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站在窗邊的時蕪鬆了口氣,月光透過縫隙傾灑進來,好似光對神的追逐。
【宿主,別擔心了,反派死劫已渡過,不會再輕易出事了。】
時蕪拉上窗簾,唯一的一束光被遮住,連帶時蕪的麵容,一並隱匿在黑暗之中,001隻能聽見自家宿主的聲音,清冷的,卻似乎帶上了一點真情實感,“謝謝你,001。”
時蕪說不上來什麽情緒。
但他沒死,真好。
燈紅酒綠,觥籌交錯。
時家門口,豪車雲集,來的都是帝都有頭有臉的上層人士,財富與權利交織在這個璀璨的夜晚,上流社會從來都不隻是一個形容詞。
時家宴會廳被裝飾的富麗堂皇,連平時精心收藏在暗格裏的寶物,也被呈現出來,放在各個顯眼的位置,彰顯主人家的地位,華麗的水晶吊燈,大提琴與鋼琴一同演奏,恭維聲不覺入耳,處處都是紙醉金迷。
時傲臉上掛起了虛偽的笑容,舉起酒杯,左右逢源,時唯一乖巧跟在身後,一席白色露背禮裙,頭上帶著鑲滿鑽的皇冠,天鵝頸高傲的仰著,如同一隻高傲的花孔雀一般。
“時總,好久不見,女兒竟出落得這般水靈了。”一道猥瑣的聲音響起,帶著讓人不爽的暗射性話語。
時傲臉上的表情暗了暗,“季風,收起你的小心思,我女兒不能動。”
季風收回探索的目光,幹笑兩聲,“就看看,不動你的寶貝女兒。”
時唯一倒是無視了這樣令人不適的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季風,眉眼流轉,心中暗喜,腦海中一個決定形成。
“爸爸,我有點不舒服,想要去一趟衛生間。”時唯一眉頭輕擰,腰折了幾分,楚楚可憐的看著時鬆。
時鬆嫌棄的看了時唯一一眼,點了點頭,真是沒用的東西,關鍵時刻總是掉鏈子。
時唯一走到廁所旁邊的角落裏,拿出手機快速撥打了一個號碼,語氣難掩激動,仿佛有什麽天大的喜事要發生,“今晚你不用過來了,我有別的人選了。”
那個季風,可不是最好的人選嘛。
她不僅要毀了現在的時蕪,她還要讓她下輩子都不得安寧,和她搶身份,注定沒有什麽好結果。
打完電話,時唯一神清氣爽的回到宴會廳。
大提琴的演奏戛然而止,隻剩下唯美的鋼琴獨奏,時蕪就是在這個時刻出現,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當然包括這個最恨她的時唯一,以及剛進來的顧風和角落裏的顧辭淵。
一席白色禮服滿是碎鑽點綴,腰間銀色鎖鏈圍繞,五官精致又高貴,烏發微卷,銀色皇冠和鎖鏈相得益彰,紅唇瓷膚,眼底透著清澈的乖順,不染世俗,讓人不敢褻瀆半分。
時唯一眼底的嫉妒快要實質化,直勾勾的看著從樓梯上緩緩下來的時蕪。
那套自己心心念念的禮服,連續一個星期沒吃晚飯也穿不下的禮服,完美的展現在時蕪的身上,漂亮到讓所有人失語。
不得不說,那張絕色的臉蛋即使還未成年,就以窺得天人之姿。
時鬆看著周圍人的反應,心裏一直糾結的問題仿佛也有了答案,誰更能擔得起時家千金的擔子,一目了然。
時蕪被時母拉著,走到時鬆的旁邊,路過時唯一的時候,時蕪輕飄飄的掃視一眼,明明沒什麽情緒,時唯一還是能從其中看出幾分不屑,拳頭緊握,短暫的痛感讓時唯一意識清晰幾分。
“小蕪,今天很漂亮。”時鬆眼底都是滿意,就連語氣都輕柔幾分。
“時總。”時蕪聲音軟軟,臉上的笑容都明亮起來,整個人都姝麗起來,十分招人疼愛,很多貴婦看了,眼神都變得柔和。
時家這個新女兒,可比之前那個順眼多了,這才像大家閨秀。
時鬆佯裝慈愛的扶正了時蕪的皇冠,溫柔的囑咐道,“叫什麽時總,以後喊爸爸。”
時蕪帶笑的眼神中飄過一絲冷凝,眾人注視下,遲遲不肯開口。
001看到這幅場景,雖然也無語,也隻能先穩住宿主,好聲好氣的勸阻。
【宿主,消消氣,冷靜冷靜,一切為了任務,一切隻是任務。】
時蕪臉上重新掛起了微笑,比之前還要甜上幾分,“爸爸。”
時鬆莫名覺得脖子一涼,身子僵硬幾分,回過神來,便拉著時蕪各處應酬,臉上都是與榮有焉。
時母看著臉色不好的時唯一,心疼的拉緊那雙微微顫抖的手,“唯一,不管有沒有小蕪,你都是我們的寶貝。”
時唯一低頭,很好的遮掩住一閃而逝的狠毒,語氣帶上一絲委屈,“我知道的媽媽,我隻是害怕,害怕你不再像以前一樣。”
“怎麽會呢,傻孩子。”
時母的手輕輕拍了拍時唯一的肩膀,語氣柔和的安慰,對於這個女兒自己付出了很多心血,也是真心疼愛,即便知道了不是親生的,也依舊沒有任何改變,十幾年的感情,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時蕪看到角落裏的顧辭淵,困倦的眼神亮了幾分,小跑過去。
顧辭淵看著飛奔而來的姑娘,身體下意識的緊繃,直到身影撲到自己懷裏,才鬆懈幾分。
“小心一點。”
時蕪抬頭,眼神帶著光,有幾分自己也未曾察覺的感情,“哥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顧辭淵心軟了幾分,眼底暗藏的占有欲就快要遮掩不住,翻滾咆哮的快要溢出來,“在你下來的時候,就到了。”
聲音停頓幾分,攬在時蕪腰上的手,微不可查的收緊,“小蕪今天很美。”
嬌軟的聲音近在咫尺,近到能聽見微薄的呼吸,“謝謝哥哥,作為報答,請哥哥看一場好戲吧。”
時蕪從顧辭淵懷裏起身,感受到暖意的撤離,周身氣勢一變,空氣都淩厲起來,直到垂在身側的手被牽起來,如同春風拂麵,眼神一下子亮起來。
時蕪緊緊握住顧辭淵的手,兩個人站在隱秘的角落,不會有人注意到。
時鬆掃了一圈,沒看見時蕪的身影,就率先上台,拿起話筒。
“感謝各位朋友今天的到來,讓我們時家蓬蓽生輝,同時,今天也是時家一個特別的日子,那就是我的女兒時蕪的回歸宴。”
時唯一聽著時鬆的話,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下一秒,刺耳的聲音響起,透過音響傳到四麵八方,確保每一個人都能聽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