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真的會來嗎?”,一名帶著時髦遮陽帽的女孩坐在一張露天的咖啡桌邊,費麗嘉就坐在了她的旁邊。
在帝都碰到一些有名氣的人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別是在帝國大道這個眾星雲集的地方,本地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兩名靚麗的女士坐在一起消磨時光,也並不是什麽值得注意的事情。
費麗嘉點了點頭,“他肯定會來,我們之前有不錯的交情,祖母曾經一度希望我能夠嫁給杜林,可是你知道……”,她有些遺憾的聳了聳肩膀,“我們錯過了最好的時候!”
對於錯過杜林費麗嘉自己也覺得有些可惜,聖女閣下這幾年愈發老態,從今年過完年開始,她已經不再穿著鎧甲出現在家中,她的身體可能出了一些問題,也有可能隻是正常的變老。
但即便是這樣,家族中也人心浮動,帝國最後一個大公的爵位至關重要,不僅僅代表著尊貴的身份,象征著無上的權力,更能夠直接掌握著巨量的軍權。
聖女閣下作為帝國內唯一一個可以維持私人武裝力量的貴族,在各種意義上,都可以說是北方之最。
費麗嘉也想要繼承她祖母的權力,這個位置太誘人了, 她曾經與這個位置隻有不到一步的距離,但最終還是錯過了。
兩人等了大概不到十五分鍾,一輛豪華的豪車停在了路邊,杜林從中下來,直接看向費麗嘉所在的位置,招了招手。(此處隱去現場的保全工作若幹,大約2000字左右)
他走到桌邊,坐了下來,“公主殿下,有什麽需要我為你做的嗎?”
費麗嘉此時再打量杜林,已經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在奧迪斯市時的杜林,鋒芒畢露,看起來整個奧迪斯市都在他的控製下,但實際上這一切都隻是空中樓閣。
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當馬格斯需要他離開那個位置的時候,任何一個小錯誤都能讓他丟掉自己發展起來的地盤,而且毫無辦法。
費麗嘉看不中杜林,就是因為這一點,他所有的勢力都架的太空了。
不管是他自己經營的那些事業,還是在政治上,官場上,在奧迪斯市組建的勢力,都如同空中花園一樣。
雖然美麗,但也很危險,更可怕的是杜林自己並不具備抗風險的能力。
他無法很好的幫助當時費麗嘉在繼承人的競爭中脫穎而出,反而會讓費麗嘉手中的資源向他傾斜,幫助他補上短板。
可誰又能夠想到,這才多少年,杜林就一飛衝天,今世早已不同往日,即便費麗嘉能夠很好的開解自己,可看到此時的杜林,心中還是有些後悔。
她眼中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逝,笑盈盈的為杜林介紹了一下身邊的朋友。
她身邊的女孩也是一名大貴族加的後裔,但是這個叫**麗娜的女孩和費麗嘉不同,愛麗娜並不具備家族的繼承權,她隻掌握了一部分她自己都做不了主的股權。
這些股權每年會提供給她充沛的資金讓她過上想要過的生活,同時也是一種負擔,當然,那是另外一個問題。
這次兩人趁著天氣還不太熱,到帝都這邊來遊玩,帝國大道上聚集了帝國乃至國際上都非常有名的奢侈品專賣店,在這裏可以買到絕大多數人們想要的東西。
但費麗嘉,不僅僅隻是為了購物過來的。
三人說笑了片刻,大家有說有笑,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每個人不需要別人教導,就能夠學會虛偽的交際應酬。
杜林知道費麗嘉把自己叫來不可能隻是為了聊聊天,女孩在北方社會的身份地位,實際上比杜林要高,因為她是有資格繼承聖女殿下爵位的有力競爭者之一,那麽她就具備了投資的價值,以及相應的地位。
聊著聊著,費麗嘉終於把話題扯到了正題上,“愛麗娜的父親是藍沙集團的董事長,最近他遇到了一些麻煩……”
杜林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並不接話,“是嗎,那真是令人遺憾的一件事。”
其實他心裏早就隱隱約約的知道遇到了什麽麻煩,無非就是指使人製造種族屠殺,當然目前各國媒體是這麽說的,國際社會已經很配合的把針對家庭作坊的縱火變成了種族屠殺,這就使得很多小問題變成了大問題。
