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到河畈村去一趟之後,林民一直覺得不對勁,他想:劉奇才既然與劉鎮長的關係不一般,怎麽連年不能完成財貿任務。而這次領導安排我到河畈村去住點,是劉鎮長的意思,劉奇才怎麽表現出不配合的意思,為此他準備去問問周書記的見識。林民找到周明,簡要匯報了河畈的情況,並說明了他的想法,周書記聽後說:“我相信你有法子製服他,劉奇才這人隻是有一張嘴,沒有什麽真才實學,你隻要做件事情讓他信服,他就軟了,正因為他有這個弱點,我才派你去,不信你再試試看。”
林民認為周書記說的屬實,他劉奇才若真有本事,怎麽把一個條件相對較好的村,搞得一團糟呢,看來老虎的屁股得摸他一摸。不過從慎重起見,還得探探鎮長的口氣。
林民徑直走向劉國棟的房間,劉鎮長正在計算著什麽,坐在桌子上,一手握著筆,一手按著計算器,見林民進來了,便招呼坐下。林民站著說:“不坐,打攪你一下,前次去河畈一趟,發現該村不對勁,今特來向你匯報一下情況。”
“不用匯報啦,我已聽雷書記說過,我已打電話給劉奇才,還批評了他,你別遷就他,莫看他與我是同姓,其實這是他利用我,還不是為了我手上的錢,現在鎮內鎮外的人都在打我的主意,有的為了搞政績,有的為了籠絡人心,有的為了自己過日子,其實這純屬是一種個人主義。不過劉奇才這人還有一點政治頭腦,目前河畈村還需要他維持,我們也不可把局麵搞得更糟,那樣就更不好收場,你不要對我有什麽顧慮,甩開手腳吧。”
有了劉鎮長的這句話,林民輕鬆了許多。通過與兩位領導的進一步接觸,他認為兩人之間有一定矛盾,但都是工作中的矛盾,這是正常的,作為當下屬的不要把領導想象得那麽複雜。想著想著,林民的信心足了許多,他決定要單獨再去河畈村一趟。
這一次下村,林民不想開什麽會,而是想去找一些人分別座談一下,找一找河畈村過去的主要問題在哪裏,今後工作的突破口應該怎樣定位。他首先來到村長牛二毛的家中。
牛二毛是個沉不住氣的人,聽到林民談論工作中的問題,他便滔滔不絕地說:“我這個村長算是可憐,一點權力也沒有,一切都是他劉奇才說了算,包括經濟財務簽字權,我隻是做事,聽叫兒。他倒好,什麽也不做,一天到黑就是打牌兒,嫖伢兒,送禮兒。所以這兩年我村的工作搞不動,鎮裏分配的任務難完成。”
林民聽牛二毛這麽一說,覺得裏麵還是有許多值得探究的問題,但是他又一想,牛二毛是個直性子人,怎麽在劉奇才麵前又表現出那麽溫馴呢?看來還必須慢慢地把他的心裏話全部掏出來。林民從包裏拿出一個筆記本,首先叫牛二毛把河畈村的基本情況全部告訴他,牛二毛一一作答。
接著林民問:“牛村長,你是一村之長,是掌管村委會一切行政事務的當然責任人,你說你沒有簽字權,這是你自動放棄的,還是其他什麽原因造成的。”
“我是上一屆選上村長的,劉書記說我的村長一職是他全力保舉的,選舉其實是做個樣子,走走過場,共產黨的書記也可以把你選上幹部,也可以把你運作下台。再說劉書記上一屆是村長,他與劉鎮長、雷書記的關係非同一般。我當村長還不懂規矩,他仍掌管財務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了。”
“那麽你對你們村的這樣一種工作格局有什麽想法沒有?”
“我認為當幹部就要職責分明,我就看不慣劉書記那種專權不做事,領導來追究責任,他便往我身上推,什麽年輕人啦,一村之長啦,好象責任統統在我頭上,其實我隻是他的一個工具而已 。”
“你說劉書記不愛做事愛玩,那恐怕也不全麵吧!”
“他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好客,加上有一個好老婆,勤儉賢惠,領導來了一般都在他家吃吃喝喝,因此他深得領導的信任。有時領導來找點麻煩,都被他那張能說會道的嘴給擋過去了。其實他確實光玩不做事,不是我揭他的短,打麻將有技術,搞女人有本事,我們全村漂亮的女人都被他玩弄過。”
“怎麽沒有人去告他?”
