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淺雖然拋出那種問題,但是她某一方麵又覺得,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和他起衝突。
反正隻要他不對她本人做什麽過激的事,他要來就來,權當他是來看念念的。
至於其他的,如果他哪天真的把毓秀徹底解決了,他們再談。
但是她沒想到,變故會來的這麽快。
當天晚上,向風華就來找她,還帶了一封白炙的信。
向風華知道信上寫的什麽,所以毫不意外的看到她的臉色極快的冷下去。
“真的是她?”
對上女人又驚又怒的目光,他遲疑著點點頭,“如果沒有證據,我們也不會貿然告訴你。”
當然不會貿然告訴她。
因為這件事,關係著太多人。
一個弄不好……或許就會讓她和蕭墨寒的關係再次分崩離析。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可能就這麽算了。
…………
毓秀被告知母親被綁的時候,還躺在病**,虛弱的無法起身。
可是聽到這個消息,她幾乎是“垂死病中驚坐起”,瞪大眼睛,一下子翻坐起來。
“你說什麽?”
“姑娘,皇後娘娘讓人傳來的消息就是這樣。”宮女怯怯的道,“您看……”
“讓開!”
毓秀漲紅了臉,一把將人拂開,頭也不回的朝外跑去。
蕭墨寒正要出宮,就看到她鞋也沒穿,就這麽急急忙忙的朝自己跑來。
他臉色微沉,“你這是幹什麽?”
毓秀對上他嚴厲的目光,下意識的以為他在擔心她,到嘴邊的話囫圇了一下,沒有說出口。
可是下一秒,她就看到了他手裏的點心盒,以及他此刻分明往宮外去的方向。
她瞳眸微縮,渾身的血液瞬間涼了下來,眼底的委屈也迅速被嘲諷替代,“你是不是覺得,我這麽火急火燎的跑來,是為了阻止你去見她,所以才這麽質問我?”
她以為他在關心她,可原來並不是。
他隻是怕她耽誤了他的時間,怕她阻礙了他和那個女人的感情。
“沒有。”
蕭墨寒擰著眉,他隻是覺得身為一個病人,不管為了什麽都不該這樣衣衫不整的跑出來。
不過他也知道,即便他解釋了她也不會信。
“出什麽事了?”他直接切入正題。
毓秀張了張嘴,見他連掩飾也懶得,心底的諷刺更重了幾分。
她閉上眼,“夏清淺綁了我母親,你帶我一同出宮,我要去見她。”
蕭墨寒眉頭擰得更緊,“無緣無故,她綁你母親做什麽?”
或許在他看來,這隻是個簡單的問句,可是落在毓秀耳中,卻仿佛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這男人不相信她。
他雖然沒說出口,可下半句明顯就是——
【你誤會了。】
“我怎麽可能誤會?”她嗓音瞬間尖銳了好幾度,“在你眼裏她最溫柔最善良,可是在我眼裏,她就是這種喪心病狂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惡毒女人!”
“毓秀!”男人嗓音瞬間沉了幾分,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嗬。”
毓秀笑了一聲,目光卻一瞬不瞬的望著他,“蕭墨寒,她親自派人來告訴我的——你覺得,我會拿這種看一眼就能被拆穿的謊言,故意來騙你嗎?”
男人臉色微變。
…………
夏清淺提前讓人把念念帶出去玩兒了。
雖然她如今住的別院很大,但她還是擔心念念亂跑,被前院的聲音吸引,然後看到一些可能會留下心理陰影的畫麵。
院子裏除了她和白炙和向風華,還有就是她一年多未見的女人——玉嫻,毓秀的母親,此刻她正被五花大綁在一張椅子上,嘴上貼著封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仇恨的瞪著她。
其實當初在南疆,她們也隻見過一麵而已。
夏清淺怎麽也沒想到,這麽長時間害得她如此之慘的,竟然就是這個隻見過一麵的女人。
“砰——”
大門被人重重的推開。
緊接著,就露出門口站著的兩道人影,蕭墨寒和毓秀。
夏清淺眸光凝了凝,看著他們緩緩朝裏走來,她甚至側身,毫不掩飾的露出身後的玉嫻。
蕭墨寒眉頭微不可覺的蹙起。
“母親!”
毓秀看到椅子上的婦人,臉色一變,極快的衝了進來。
可是即將到達玉嫻跟前的時候,卻被人擋住了。
毓秀猛地看向她,“你幹什麽?”
“唔……”
椅子上的婦人剛好也在此時發出掙紮的聲音,毓秀眼皮一跳,整個人頓時怒不可遏,“你憑什麽綁架我母親?皇後娘娘不是一向自詡行得正坐得端嗎?既然如此,你對我有什麽不滿就直接衝我來啊,為什麽遷怒無辜的人?”
無辜?
夏清淺扯了下唇,說不出是諷刺還是自嘲,“一年前她派人刺殺,害我夫君墜崖,害我與夫君分離一年零七個月,害我夫君至今仍失憶認不出我,你說她無辜?”
此話一出,毓秀和蕭墨寒的臉色都變了。
毓秀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玉嫻,“母親……”
蕭墨寒眸色暗了好幾度。
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無暇分神,思緒竟完全集中在“夫君”二字上。
自從他失憶以後,在他所有的記憶裏,她都不曾這麽喚過他。
他甚至覺得,她此刻念著的,完全不是在她麵前的他,而是失憶前的他……
哪怕他們是同一個人。
“她坑害我們還不算……”夏清淺又低低緩緩的補充道,“如今撿了個大便宜,將我夫君一藏就是一年多的女人,竟然還是她的女兒——我實在很難不懷疑,你們母女倆是不是一個紅臉一個唱白臉,聯起手來自導自演了這一出大戲。”
這也為什麽,她把毓秀找來的原因。
如今白炙找到的證據,都指向玉嫻,這女人是罪魁禍首已經無可辯駁。
可是她想知道,毓秀在這裏麵又扮演了什麽角色。
“你說什麽?”毓秀震驚到極致之後,又怒極反笑,“你懷疑我跟母親一起刺殺你們?”
說罷她又猛地搖了下頭,“不……你憑什麽懷疑我母親?”她怒氣衝衝的指著被綁的婦人,“難道就憑你空口白牙的幾句話,就想直接定她的罪?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冤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