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車後,陸紹軒又迎接回他的自行車時代。

他的司機,需要一段時間學一下怎麽騎摩托車,在此之前,他隻有自行車可以坐了。

為了鼓勵安樹盡早學會摩托車,陸紹軒跟他說,他的工資陸紹軒再單方麵每個月補貼兩百塊,就從他開始騎摩托車開始。

於是安樹立馬全身都充滿了幹勁。

當然,更多的陸紹軒也給的起,隻是如果每個月都給他就有點舍不得了,而根據天數設置一個高額獎金他又怕會出事——他看得出來,安樹在他麵前一直盡職盡責,但是狀態不太對。

和江眠和薑雨不一樣,他幾乎不會提起在學校發生過的事,如果陸紹軒不問,他也不會講自己家裏的事。

江眠在第二個月就坐上了摩托車。

很難想象安樹是怎麽從繁忙的學業中擠出時間學車的,他會江眠當初不同,他沒有請假。

他照樣上學,接陸紹軒,放學回家,然後擠出時間學習摩托,這讓他原本就不足的睡眠更不足了,以至於一個月的時間,他就瘦了一圈。

“你沒事吧?”陸紹軒有些擔心他的身體情況,開口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事,最近熬夜有些重。”安樹打了個哈欠,笑著搖了搖頭,並往嘴裏塞了一顆薄荷糖。

陸紹軒感覺自己好像是做錯了什麽,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

“不是早就想騎摩托了嗎?上來吧。”安樹騎在摩托上,笑著對他招了招手,陸紹軒眼睛亮了,頓時忘記了一切的煩惱,撲向了摩托車。

蕪湖~

今天開始,他就是藍星超人!

biu biu biu~

這幾天,陸紹軒的回頭率是100%。

不僅在學校裏是這樣的,現在在馬路上也是這樣了,騎著一輛這麽炫酷的摩托車,誰都能看見他的臉,別提陸紹軒多高興了。

高興了好多天,他的興奮勁兒才慢慢落了下來。

“走,吃雪糕去!”陸紹軒大手一揮,帶著小夥伴浩浩****地往教室外頭走。

學校有小賣部,但是小賣部裏沒有雪糕。

不過這難不倒陸紹軒,因為學校圍欄外有很多賣雪糕的人,他已經學會怎麽“訂貨”了。

學校後門那邊不是牆,而是長滿爬山虎的大鐵欄。人進不來出不去,但是想伸個手輕而易舉。

早就等在那裏的小販笑眯眯地一人遞了一個雪糕,他喜歡這些小顧客,他們出手大方人又多,陸紹軒也喜歡這種小販,他們可以讓他不必花多少錢就能繼續收攏著底下的人。

當然,他也不是誰都給買的,不過隻要有人有了,其他人總會黏著他,就為了那麽時不時的一根雪糕。

吃完了雪糕,陸紹軒把包裝袋丟進了垃圾桶,打算去洗洗手。

他們沒有去教室吃,也不敢走在前頭,就一直窩在操場的角落,畢竟學校可是有規定的,不允許他們到外麵買東西吃。

廁所外有洗手池,陸紹軒剛剛走過去,就愣住了。

遠遠的,他看見有兩個女生揪著另一個女生的頭發,把她往男廁所拖。

“你們在幹什麽?!”陸紹軒走過去,喝止了那兩個女生。

兩個女生看見有人,神色一慌,連忙鬆開手,又看見是陸紹軒,還有他身後那浩浩****的人群,心裏更慌了。

在很多女生眼裏,陸紹軒是個白馬王子的形象。

有錢,帥氣,優雅,大方,又顯得高高在上,滿足了無數小女孩的幻想。

現在,她們被王子見到了自己惡毒的一麵。

她們簡直恨死那個被她們拽頭發的女生了,都是她,不叫她的話,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一個女生以為別人都沒注意她,忽然狠狠地踹了那個被欺負的女生一腳。

陸紹軒皺眉上前,扶起女生。女生一直低著頭,皮筋被拽掉了,長長的頭發遮掩著臉,陸紹軒幫她把頭發別到而後,看著她那張沾滿淚痕的臉,驚愕道:“孟舒?”

小姑娘沒說話。

但是這就是孟舒,當初他為了拿到愛車托跟班去打聽人家的年級班級,又鬧了那麽一通,才“抱得美車歸”,他對此還是有印象的。

“王……哦不,陸紹軒,你別碰她,髒!”他還沒問怎麽回事,欺負人的一個女生就忽然張口大聲說道,她的表情焦急,看向孟舒的表情像是看見了什麽惡心的東西一般,“她家是撿垃圾的,她天天睡在垃圾堆裏!”

“我沒有!”孟舒聲音微弱,抽抽噎噎道。

不知道怎麽,陸紹軒就想到了當時麵對著全幼兒園小朋友和老師,大喊著我沒有的自己。

他那時候也哭了。

那麽拙劣的陷害,卻因為“眾口礫金”讓他變得沒有一個人相信,甚至差點被逼的在全校小朋友麵前向加害者道歉。

那時候的屈辱,他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於是,他的心裏不自覺地偏向了孟舒一點。

“你們說她睡在垃圾堆裏有什麽證據嗎?還有她就是真睡在垃圾堆裏,又關你們什麽事,這是你們拖著人家頭發把人家往男廁所拽的理由嗎?”陸紹軒冷著臉問道。

兩個女生愣住了,她們互相看了一眼,說:“大家都知道啊,而且她身上有味兒!你看她身上的衣服都那麽髒!”