規模越大的企業,現在在出口貿易中的比重也越高,換句話來說如果像是藍沙集團,或者其他什麽大型財團被指證有針對性的種族屠殺行為和種族歧視,他們的對外貿易可能會一下子被砍完。
他們可能無法繼續從對外貿易中獲取足夠的利潤,會逐漸的落後於其他的集團公司和競爭對手,逐漸的離開主流的舞台,最終被社會淘汰。
而且這裏麵牽扯到了許多的官司,每一件官司都有可能會被開出天價的罰單,很有可能他們連苟延殘喘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那些參與了縱火案的大企業已經開始感覺到了威脅,並且積極的自救。
有些人還在遊說關鍵人物,但是有些人,則直接找到了杜林這邊。
杜林才是操作了這一切的關鍵人物,如果他願意點頭,那麽那些在人們眼中非常麻煩的事情,就變得不那麽麻煩了,而且還不用擔心杜林是否有什麽後手準備著。
藍沙集團為了最大限度的表現出自己的無害,他們沒有一上來就派出比較專業的團隊,或者集團高層來和杜林接觸,而是通過了費麗嘉這安的路子把執行總裁的女兒派了過來,以費麗嘉閨蜜的身份,和杜林談這件事。
該有的緩衝也都有了,即使談崩了,那也是孩子們之間的玩鬧,並不會影響到接下來的自救計劃。
至於費麗嘉為什麽要參與到這件事裏,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人脈關係。
藍沙集團的一個有情顯然還是非常重要的,在最終的“奪嫡”過程中,很有可能會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至於杜林這邊……,他不搗亂,費麗嘉就很滿足了,根本不指望杜林能夠幫助她什麽。
愛麗娜摘掉了墨鏡,露出了她天藍色的瞳孔,非常漂亮的瞳色,這也意味著她的血統相當的純正。
現在在社會上已經很難看見天藍色瞳孔的奧格丁人了,就像是白金色頭發取代了正金色一樣,奧格丁人雖然打死也不願意承認,但真正的奧格丁人已經非常的稀少了,稀少的就像是動物園裏快要瀕臨滅絕的動物。
這些其實都要感謝瓜爾特人,畢竟那一抹金色的頭發是獻給神明最好的禮物,連著腦袋一起。
費麗嘉也適當的露出了一些羨慕的神色,擁有這樣一雙眼睛,足以讓任何一個人,在貴族的圈子裏身份地位倍增。
被這麽一雙眼睛看著的時候,絕對是一種享受。
麵對愛麗娜的注視,杜林毫不猶豫的迎上了她的目光,隻用了不到十秒鍾,小姑娘就主動偏頭看向了杜林麵前擺放著的茶具上。
她的那點公裏,和杜林比起來,差的太遠了。
“這其實並不是一個官方的正式的請求,我隻是看我父親這段時間為了一些事情傷透了腦筋,作為一個女兒,我想要為我的父親解決一些憂愁。”
“他給了我一個快樂的同年和這些年輕鬆的時光,我也想要為他做點什麽……”
杜林看著他,慢慢的搖了搖頭,“對於你們父女之間的感情我非常的感動,但也僅限於此。”,他看了一眼費麗嘉,“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還要回去工作,你知道的,我最近一段時間非常的忙碌。”
當然非常的忙碌了,弄死了五個小人物換來了幾乎所有人的反水,這一場遊戲的目的並不是摧毀這些人,而是換取妥協。
如果真的把這些人變成了醜陋的種族主義者,那麽首先會受到衝擊的就是帝國在國際上的形象,以及內閣。
人們不會過度的評價帝國人怎麽了,他們隻會去抨擊一個過分寬容,寬容到國內都是種族主義的內個政府,庫巴爾肯定逃不了一個有顏色的標簽。
所以最終如何解決這些問題,還需要更多的討論商量。
眼看著杜林準備起身告辭,費麗嘉直接看向了愛麗娜,她該做的都已經做了,該得到的也必然得到了,無論這場會麵結果如何,她都是贏家,因為她把杜林約了出來。
愛麗娜有些著急,幾乎吐口而出的問道,“你想要什麽?”
杜林嘴角一勾展現了一個有趣的弧度,“並不是我想要什麽,而是你們能給我什麽,女士,你沒有弄清楚這場遊戲的玩法和規則!”
在這樣的談判中,主動的開價往往很快就會失去主動,因為你開價了,意味著你的立場並非不能動搖,這很快就會變成一場平等的交易。
但如果讓對方去開價,像杜林這樣,不表明立場,那麽就相當於他的立場不動搖,除非對方能夠打動他,主動權也永遠的掌握在他的手裏。
女孩咬了咬牙,“金錢……”
杜林搖頭不語,今天對他來說更像是一種無聊的數字遊戲,每天增加一些,而且增加的數字越來越多,他已經很久沒有在乎自己到底有多少錢了,因為他對錢不感興趣。
錢這種低級的東西,怎麽可能讓他花費太多的時間把注意力放在這裏?
