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老師說完整件事,林楓晚驚喜壞了。
她一直擔心陸紹軒成為喜歡欺負人的小混蛋,就像是某部劇裏的F4一樣。
畢竟這小混蛋品行實在說不上端正,一般孩子該有的缺點他都有,從前什麽事不如他的意了,他沒少哭鬧。
陸紹軒現在成了孩子王,那是肯定不會被欺負了。就算是因為沒有爸爸有人心裏頭說閑話,也不敢在他眼前亂說。但是他現在的作風也很符合校霸的作風,林楓晚是真的怕這孩子走上欺淩別人的道路。
她甚至有了決定:要是他欺負別人,就把他腿打斷。
哪怕陸紹軒恨死了她。
這小崽子和別人不一樣,他吃教訓,犯過一次錯後,就絕不會在同樣的事情上栽倒。同樣的,他對人的信任也隻有一次,誰要是讓他覺得被背叛了,他可能繼續用著這個人,但是絕不會再把他裝進心裏。
這也是林楓晚為什麽不擔心他去跟人鬼混的原因,她甚至希望陸紹軒早早吃到教訓。
但是,林楓晚並不覺得,陸紹軒在對別人的態度上會繞過她,也就是說,如果她惹他不高興了,下場基本一樣,就如同原著中這個媽媽的結局一樣。
現在,他們關係還好,隻不過是林楓晚一直沒觸到陸紹軒的底線上。
“紹軒,這是真的?”聽見老師的話,林楓晚的聲音都在抖。
“當然是真的!”陳知美的家長憤怒地喊道,“太不像話了,趕緊管管你們家孩子,怎麽能當著那麽多老師同學的麵,扇小姑娘的巴掌?”
心中的擔憂得到證實,林楓晚喜出望外,一把抱住陸紹軒,在他臉上狠狠“ma”了一口。
“寶貝,媽媽愛死你了!”林楓晚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好樣的,沒給你媽丟臉!”
此話一出,老師傻了,陳知美家長也傻了。
林楓晚沒管任何人,樂顛顛地抱起陸紹軒,覺得幾句誇獎還表達不出她內心的激動,當即大手一揮,豪氣道:“你上次不是說想要百萬以上個跑車嗎?買,媽媽都給你買!不算在你的自由金裏,媽媽出錢給你買!這周末咱們就去4S店挑車,多貴的媽媽都給你買!”
陸紹軒被鎮住了,他以為他肯定要迎來一頓批。
畢竟,在他有限的知識裏,也知道逃課不是什麽好事兒,絕對沒有人會誇獎一個逃課的孩子。
老師也被鎮住了,因為林楓晚的豪氣。
上百萬的豪車啊!他們想都不敢想!
“陸紹軒媽媽,我覺得陸紹軒同學還是應該得到一些批評的,畢竟他私自逃課,又在上課期間打擾其他班級上課,還公然打女同學……”教導主任斟酌著開口。
林楓晚聽了覺得有道理,連忙鞠躬道歉:“真是對不起,作為對這孩子打擾其他同學上課的歉意,這樣吧,我出錢給學校安上全方位無死角的監控攝像頭,同時再把男女廁所修一遍。”
陸紹軒抱怨好幾次了,說他們學校的廁所髒。
“啊?”教導主任眨了眨眼:“陸紹軒媽媽,這不是錢的問題——”
“這天越來越熱了,這辦公室連空調都沒有,老師們真是辛苦了。這樣吧,我再出一筆錢資助學校,給全校的辦公室和教室安上空調,就當是資助國家的教育事業了。”林楓晚立馬接道。
於是教導主任原本準備說出口的批評,咽回了肚子裏。
主要還是這事兒真不能說陸紹軒有什麽錯,隻是最後那個大耳刮子有些不妥。
“你兒子打了我閨女,你還要獎勵他?”陳知美的家長氣死了。
“你閨女亂傳人家謠言,讓人家一個多月來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吃了多少苦,你還覺得她不該挨這打?”林楓晚反問道,“這要是我家紹軒幹的,我能把他腿打斷,讓他跪著跟人家孩子道歉。”
“不就說幾句閑話嗎現在小孩子這麽脆弱了,說幾句話就要尋死膩活?”陳知美家長並不買賬,反而出言譏諷,“真見識了,以前的人天天聽人說閑話,也沒見誰尋死膩活。”
林楓晚一聽就知道這種人沒辦法溝通,於是點了點頭,道:“法律規定造謠違法,造成嚴重後果的可以判刑。既然您覺得這不算什麽,那我們法院見吧,我出錢出人替孟舒一家打官司,正好我的律師最近也沒什麽事兒了。”
說完,她補充了一句:“哦對了,雖然你們家孩子沒成年,不用負刑事責任,但賠錢是少不了的,也會在警察局留下檔案。普通人看不了,不過日後找工作嘛……”
陳知美的家長被鎮住了,底氣不足起來:
“騙誰呢,這麽多欺負人的,沒聽過誰去坐牢的。好多小時候喜歡打人的,現在不活的好好的嗎?”
林楓晚聞言,笑了。
“你知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刑事自訴?這世界上很多事,的確寫在法律裏,但是因為太多管不過來,所以一般情況下隻要受害人不向法院提起訴訟,上頭是不管的,比如造謠和盜版。但是,一旦有人提起訴訟,上頭是肯定會查的,往嚴裏查……也得對得起受害人付的律師費不是?”