陸紹軒看了孟舒一眼,她的校服背後,被人用五顏六色的墨水筆劃了大量無意義或者侮辱性的線條,雪白的運動鞋上滿是鞋印,就連褲腿上也有。她的頭發亂糟糟的,手因為之前緊扣著牆壁也顯得灰撲撲的,看上去可憐極了。

當初唐果果的父母,也是上來就要對他動手,隻不過那個時候有老師攔著,他們沒動成。

現在,沒有老師了。

陸紹軒把頭發窩在孟舒脖頸間,深吸了一大口氣,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又抬起頭,看向那兩個女生,同樣大聲說道:“確實有味兒,香的很!你們要是聞不慣香味兒,可以去豬圈聞豬糞的味兒,說不定你們喜歡那個呢?”

兩個女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不敢頂撞陸紹軒。

小孩子都是知道欺軟怕硬的,孟舒她們可以隨便欺負,但是作為全校最硬的茬子——陸紹軒,她們是萬萬不敢碰瓷的,甚至就是他真的睡垃圾堆,她們也得笑眯眯誇讚一聲“好個性”。

陸紹軒卻不打算放過她們,他向來是個有仇必報的主兒,唐果果給了他三天臉色,他可是讓唐果果提心吊膽了一整年,甚至畢業前夕,他還是把所有的錄音交給了幼兒園老師,並當著大家的麵調到最大音量播放出來了。唐果果當時哭的歇斯底裏,他卻笑得高興極了。

“說,她睡垃圾堆這件事,誰告訴你們的?”陸紹軒抓住孟舒的手腕,問道。

兩個女生支支吾吾,還是說道:“是三班的王雪……你能不能別告訴她是我說的啊?”

陸紹軒沒答應,也沒不答應,他問了兩個女生的名字,轉頭就去找了那個王雪,並把兩個女生的名字告訴了她:“王雪,這話誰告訴你的?”

王雪也是支支吾吾不答,她恨死那兩個女生了。

但是在陸紹軒的逼迫下,她還是回答了,於是陸紹軒帶著人繼續找。

上課鈴響了,學生們陸陸續續都回了教室,孟舒也擦幹了眼淚,深吸一口氣,隻是聲音裏還帶著些許哭腔:“陸紹軒,你回去上課吧。不用找了,我知道是誰幹的。”

陸紹軒沒理她,繼續拉著她向下一個班級去:“你知道有什麽用?人家說是汙蔑怎麽辦?咱們就這麽接著問,我媽說了,告人的話證據鏈要充足。”

陸紹軒從兜裏翻出錄音筆,在孟舒眼前晃了晃,自打唐果果事件後,他便一直帶著這東西不離身了,今天果然又派上了用場。

下一個教室已經上課了,陸紹軒沒等到下課,而是站在教室外,敲了敲門。

上課的是個女老師,開門見到陸紹軒,愣了愣:“你好,這位同學,你有什麽事嗎?”

陸紹軒臉上掛著謙卑的微笑:“老師,可以借用您的幾分鍾課堂時間嗎?”

老師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她以為陸紹軒是其他老師派來的。

陸紹軒進了教室,看向班級裏的同學,臉上收斂了笑意:“誰是柳夢?”

一個女生舉起了手。

“是你啊,”陸紹軒上下打量著她,臉上露出一個溫和有禮的微笑:“王雪告訴我是你在到處傳孟舒睡垃圾堆的事,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聽誰說的?要是不說的話,我就把你當主謀了,我問過王雪了,她願意在老師眼前指認你。”

柳夢的神色忽地變得慘白!

一整節課的時間,陸紹軒都在問,下了課也是。

問著問著,有人朝他們跑了過來。

“陸紹軒,老師讓你去辦公室一趟!”來人氣喘籲籲,陸紹軒的所作所為他也清楚了一點,此時望向陸紹軒的目光裏帶著敬佩與羨慕。

逃課哎!

他敢逃課!

還敢當著老師的麵闖進上課的教室!太酷啦!

聞言,陸紹軒點了點頭,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老師,我中午就去。”

現在,他要去找那個始作俑者了。

他身後,男生更傻了。

他,他敢不聽老師的話!

不愧是老大!

林楓晚人在家裏打著遊戲,忽然就接到了學校老師的電話。

她趕到學校,就見辦公室裏又被塞的滿滿當當,像極了當初唐果果事件時的四方會談。

隻不過現在那四方是老師,陸紹軒,孟舒和一個叫陳知美的女孩兒。

陸紹軒不再是受害者,他成為了第三方。

“怎麽了?”林楓晚問。

老師於是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她說了。

陸紹軒還是找到了那個始作俑者,找到了後,他便拖著那個始作俑者來“自首”。

聽說要去見老師,始作俑者嚇壞了,哭著道歉求饒,和當初唐果果一模一樣。

可惜,陸紹軒不是個心軟的孩子,也不是見不得女人哭的男人。

他甚至當場給了那個叫陳知美的女孩一個大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