女孩抿了抿嘴,“我們的友誼……”
杜林直接笑出聲來,“你們很快就會跪下,失敗者的友誼我從來都不渴望!”
他的話過於直接,讓女孩有些難堪,女孩緊咬著下嘴唇,甩了甩頭,一頭瀑布一般正金色的頭發在陽光下就像是能夠流動的**黃金。
難怪當初先王一心一意要用奧格丁人的腦袋建造一座通天塔,把諸神從天界迎入凡間。
即使是他,也在這一瞬間有了短暫的失神。
女孩臉色有些羞紅,“那麽我呢,杜林先生?”
“隻要藍沙能夠度過難關,無盡的財富,藍沙的友情,以及我,都是你的。”
杜林搖了搖頭帶起了墨鏡站了起來,在女孩麵色變得煞白中擺了擺手,“我還有其他的工作,再見,公主殿下,再見,愛麗娜!”
說著他頭坐上了那輛豪車,很快就消失在沒有車的帝國大道上——狗特權階級。
回想著前一刻杜林幹淨利落的拒絕和瀟灑的離開,費麗嘉笑眯眯的後悔著當時的決定,當然後悔是沒有用的,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如果當時她點頭同意,肯定會答應下來。
在這個世界上有兩種東西可以完全的換來自主的權力,還有自由。
至高無上的權力,以及兵權!
如果費麗嘉真的同意,他也不會猶豫,這就是馬格斯最初的想法。
既然杜林野心那麽大,又很難控製,那就讓他去北方折騰那些不老實的貴族去吧。
如果他有本事讓費麗嘉成為下一任的繼承者並掌握兵權,北方將成為他的遊樂場,如果他做不到,那麽就讓他泯然眾人。
可惜,一步錯,錯出了一個對首相位置野心勃勃的野心家。
“我該怎麽辦,費麗嘉……”
費麗嘉聳了聳肩膀,“也許你應該讓你父親和他聯係,而不是你。”
“老實說,不管是你,還是我,在杜林的麵前,我們都太幼稚了!”
愛麗娜有些不知所措,“那現在怎麽辦?”
“當然是給你的父親打電話,小可愛!”
回到了辦公室的杜林開始了他的正式工作,他桌子上的電話鈴幾乎就沒有停歇過,不斷的響起,不斷的停歇,這讓他煩不甚煩,他應該弄個秘書了。
在另外一間房間裏,有兩個老家夥也在討論杜林。
“最近很多大企業家都給我遞了話,希望我能夠解決他們麵前遇到的麻煩,你怎麽想?”,庫巴爾為馬格斯倒了一杯酒,兩人坐在一起。
馬格斯這段時間就住在了庫巴爾的家裏,他自己那邊有太多的人盯著,特別是現在杜林把事情鬧的這麽大,有些人希望能夠從馬格斯的身上打開突破口。
無論馬格斯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他都是杜林在政治上的引路人,是他的導師,而杜林更是馬格斯的繼承者。
如果馬格斯能表達一下他對此事的看法,很有可能會影響到杜林——不需要他親自表態,提馬蒙特家族其他的人可以代替馬格斯表態,隻需要他們同框,或者站在一起。
所以他幹脆就住在庫巴爾這邊,沒有向外界透露自己的情況,不讓這些壓力改變杜林的一些計劃。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杜林很有可能會打破資本階級的壁壘,讓舊有的資本勢力出現震**!
馬格斯端著酒杯抿了一小口,他過去很少喝酒,除了必要的場合他基本上滴酒不沾。大多數時候他都會喝沒有花瓣的花茶,或者咖啡。
但這次他治愈之後,似乎有些事情看開了,現在也開始飲用酒精飲料來放鬆。
把玩著好看也很貴的杯子,馬格斯的眼神有些飄,他明明看著杯子,目光卻好像穿透了玻璃杯,穿透了很多的東西,看向了未知的地方。
“拖一拖,甄別一下對我們有好處的和對我們沒有好處的那些人,然後等,等杜林發動最後一擊……”
庫巴爾微微一愣,“杜林的攻勢還沒有結束?”
馬格斯點了點頭,“所有的不滿都來自國際上,你沒有注意到,國內的輿論雖然也沸騰著,可實際上大多數人還抱著一種樂觀和看熱鬧的想法。”
“對他們來說,移民死了就死了,反而會讓他們得到更多的工作崗位,中產階級也不需要再去麵對時時刻刻被挑戰的威脅,所以還差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