陳知美家長信了。
他們沒什麽文化,也不了解法律,主要是林楓晚的表情太自信了,而且說的他們都聽不懂,聽上去卻有理有據。
他們慌了,他們不想讓女兒的人生履曆背上汙點!
“小孩子們打打鬧鬧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對吧?要是誰說一句不中聽的話,你們就把人告上法院,以後誰還敢跟你們家孩子玩啊?”陳知美家長急忙來打圓場,他們還是不清楚陸紹軒在學校裏是什麽地位。
“這已經不算是打打鬧鬧的事了吧?光我們家紹軒看見的,就不算小事兒了,誰知道在他沒看見的時候,類似的事發生多少次?”林楓晚反問道,“再說了,你這話不該跟我說,該跟孟舒的父母說,他們才是受害人家屬。”
陳知美父母看向孟舒父母,孟舒父母冷著臉:“我們不同意和解,堅決不同意!”
陳知美父母慌了,忽然陳知美她爹一個巴掌扇到陳知美臉上,把在場的人都看蒙了。
“我讓你亂說閑話!讓你欺負同學!”啪啪啪的巴掌落在了陳知美的身上,陳知美疼的哇哇大哭,孟舒父母卻是冷眼看著。
這比起他們家孟舒這一個多月受的委屈算什麽呢?如果不是這次老師給他們打電話,他們還不知道,女兒說不準會被欺負多久!
要是他們一來對方家長就這態度,他們可能順道就原諒了,可是剛來那會兒,人家可是一副“就是我幹的,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見孟舒家長這邊態度強硬,老師也來調解。他們向來是喜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也不管受害人該不該原諒,總之按著小孩腦袋,逼著小孩一個道歉,一個原諒,再握握手就算完了。
至於受害者受了這麽多苦隻得到了一句輕飄飄還沒有誠意的對不起,跟加害者握手言和這件事惡不惡心,就不是他們考慮的了。
想要在這學校混下去,你就得握手言和,這事兒沒的商量!
最後還是握手言和了。
陸紹軒和孟舒父母都憋了一肚子氣。
陸紹軒沒受過什麽委屈,敢給他委屈的,他基本當場就還回去了,於是出了辦公室,他就把孟舒從孟舒父母手裏搶了過來,護在身後,同時去瞪兩位家長:
“他叫你們握手你們就握手啊?憑什麽啊?你們真不知道孟舒遭了多麽大的罪,你們憑什麽替她原諒?!”
孟舒的父母也是氣壞了,但是不會對著陸紹軒發,隻能罵學校:“學校的老師都是什麽東西啊,逼著我們原諒……我們不想原諒啊,要不能怎麽辦?孟舒得上學吧?她還要在學校讀四年,要是老師刁難她……”
“轉學啊!”陸紹軒理所當然地說道。
他說完,孟舒父母的麵上更苦了:“轉去哪兒?我們家在這兒,能讓她轉去哪兒?轉學就得搬家,就算搬了家,轉了學,又能怎樣?上初中是按照就近分配的,她在這兒讀完六年,未來鐵定能上市裏最好的初中,那裏教學資源也好,要是搬了家,她就隻能上垃圾初中了,那種初中一年都不知道有幾個能考上高中的……”
陸紹軒不喜歡這種調子。
做什麽都得為未來考慮,有意義嗎?
現在一直為未來考慮,選擇吃苦;未來還得為更遠的未來考慮,繼續選擇吃苦……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就是現在選擇吃苦了,未來就能得到更好的結果嗎?
未必。
他們現在才小學一年級。
上高中,已經是八年後的事了。
就為了八年後的一個小小的可能,這口氣就要憋一輩子嗎?
他做不到!
“媽,我們起訴她!”陸紹軒心一橫,說道,“你們不想鬧大,那這事你們就不用管了,我去起訴行了吧?你們現在就可以回去告訴老師,你們勸我不要鬧大,我不聽,我咽不下這口氣,跟孟舒沒關係,讓他們想針對的都來針對我,這樣行了吧?”
說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大,看著低頭不語的孟舒,他仿佛看見了過去的,另一個平行時空裏,沒有母親來給他伸張正義的自己。
要是當時他媽是這個態度,他真的能氣死。
越想越替孟舒委屈,陸紹軒抓住林楓晚的衣擺:“律師費從我的自由金裏扣,咱們不能讓她好過!”
林楓晚看著陸紹軒,感到很欣慰。
然後,她歎了口氣,因為她要教給陸紹軒一些壞東西了。
“崽兒啊,你能這麽想媽媽很高興,”林楓晚揉著陸紹軒的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如果,如果媽媽剛剛說的那些話,是騙人的,怎麽辦?”
陸紹軒愣住了,他抬起頭,不解地看向他的母親。
林楓晚臉上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聲音殘酷道:“事實上我國根本沒有能定義這種東西的法律,這種東西鬧到法院也隻能定義為小孩子打鬧。陳知美不會被記檔的,別說校園霸淩,就是她殺人了,上頭還有《小畜生保護法》頂著呢。”
“哦對了,小畜生保護法就是青少年保護法,在她這個年紀,別說是因嫉妒霸淩別人,就是殺人都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