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易挑眉,“你在試探我,淺淺?”
雖然是問句,但是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答案。
他忍不住好笑,“如果她在我手裏,拿你來換她自然是再好不過,不過很可惜她不在。”
也不知她是信了還是不信,哦了一聲,目光恍惚的看著麵前地麵上的花卉。
上官易則看著她幽遠的目光,仿佛她就是一幅畫。
他眼底的笑意淡了幾分,若有似無的歎息,“其實毓秀失蹤對你而言是件好事,不是嗎?”
“可是……”
“如果還想要那個男人,那她的消失就是對你們最好的成全。”他淡淡的打斷,“如果不想要那個男人的話……正好他最近忙著找人,也沒空到你麵前來晃。”
蕭墨寒過來的時候,正好就聽到這麽一句。
【如果不想要那個男人的話……】
那個男人是誰,不言而喻。
他狹長的鳳眸冷冷一眯,飛快的閃過一絲寒芒。
看著女人坐在秋千架上翩然欲仙的感覺,仿佛隨時羽化,而她身旁的男人雖然戴著麵具,卻絲毫不影響高貴的氣質,在皎潔的月色下猶如一對璧人。
他目光狠狠一刺,快步走上前去。
那邊的兩個人也都注意到他的到來。
上官易懶洋洋的開口,“這大半夜的,陛下不睡覺還跑到這種地方來?”
“難為二皇子還知道這是大半夜,不睡覺卻在這裏跟朕的皇後敘舊?”
敘舊這兩個字,他咬的格外的重。
上官易低低一笑,“陛下要這麽想我也攔不住,如果本王說我和皇後隻是擔心毓秀姑娘的安危,所以出來找找,又恰巧在這個地方遇到,想必陛下也不會相信是不是?”
鬼才會相信!
蕭墨寒眉眼克製著陰沉的寒光,“兩國貿易的事已經談的差不多了,至於毓秀……她如今也不在,所以朕覺得,二皇子似乎也沒有留在宮裏的必要。”
男人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毓秀姑娘的病還未全好,陛下確定要趕本王?”
嗬。
雖然這是毓秀解蠱的希望,可是難不成,他要連自己的女人一塊兒送出去麽?
蕭墨寒不耐的道:“等朕找回毓秀,再議此事。今日時辰也不早了,二皇子先回去吧。”
上官易聳了聳肩,目光轉過去看著夏清淺,唇畔帶起一絲弧度,“淺淺,那我先走了。”
夏清淺麵無表情,“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如果你想通了或者改變主意,再找我。”
男人微愣,繼而笑意更深,“放心吧,我沒有騙過你。”
沒有騙她?
所以,毓秀真的不在他手裏麽?
夏清淺擰眉看著他的背影,眼前的視線卻驀然被一道陰影遮擋。
蕭墨寒站在她的麵前,“上官易胡言亂語,你應該也不會也想找那種借口來騙我吧?”
夏清淺,“……”
她總不能說,她是在幫他一起找毓秀的下落吧?
別說這男人肯定不會信,換作是她也不會信。
夏清淺掀了掀眼皮,“既然你覺得我們是在敘舊,那就在敘舊好了。”
事到如今,他以為她還有什麽跟他解釋的必要?
他信不信是他的事,與她無關。
蕭墨寒閉了閉眼,“你是不是不能跟我好好說話?”
“大概吧。”
“……”
男人沉默了很久,深遠的目光緊緊落在她的臉上,“我來找你,是有事想跟你商量。”
他擋在她麵前,她根本無路可走。
夏清淺身形微往左偏,就看到男人也同樣往左偏了一下,她隻好抬頭看著他,“我是不是沒有拒絕的權利啊?那就說吧。”
不讓他說,大概她今晚連睡覺也沒得睡了。
蕭墨寒沉默兩秒,低低的道:“毓秀不見了,這件事你也知道。”
她挑眉,“然後呢?”
男人墨色的眸愈發暗炙,仿佛不經意間打翻的墨硯潑了墨,“今天在南街傳來消息,我過去的時候對方已經不見了,那裏隻留下一封書信和毓秀的一根手指。”
一根手指。
雖然她挺討厭毓秀的,但是乍一聽這幾個字,還是不有一股寒意從腳底侵襲而起。
對這麽柔弱的女人也能這樣,還真是蠻心狠手辣的。
夏清淺點了點頭,“你不會又懷疑是我做的吧?”
“不是。”
上一次他就已經相信不是她。
蕭墨寒薄削的唇微微的抿起,“那封書信上寫著,如果要讓毓秀回來,必須拿你換。”
夏清淺瞳孔驟縮。
即便已經有過類似的交流,但是上一次,他隻是為了求證到底是不是她綁架毓秀。
可是今日……
她不自覺的攥住手心,呼吸也微微沉下去,“所以你來找我,是想拿我換人?”
男人目光複雜到極點,或許還摻雜著一絲愧疚。
但是,他沒有否認。
夏清淺眼底是明顯的震驚,下一秒,她就狠狠攥住了他胸口的衣服,“蕭墨寒你是不是瘋了?”她嗓音尖銳的破了音,“你明知道我有多討厭她,竟然想拿我去換她?”
要麽就是他瘋了。
要麽她瘋了,所以出現幻覺。
“淺淺,你冷靜點。”
“你要我的命還讓我冷靜?”
她朝著他大吼,在察覺到他的手要來抱她的時候,狠狠放開他順勢還推了他一把。
可男人的身形巍然不動,反而是她自己微微的踉蹌好幾步,才勉強站穩。
男人又想要過來扶她,她卻驚聲尖叫,“你別過來!”
“夏清淺你冷靜點!”
蕭墨寒還是不顧她的掙紮快步走到她的麵前,狠狠將她按著,不讓她再亂動掙紮,“沒人要你的命,我也沒想過拿你去換,隻是讓你出現在那裏——對方要你,不代表我就真要把你交給他們,我隻是需要一個機會把他引出來,恩?”
夏清淺在他懷裏狠狠掙紮,卻怎麽掙也掙不開,最後她終於一動不動,無力的仿佛被人抽走所有的力氣,就這樣任由他抱著。
但是胸腔裏那口氣仿佛就堵在那裏不上不下的壓著她,根本喘不過來。
窒息,疲憊,倦怠。
她的手緊貼著腹部,微微發顫,“你覺得讓我出現和讓我去換毓秀,有什麽差別?”緊繃的嗓音明顯艱澀,“現在主動權掌握在對方手裏,如果沒有萬無一失的將我握在手中,你以為他憑什麽把毓秀放回來——專門策劃這場綁架逗你玩兒麽?”
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強迫自己抬頭看著他,“如果他到時候不是切根手指,而是直接刺毓秀一刀,你是不是幹脆就把我扔到他麵前予取予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