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曉無奈地看著他們跑出311,颯鋒則追進了312。其實雨曉很想去問颯鋒,他的9。10有什麽打算。光軍還是默默地爬上了床,拿起手機看著;鴻川不知不知自己的零食已經被偷走,晃晃悠悠地聽著歌,翻起雨曉書櫃的小說。
雨曉閉了會眼睛,睜眼後就拉開自己的抽屜,他看到的是一部手機、兩張大海報、一直模型玩偶,上麵別著老舊的手表。他滿意地拿出海報貼上,擺設好模型玩偶,掏出手機欲拍下整理好的桌麵。雨曉想出來的物品,很可惜都趕不上高級,手機是很抱歉的雜牌,雖然功能齊全雙卡雙待,但拍照的像素可憐的隻有一百,可見其他功能的水平。在這個物質欲望過剩的現實世界,雨曉也已經盡力去空想自己所接觸過的高級物質,可惜——盡力好比他的現實閱曆不足。而且,雨曉真正稀罕的不是物質的空想。
當他擺設完,拿起手機的那一刻,他看到自己的手指和手腕都纏繞上虛無縹緲的灰白的煙雲,悠飄四處。雨曉眨了下眼睛,已經煙消雲散。於是,他半躺在**,琢磨著自己的手機,把好友的手機號都輸了進去,有個每一個電話薄裏的好友發了條短信。鴻川收到的是“五彩繽紛”的彩信,鴻川笑著說雨曉浪費話費,雨曉則答他不知道話費是什麽。一個中午的時間,雨曉還隨機想進了一百首聽過的歌曲,選其一首作為鬧鈴替代了原有的鬧鍾。下床的時候,雨曉看到貼在桌上的規定,心裏又思索了一番……
高中的課堂,相比較於初中是更為寬鬆的。雨曉左顧右盼,看見不少同學的抽屜都擺著手機,方行偉同學玩的最為起勁,他似乎總有聊不完的Q友,其拇指按鍵的速度驚人。黃口關注柳音的同時,也時不時盯著方行偉,因為他把自己的追求托付給了方行偉幫忙。加Q,侃話,套近,擺酷,這是黃口遠距離對柳音的表現。鴻川看著忍俊不禁,他給雨曉形容黃口是愚蠢。
“要泡妞,就得親自上陣表現魅力,像他那樣孤醜自賞又那麽別扭,找人去間接主動就更傻了。”鴻川帶著悲憫苦笑道。
夏末的浮躁舞動著人心,一位位戰士逐漸從學習的亢奮轉為了他處,白色襯衫漸漸地觸到了汙點,卷起袖子揮舞四肢,校服的皺著愈加增多,江海歎:“這個夏季走的太晚。”籃球場上揮灑的汗水的夏日駛向雲端,綠茵場上卻空留著幾個人,足球不知滾去何處。雨曉是會踢足球的,但沒人奉陪,他也隻能看著颯鋒他們打球發呆。颯鋒是他的第一個盟友,他卻覺得這個盟友一直沒有幫上什麽。
黃口的動作越發明顯,柳音的躲避則更加慌忙。雨曉拍了拍黃口的肩膀,黃口轉頭看他,黃口臉上不知是興奮還是急躁的撲克臉,讓雨曉想勸阻的話咽了回去。兩人相對笑笑,雨曉便跑去食堂準備晚餐,方行偉笑眯眯地繼續和黃口密談著。雨曉已經一周沒出校門了,每到黃昏,學校已走了不少人,絲絲涼意漸起,夜來前的餘暉已經越來越早了。
這一天的作業,雨曉花了一節自習課的時間才寫完,接著又用剩下一節自習課的時間聽楊雯理聊東聊西。楊雯理在雨曉眼中就好比嚴苛卻又活潑的富家公主,她有有問不完的問題,也有自己講不完的故事。她總是帶著一大杯奶茶放桌上,並且,她一喝時間可以長達兩節晚自習。她吮著奶茶,問著雨曉一堆問題。
“嘿,你姓什麽?”
雨曉很是無語地答“雨”。
“怎麽會姓雨?念起來不是很怪嘛?”
“你完全可以把雨念作第二聲,曉念作第三聲,這樣就和諧多了。”雨曉想難怪人都說有的女生常缺根筋問題傻。
“你有過感情經曆沒?”
“……”
當然,從她口中,雨曉也聽來了不少關於她的故事,她的初中班級,她的初戀,她的家庭,她的價值觀……當雯理講到自己如何考進高中,張口閉口的“A城一中”時,雨曉的腦袋裏又咒語般的循環著J先生的問題“雨曉,你在懷疑你自己嗎?”“雨曉,你在懷疑你自己嗎?”
肅殺的混沌,思想與記憶翻江大海的逆回。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雨曉驚醒,他環顧四周,自己已經身在宿舍裏,看書時恍然困睡。現在他醒了,一句曾經鼓舞過雨曉的話將他驚醒。幾百年間,初中老師臨行前送他的話,讓他勇於在小說世界嚐試各種編演,來到現實世界,是雨曉想證明自己真的可以。雨曉來開抽屜,拿出筆在信紙上奮筆。颯鋒則難受的看著雨曉,他想為他做一些事,但……
9月10號那天,雨曉交上了自己的信封,颯鋒在放學後悄悄地回到了花白白小城,區間初中的老師。小說世界與現實世界的通口,不知颯鋒如何打開,平麵與立體的交界點,颯鋒卻沒能帶上雨曉。灰白的雲層捂住了太陽,颯鋒在陰暗的路上,一半是喜一半是憂,他不知道想回去的雨曉會怎麽想,他和雨曉都不知道有多少東西被掩蓋著。
殘酷而真實的現實,美好卻又虛無的小說。
轉眼間又是一個周末,16歲的少年少女們又不知做了哪些事,是虛度還是充實的過著。隻有兩天,有太多的**在勾引,有太多的空虛在招搖。
周一是倉皇而過的開頭。晚自習的時候,鴻川坐在角落望著7班的組落發呆,A君也若有所思地盯著書發呆,雯理滑動著手機屏幕,對身桌的雨曉說:“我聽說最近又來了位新同學,男的,好像還挺帥的誒。你知道嗎?”
