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這狐狸都很正常,夏清淺還以為他真的恢複正常了呢。

結果……?

不過她這回倒是沒有第一次那麽震驚,隻是十分好笑的看著他,“小狐狸,我不喜歡跨物種的戀愛,所以我不會喜歡你的,你也不要再跟我開這種玩笑了,知道嗎?”

對麵的男人卻反而收起了笑意,認真的看著她,“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也說了,我現在跟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若是你願意,我還能洗去你腦子裏關於皇家獵場的那段記憶。”

夏清淺,“……”

她嘴角抽搐,“你要是敢這麽做,我拔光你的狐狸毛。”

白炙眨了眨眼,“所以你別想這麽多,我會好好對你,等你慢慢愛上我的。你不願讓我進宮,那我盡量不來了,不過我會一直在京城待著——反正你現在也是自由身,可以隨時出宮來找我,嗯?”

如果隻是朋友關係,夏清淺說不定還真去找找他。

可他現在說了這種那話,她能去找他才有鬼了!

她沒好氣的道:“行了,趕緊走吧你,別耽誤時間了。”

白炙眼底閃過一絲受傷,故作委屈的道:“無情的女人,我知道了,這就走。”

說罷,他卻沒有立刻轉身,而是抬手摸了摸她的鬢發。

夏清淺沒想到他會有這個動作,措手不及。

她懵了一瞬,反應過來想要避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而且男人的動作極快,隻在她腦袋上停留片刻就撤回了手,她再動就顯得有些刻意且尷尬了。

於是整個過程,她看起來都乖乖順順,任由男人進行這般親昵的動作。

蕭墨寒站在遠處,剛好就看到這麽一幕,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

晚冬的風已經不算很冷,吹拂著男人和女人的衣袍,似乎纏繞在一起。

夕陽斜照,餘暉落在這樣的俊男美女身上,拉扯出一副極為美好和諧的畫卷。

他眸色倏地暗了下去。

“好了,再見。”

白炙瀟灑的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夏清淺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薄怒逐漸轉為微弱的笑意,用隻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再見。”

他站在原地好一會兒,目送他離開,又兀自看著夕陽出神了一會兒。

“嗬。”

耳畔忽然響起一聲重重的冷笑。

夏清淺眉頭微擰,淡淡的側目看去,一道頎長的人影站在她麵前,俊美的臉上籠罩著一層陰霾。

她隻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打算直接繞過他離開。

可是行至他身旁的時候,手腕卻驟然被人扣住了,“淺淺。”

夏清淺甩了兩下沒甩開,隻好扭頭瞥他,“有話直說,別動手動腳的行不行?”

“朕不拉著你,你會聽朕說?”

剛才她分明就是看了一眼就打算無視他。

如果不是他伸手,她大概會就這麽直接從他麵前走過去。

“我可以聽你說,放手。”夏清淺忍不住又甩了兩下。

蕭墨寒看著她不耐煩的樣子,和她剛才和白炙在一起時簡直判若兩人,剛才就連那人走了她都乣盯著人家的背影看半天,依依不舍的在那兒目送出神。

而現在對著他……

想到這裏,手中的力道忍不住又重了幾分。

“蕭墨寒!”

直到女人的尖叫聲響起,他才陡然意識到,他或許是弄疼她了。

手中力道一鬆,就被她狠狠甩開。

夏清淺急促的往後退了兩步,像是迫不及待的要走到安全距離。

她吸了口氣,視線平視著前方,金色的光線照在她臉上,她臉色也終於恢複平靜,“你有什麽事?”

蕭墨寒發現,這女人現在說話的時候,竟然都不拿正眼看他。

他眸色又暗了幾度,“剛才你們在說什麽?”

你們?

夏清淺想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白炙。

可是,他們說的什麽跟他有什麽關係?

“皇上,您管得會不會太多了一點?”她眼梢微抬,漫不經心的語調無端透著幾分涼薄,“我如今跟你已經沒有半點關係,你好像還答應過不再靠近我,這麽快就忘了?”

“好像是你忘了——朕當時答應的是,不再強迫你。”

夏清淺眼神微變。

【就如她剛才所言,撤銷她的封號而已。並且從今往後不準再逼迫她,不管她是在宮裏還是要離開皇宮,她都是自由身。】

【別忘了您剛才答應的話,革除清妃的封號,從此不再靠近她。】

沒錯,前麵一句才是白炙挾持沈纖衣的時候,他答應過的話。

而後麵一句,根本隻是白炙在他離開的時候,幸災樂禍的兀自補充的一句。

夏清淺額角猛地跳了跳。

這個白炙,辦事怎麽這麽不靠譜?

挾持都挾持了,竟然不能一次把事兒做完?

她咬了咬牙,橫了他一眼,“好,那我現在不願意告訴你,你再問就是強迫我。”

頓了頓,又沒好氣的補充道:“我也不希望你靠近我,但凡你今後離我半尺之內,也是在強迫我。”

蕭墨寒喉嚨裏驀地溢出一聲笑。

這女人迫不及待要跟他撇清關係的樣子,真是讓人……牙癢癢。

他原本已經站在原地不再動,可是此刻卻邁開長腿朝她靠近過去,漆黑冷幽的眼底蓄著意味不明的寒意,“你們用了這種不入流的手段逼迫朕,就算朕當真反悔,你又能如何?”

他重新扣住她的手腕,猝然往懷裏一帶,夏清淺猝不及防一個踉蹌,整個人都往他懷裏栽了一下。

身體重重的碰撞在一起,她憤怒抬頭,“蕭墨寒,你……”

“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朕的問題。”他眯眸打斷了她,“否則,朕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嗯?”

這兩日他一直陪著纖衣,一次也沒有見到她,隻是時常聽到裴盛傳來的關於她的消息。

她一直和白炙在一起。

他忍著忍著,以為自己可以一直這麽忍下去。

隻是今日,隻是此刻,正好在宮門口遇到她,正好看到了她與那個男人親昵溫和的樣子。

於是所有的忍耐,都在這一刻如炸起的焰火,刹那間灰飛煙滅。

原來他根本不能忍。

他自始至終,隻是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