恰當的切入點,獲得了最多的關注和好處。
但是就杜林對庫巴爾的了解來說,他不具備這方麵的能力。
如果他有,那麽他早就成為了和馬格斯並駕齊驅,享譽全世界的政治家。
而不是隻有在人們談論起馬格斯和他愚蠢的對手們時,才會提起的庫巴爾。
到底是他自己意識到了這些東西,還是說有一個厲害的角色加入了他的團隊,給了他這樣一份計劃,杜林覺得有很大的可能是後者。
舊黨的變化對杜林,對新黨其實不僅沒有傷害,反而是一種極為配合的表現。
杜林這安開始為資本家分門別類,傷害了一部分資本家的感情,但是他們一回頭就從舊黨那邊找了回來。
換句話來說,從新黨這邊離開的資本家,基本上會投入舊黨的陣營當中,因為舊黨對他們來說更加的熟悉,更加的了解,加上庫巴爾大方針的變化,人們會喜歡他。
而不是一群泥狗腿子爬起來的工黨,或者處處都透著傲慢的帝黨。
這就與新黨形成了一個關鍵的互補,資源不流失,肉始終都爛在鍋裏麵,是一個非常有價值,也非常關鍵的舉措。
看著電視屏幕中庫巴爾和那些資本家代表熱絡的聊著天,杜林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到底是誰,給他出了這個主意。
這個人一定是庫巴爾認識的人,並且有著非常牢靠的關係,兩人彼此都互相的信任,也隻有這樣,對方提出這種變革的想法,庫巴爾才會毫不猶豫的把它從一份計劃,變成一個事實。
這個人很有能力,很有魄力,會不會是庫巴爾的接班人?
事實上此時的杜林並沒有聯想到,站在庫巴爾背後的那個人就是馬格斯,他錯誤的把那個人當做了庫巴爾的接班人,就像是自己這樣的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隻能說接下來的時間他不會孤獨,因為會有一個稍稍聰明一些的人會陪他度過漫長的人生。
晚一些的時候,杜林給庫巴爾打了一通電話,他先恭喜了庫巴爾今天公開演講的成功,然後談論起一些其他更加重要的合作項目。
以前他不和庫巴爾談論這些,是因為他相信即便自己解釋了,庫巴爾也未必就能夠猜到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以及這麽做的必要性。
但此時此刻,在他的背後還有一個非常聰明的家夥,那個人一定會明白自己的想法,這就具備了討論的基礎。
在寒暄了幾句之後,杜林就不再兜兜轉轉,直接打開了話題。
“庫巴爾叔叔,我最近有一個想法……”
在電話的另外一頭,安靜的房間裏坐著兩個老人,電話通過外放的方式接通中,無論站在房間裏哪一個地方,都能夠清楚的聽見杜林的聲音。
庫巴爾看向了馬格斯,馬格斯微微點頭,庫巴爾才發生說道,“我正在聽……”
“最近一段時間我看了一些資料,從目前的社會情況來看,中產階級毫無疑問成為了帝國的支柱。但是他們依舊缺少機會,缺少向上的通道,所以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為什麽我們不去支持這些中產階級進行創業?”
“激發中產階級轉變成為企業主和資本家對社會具有更加正麵的意義,無論是從宣傳上,還是創造就業崗位,激活市場內部競爭,都顯然是非常有價值,有意義的。”
馬格斯皺了皺眉頭,起手在白紙上寫了一行字遞了過去,庫巴爾看了一眼,答道:“但是這會激化目前社會中的一些矛盾,我們應該按撫社會不同階級之間的問題,而不是去放大,並激化它們。”
如果大量的中產階級被鼓動進行創業,這就意味著他們任職的企業會出現一些小麻煩,比如說客戶被帶走,資源被分薄等情況。
也會激化由中產階級轉變成為的新資本家和老資本家之間的無法調合的矛盾,市場再大,也就這麽大,新出現一張吞食利潤的嘴巴,就意味著別人要少吃一些。
你可以換打一個資本家,罵他沒有人性,甚至捅他兩刀。
但是,你絕對不能奪走他的利潤,這會讓他瘋狂,並且和你拚命。
聯邦的問題是如何誕生的?
就是老舊資本勢力之間的碰撞,最終演變成為了一場席卷整個邦國的金融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