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校服的乖軟女孩走在前麵,單手勾著校服外套的慵懶男孩跟在後麵,兩人一路無言。

顧辭淵看著眼前的女孩,神情糾結。

時蕪則完全沒有任何反應,手中拿著剛買的西瓜汁,甜膩的口感,卻讓眉眼微彎。

一直到時家門口,看著眼前金碧輝煌的別墅。

顧辭淵眼裏糾結的情緒才終於消失,心裏那點僥幸**然無存,抬眼看著前麵的女孩,原來,她真的是時家千金。

可她為何要在地下拳場救自己?

是一時興起。

還是……

隻是把自己當做無聊消遣的玩物。

時蕪轉身,笑盈盈的看著身後的男孩,那雙瞳孔又大又黑,顧辭淵一時間有點著迷,遲遲沒有回神。

那雙眼睛,好像在哪見過。

熟悉到刻骨銘心,不想要在其中看到任何不好的情緒。

一直到手中被塞了一個卡片,顧辭淵才堪堪回神,低頭看著卡片上的鎏金大字——邀請函,疑惑的抬眼。

時蕪歪了歪頭,小手輕輕捏住了顧辭淵的衣角,語氣中有著一絲乖,“哥哥,明天是我的回歸宴,你會來的吧。”

顧辭淵感受到衣角上輕輕的阻力,耳朵上不自覺的爬上一絲緋紅,“看我時間,你早點回家。”

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

時蕪心情大好,哼起了歌謠,連帶著看時唯一的眼神都慈愛幾分。

時唯一坐在沙發上,剛準備開口,語氣裏的針鋒相對急忙刹車,換上了一幅高貴的千金姿態,“爸媽讓你上去挑選禮服,收起你的鄉巴佬模樣,時家可容不得你丟臉。”

時蕪收回慈愛的眼神,依舊是笑的,眼睛裏卻沒有任何表情。

不過,也快了。

這個煩人精的好日子到頭了。

時蕪慢悠悠上樓,就看見房間裏的時母,坐在自己的**,那雙含笑的眼睛驟然冰冷,直勾勾的看著時母。

時母感受到一股不容忽視的目光,扭頭,就看見陰惻惻的身影,眼裏的火氣蔓延,又想到明天的聚會,生生忍下來。

“小蕪,這是各大品牌送來的禮服,你快來挑一挑。”

時母雖然對這個女兒不喜,可時家的麵子不能丟,自然不會在禮服是動什麽手腳,時蕪掃了一眼,隨便指了一件,時母順著手指的方向,看見那件白色的星光禮裙,眼神變換幾分。

這件星光禮裙是品牌方的壓軸作品,本來是時唯一早早挑好的款式,還是自己親自去找品牌方才勉強借來的,沒想到回來之後,自家唯一根本穿不上,才迫不得已放棄。

沒想到被時蕪挑上了。

時母臉上神情變換,開口勸阻,“小蕪,要不再看看別的,這件裙子不是一般人可以駕馭的。”

況且這件裙子原本也是要送回品牌方的,所以才掛在角落。

時蕪遮住眼裏不耐煩的情緒,垂下頭,語氣低落幾分,帶上一點點哭腔,“可是,這件裙子真的很漂亮,我從小到大沒見過這麽漂亮的裙子。”

時母眼裏浮現上心疼,好歹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一件禮服而已,大不了買下來,就算時蕪駕馭不了,可以披個外套。

罷了,隨她吧。

時母點點頭,看了眼門口的小姑娘,欲言又止,歎了口氣,站起身,“你姐姐其實心底不壞,隻是性情驕縱一些,你多讓讓她。”

時蕪沒再說話,看著時母離開的背影。

輕飄飄的笑了。

眼底的紅芒一閃而過。

上輩子,全部人都讓原主讓讓時唯一。

可最後……

有誰能真正的心疼原主呢,哪怕是親生的,在利益麵前,那點血緣關係什麽也不是。

時蕪看著窗邊那條被留下的白色禮裙,鑽石滿嵌,閃著熠熠的光,如同時蕪接下來的人生。

與此同時。

市中心的一處大平層,顧辭淵慵懶的靠在沙發上。

手中捏著時蕪給的邀請函,眉眼間滿是疑惑,手機裏的人喋喋不休,發現對麵得人沒了回應,語氣急躁起來。

“顧哥,你聽見我說話了嗎?明天下午和顧氏的交鋒,你一定要記得。”

顧辭淵忽視對麵人的焦急,反倒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如果一個人主動邀請你去參加宴會,還是很重要的宴會,那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空氣詭異的安靜幾分,電話對麵的季宴如同聽見了什麽天方夜譚,害怕到閉上了眼睛。

那個大魔王有了喜歡的人,這可不是天方夜譚嘛。

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人,居然還會喜歡上別人。季宴想到公司創立初期,資金短缺,走投無路之際,顧辭淵消失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滿身是血的回來,連帶回來的是一筆不菲的資金。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魔王居然去打黑拳,那可是拿命賭的地方,顧辭淵一年之內卻無敗績,為公司帶來大量資金。

他可是瘋子。

想起這些畫麵,季宴害怕的眯起眼睛,嘴裏默念幾句阿彌陀佛。

不多時,顧辭淵的聲音通過話筒清晰的傳了出來,“明天我不去了,地下拳場被一窩端,顧家走投無路,一定會同意我們的合作,你一個人可以搞定。”

季宴沒在多問,就像是當初顧辭淵說道,他創建公司的目的是搞垮顧氏,他沒覺得那是異想天開,他說可以,那自己就相信可以。

公司能發展成現在這樣,全部都是顧辭淵拿命換來的,這也證明了,自己一開始的選擇沒有錯,也不會錯。

電話被掛斷,顧辭淵放下手中的邀請函,黑暗慢慢將身影籠罩,孤寂鋪天蓋地,顧辭淵感覺心口又微微泛疼。

恍惚間。

那個身影在眼前慢慢浮現,勾著指頭,慈愛的看著顧辭淵,嘴裏帶著蠱惑之意,“小淵,和媽媽走吧,走了,就不會那麽辛苦……”

直到電話鈴聲的響起,顧辭淵才慢慢回神,那股痛徹心扉的感覺緩緩消失。

電話被接通,甜甜的聲音透過聽筒,帶上一絲朦朧的蠱惑,顧辭淵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

話語一字一句,字字砸入心底。

“哥哥,我幫你搞垮顧氏,好不好?”

如果是夢。

顧辭淵不願意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