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宮的院落很大很寬敞,金色的陽光直射下來照滿院落四周。

毓秀就在中央,夏清淺讓人搬了張椅子坐在她的麵前,淡淡的吩咐,“把人帶上來。”

“是!”

不一會兒,一個邋裏邋遢的乞丐就被帶上來,長得醜不醜暫且不論對,但是無疑很惡心。

毓秀臉色驟然變了,心裏浮起一絲很不好的預感,劇烈掙紮著自己被扣住的雙手,“夏清淺,你要幹什麽,你放開我!”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

夏清淺一字一頓的道:“要麽滾出皇宮,永遠別讓我再看到你。要麽就老老實實當蕭墨寒的女人,但是他的所作所為我都會一概算到你的頭上——不是有句話叫,有難同當麽?”

讓她選?

毓秀氣極反笑,這有什麽可選的,答案不是再清楚不過了嗎?

她甚至懷疑這其中有什麽圈套,但還是強自鎮定的道:“我不會走,他在哪我就在哪。不管他是什麽身份什麽地位,不管前方有什麽苦難等著我,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他!”

嗬。

夏清淺手肘支著椅子的把手托著腮幫,加上此刻並不算端正的坐姿,慵懶散漫的姿態讓她整個人透著一股風情萬種的味道,“真是用情至深啊。”

毓秀看著她,忽然覺得無比的刺眼。

那嫵媚的風情刺眼的讓她不敢直視,好像在這個女人麵前,不管什麽時候她都低了一等。

她驀然移開視線。

卻聽女人又道:“可惜你愛上的是個混蛋渣男,他背著你幹的那些勾當,你當真清楚嗎?”

毓秀瞳孔微不可覺的一縮,攥住手心,“你別想在我麵前詆毀他。”

“詆毀?”

夏清淺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般,低低的笑了起來,“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啊。”她語調慢悠悠的,卻更是讓人百爪撓心,“他每天都要來鳳央宮,每天都求著睡在鳳央宮的**,我讓他滾去找你他還不樂意,大概……是你對他沒有吸引力?”

毓秀瞳孔驟縮,臉色倏然蒼白下去。

在這透徹的陽光照射下,竟顯出幾分羸弱的透明。

他不肯要她,卻求著要夏清淺?

昨晚的事她隻當是他們之間詭異的情調,現在想來,竟是夏清淺在跑而他在追?

毓秀呼吸逐漸急促。

不管夏清淺這些話裏麵有多少誇張的成分在,可事實就是,這個女人都已經主動搬出龍吟宮了,他卻還巴巴的跑去鳳央宮找她,這不是明目張膽的示愛是什麽?

他果真,是嫌棄自己的。

心髒仿佛被人剜走一塊,生生的疼,毓秀用力咬著嘴唇,“我不會相信你的!他隻是去看他的兒子,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哦……那好吧。”

夏清淺意興闌珊的點點頭,也沒興趣再跟她說下去,隻扭頭對身旁的侍衛道:“放人。”

“是!”

侍衛手中一鬆,那名被扣押的乞丐得到空閑,立刻大笑著朝著毓秀走過去。

毓秀瞳孔緊縮,又驚又俱的想要後退。

可惜身體被人扣著,她隻能失控的大喊,“別過來,你別過來!”

夏清淺手指輕叩著椅背,“你確定不出宮?”她淡淡的道,“你可要想清楚,這乞丐很久沒嚐過女人的滋味了,像你這樣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放在麵前,他是不會憐香惜玉的。”

“夏清淺!”

毓秀尖叫出聲,整張臉煞白如紙,“從前我敬你是皇後,沒想到你連這麽卑劣的手段都用上了,你以為這樣就能逼我離開他嗎?”

唯一堅定的信念就是等著那個男人過來,她要等他來救她……

“我不走,我不會走的!景弦不可能接受你,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永遠別想得到他!”

“……”

好一個烈女。

夏清淺輕輕的撇了撇嘴,對那乞丐道:“喂,你再不快點,我可就把你扔出去換人了。”

乞丐聞言,迅速的衝到毓秀麵前,想也不想的就要去扒開她的衣服。

可他的手也隻是剛剛來得及碰到女人的衣衫,肩上就陡然一股尖銳的疼痛襲來,有什麽東西以迅猛的速度和力道打在他肩上,讓他整個人都彈了出去!

“啊……”

夏清淺掃了眼,打他的也隻不過是塊石子而已,可見動手的人用了多大的力道。

她淺笑彎唇,就聞男人冷鷙如寒冰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夏清淺!”

何其咬牙切齒。

夏清淺淡淡的看向他,看著他邊朝著毓秀走過去,目光卻始終鎖定在她的臉上,那寒森森的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將她鑿出一個洞來,刻骨的冷意。

可她心裏竟沒有多大起伏,單手支著腦袋,淡淡的反望著他。

隻不過因為此刻的陽光有些刺眼,所以她正對著陽光的眼睛不得不眯起來。

蕭墨寒走到毓秀麵前,剛剛蹲下,女人便“哇”的一聲哭出來。

“皇上……”

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帶著某種悲慟絕望的哭聲在這院落中響起。

夏清淺嘴角的弧度愈發寡淡。

蕭墨寒將她被扯得淩亂的裙衫整理了一下,喉結滾動,低低的安慰,“沒事了,毓秀。”

“我……我還以為……”

她不停的哭,卻也隻是哭。

夏清淺以為她會說出什麽控訴的話來,可惜她最終卻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哭著抱住男人。

蕭墨寒想要將她攙扶起來,可是她太過悲傷,一直瑟縮著不肯動。

“毓秀,不會再有人傷害你的。”他低低的哄著,“別怕,別怕……”

夏清淺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類似的場景似乎也曾發生在她身上。

每一次當她出狀況的時候,男人總會跟她說著,“別怕,別怕……”

如今再見這待遇,卻是在別的女人身上。

腦子裏閃過好些念頭,可是每一個都很短暫,短暫的讓人無法捕捉,仿佛她隻是冷眼旁觀的看著別人的事,仿佛與她無關。

“元修。”

忽然,臉色陰沉的男人開口。

夏清淺的思緒被他拉回,男人森冷至極的道:“將這些人全都抓起來,一個不留!”

眾人神色皆是一變,包括夏清淺。

她的眉毛微微的動了動,身形已經迅速從椅子上站起來,那些她帶來的人便不由自主的聚攏在她身後,以她為首形成一個保護圈。

元修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又轉頭看看帝王。

蕭墨寒眼風冷冷的掃過去,“聽不懂朕的話是不是?”

元修眸色一閃,“娘娘……”

夏清淺筆直的站著,並不打算讓開,“沒聽到麽,你的皇上說一個不留,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