夜晚的風輕輕地吹,晚自習下課過後,雨曉和颯鋒背靠在走廊的欄上,背後襲來絲輕浮之意。們在教室裏寫了一節課的作業,唯有下課出來透氣才是令人舒心的。不少同學都在這時出來走走閑聊,但也有不少同學還悶在教室裏趕作業,A君便是八班之一,七班多數,九班則一般多。窗門緊閉,教室與走廊分隔成兩個世界。
颯鋒和雨曉站在一起,常是慣有的相互嬉笑。颯鋒取笑道:“喲,怎麽不回你的孤單北半球啦?”孤單北半球,颯鋒給雨曉與雯理位置的戲稱,因為位居教室北,熱聊聚集處。雨曉則反諷:“颯鋒,你又寂寞了吧?”“哈哈,我又不是寂寞哥。”寂寞哥,班裏最悶騷的壯漢,第一次數學、物理、化學小測竟都得滿分。在這所高中裏,沒有什麽不可能的,因為這是雨曉空想的“空想校園”。
“誒,颯鋒,我聽楊雯理說最近又要轉來個新男同學。”
“切,又不是女的。”
“嗬,那你覺得鄭柳音怎麽樣?”
“還不錯,難道你對她感興趣?”
“不是,我都幾百年不食女性煙火了。”
“所以你。對新來的男同學感興趣?”
“嘿,怎麽可能,隻是我試驗了一下自己的空想能力!”
“嗯,哦。”
“在楊雯理告訴我之後,我就已經知道,那個新來的要是我同桌,從此第一組變成雙人桌!”
“嗬嗬,那你有沒有構思他什麽時候來?”
“明天,嗯。或者後天!”
“好吧,但願你不要再像那次空想舍長一樣傻帽地,自報要和那同學坐同桌啊。”
“不會啦,我覺得最近自己的能力有提升哩。”
鈴聲響起,在走廊上的同學陸陸續續地走進了班級。鴻川就依靠在後門,癡癡地望著雨曉位置後不遠的方向;雨曉往後看了看,一位標致的女孩竟對著她微笑,她就是鴻川注意的女孩。雨曉慌忙躲開了女孩的眼神,再看了鴻川的表情,他覺得會有什麽事由女孩做出來,但也許不是發生在鴻川身上,雨曉的腦海裏又開始構思,如果可以成功,讓鴻川高興一回。他心想:嗯。女孩會跟鴻川在網絡上溝通一陣子,然後開始認識,晚自習兩人相互對視,微笑,她的朋友也開始觀察鴻川,一段時間過後,兩人就成了朋友,然後晚自習結束就一去運動場上散步……
雨曉也許是為鴻川好,要是沒有女孩牽製住他,他會亂相思的。
伴隨著空想的時間,一節課又匆匆的結束,雨曉挎起包和舍友一起走回宿舍。校園裏住宿的人並不多,但在晚自習結束這一段時間裏,傍晚的校園也有幾分接近白天的喧鬧,男生女生都熱鬧的討論著,一個個像歸家的孩子,回宿舍便是解放。A君和往常一樣慣例性地在八班呆了一會兒,班裏還有幾個女生沒走,A君還要和她們討論一下作業上的問題,然後等她們走了再關燈一起走。剩下雨曉四人紛紛趕回311宿舍,跟著一群群男生緩緩上樓梯,在擠滿人的生管室裏派對簽到,一邊聽著生管喊著:“你們早點來簽到不就得了嗎?幹嘛都擠在這個時間簽啊!”311宿舍每天都輪流著一個人去簽到,其餘幾個人則立馬衝回宿舍搶著洗澡。
“咳!我都說過了,輪流值日,今天誰值日誰就先洗澡!”雨曉皺了皺眉。
“不好意思啊舍長。我已經脫了。”鴻川一臉壞笑,已經光了上半身。
雨曉不好意思地回頭看今天值日的光軍,光軍無奈而又沉默的苦笑。
颯鋒推了推鴻川,鴻川立馬衝進了浴室。幾秒鍾後便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雨曉走到陽台,照了照鏡子,便停靠在陽台架上,看著底下微餘的燈光,幾名學生背著書包走進A大食堂。
“鴻川,你要洗快點啊!”雨曉站在陽台催起了鴻川。
“那是自然的,我怎麽洗也比你快吧。”鴻川哼著調回應道。
雨曉無語,颯鋒聽了便笑,他的床位就在陽台門旁。
“誒誒,雨曉,你有沒注意到七班的美女啊?”
“啊?我隻知道你一直在觀察綁著頭發的那個。”雨曉偷笑道。
“嗬嗬,被你發現了,怎麽樣?”
“你個色鬼,雨曉都要被你帶壞了。”颯鋒斥道。
“哎呀,你們覺得怎麽樣啦?”
雨曉微微點頭,回答:“我覺得不錯,和你胃口,哈哈。”
颯鋒擺了擺手,應道:“唉,還行還行,我覺得她的膚色還不如我們班的鄭柳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