“如今我們村的男人大部分都打工去了,家中有些實際問題需要人去解決,他就正好補上了。有的漂亮女人若被看上了,他首先就與她男的先建立感情,交朋友拜兄弟,再去搞人家的女人。”
“這個問題,我看你是誇大其詞了吧,他若是那樣一個猖狂的男人,他的愛人怎麽能夠容允,她還怎麽賢惠得起來呢。”
“說起這件事,我先給你講一個故事。”牛二毛說著起身把大門栓上,遞一支煙給林民,林民示意不抽煙,他便倒了一杯茶給林民,自己點上一根煙又口若懸河地談開了。
還是責任製之前搞大集體的時候,當時劉奇才還是小隊的一個主辦會計,因他年輕,肯做事,人也機靈,深得小隊長的信任,兩人來往甚密,吃飯也未分家,在哪家說話就在哪家吃,久而久之,小隊長漸漸地打起了劉奇才妻子的主意。時間長了,聰明的劉奇才還是發覺了隊長與妻子的奧秘,他氣憤之極,恨不得尋找一個機會懲治一下那個老東西,老牛吃嫩草,他真是難吞這口窩囊氣,但為了顧全麵子,他打算先不聲張,捉住他倆再說。
有一次劉奇才到公社參加會計業務培訓,時間是三天。到了第二天晚上劉奇才便偷偷地潛回來了,他悄悄地站在他家窗子外靜心地聽著,發現隊長果然在他房裏,但是倆人還未上床,好像有一人在洗澡。他認為需等上床後再喊門,因此暫時還不能驚動房裏的人。
一會兒劉奇才又想,自己是一個人,屋裏是兩個人,萬一妻子為了自己的臉麵,反而站到隊長一邊,他就有理也無處說,怎麽辦?他想到這裏,決定要去邀隊長的夫人一同來捉奸。
他快步跑到隊長的屋裏,隻有隊長的一個未滿十六歲的小女在家,小女叫夏小琴,小琴說她母親下午回娘家去了。劉奇才說:“小琴,你父親剛才到我家裏去把酒喝多了,已人事不知,我一個人馱不動,你是不是去幫我一下,你看天又下著毛毛雨,路又滑,兩個人把他架著要容易些。天真的小琴深信不疑,聽後二話未說,便與劉奇才一道準備去接父親。
隊長與劉奇才的家相距約一公裏路程,且又是山路,路滑得很,走了一程,前麵的小琴突然一個趔趄,劉奇才趕忙一把抱住,這一抱不要緊,小琴那副發育已趨成熟的身段,那股含苞待放的清香,讓劉奇才的神智為之一振,心中的一股無名怒火,頃刻轉化為一股邪惡的貪婪,他死死地抱住夏小琴不放,並強行脫掉了她的衣服,一個天真無知的少女朦朦朧朧地就這樣被人糟塌了……事完之後,雲霧之中的劉奇才突然清醒過來,原來設計要做的事該如何向小琴交待,他想現在最要緊是如何安撫小琴,不是去捉奸。麵對一個純真的姑娘,理智使他再不敢在她麵前撒謊,他鼓起勇氣,如實地把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小琴……小琴聽後,隻是流著眼淚,卻是沒有主張,一個涉世不深的小丫頭,還有什麽主見來處理這麽複雜的事情呢!況且父親與劉奇才的個人感情她是知道的,此時她隻是哀求劉奇才原諒她的父親。劉奇才想:小琴也說的是,人家的代價是他心愛的女兒,而自己的代價僅僅是自己幾乎要嫌棄的破鞋,自己並不吃虧,此時一種憐香惜玉的情感替代了報複、**等多種複雜的罪惡心理,他緊緊地抱住小琴,並在她暈紅的臉上,濕潤的唇邊狂吻著,直把小琴憋得喘不過氣來。劉奇才真誠地對小琴說:“你現在就是我的一切,其他的什麽對我都無所謂了,好,一切都聽你的,我送你回去,象是什麽事也未發生過,我還是到公社開會去。”
自從劉奇才與小琴的那一夜之後,兩人也經常在一起頻頻約會,精通婚外戀的隊長慢慢也發現了劉奇才與女兒的奸情,隻是因為自己有錯在先,不好發作,但是作為父親對女兒那顆永遠不會改變的真愛,常常使他後悔不及。經過幾天的思想鬥爭,他決定,要與劉奇才之妻斬斷情緣,拯救自己的女兒。一天夜裏他與睡在身邊的妻子道出了全部情由,妻子氣憤地罵著隊長說:“作孽啊,賤骨頭,一生淨做缺德的事,結果害了自己的女兒,這件事你回避,讓我來懲戒那小畜牲。”
一天下午,隊長到公社開會去了,隊長夫人大聲地喊女兒:“小琴,收工後早點回去,喂飽豬,我到你佬佬家去,晚上不回來。”他其實不是喊給小琴聽的,她是喊給劉奇才聽的。
劉奇才聽到隊長夫人走親戚去了,晚上隻有小琴一人在家,便暗自高興,吃罷晚飯後隨便找了個借口,就鑽進了小琴的房裏,當兩人正沉浸在半天雲裏要死要活之時,“咣啷”一聲響,木窗門被人砸開了,突然一道閃電直射到**,“大膽劉奇才,你敢趁老娘不在家,跑到我女兒的**來了,我家小琴還未滿十六歲,我要告你強奸少女,讓你坐穿牢底!”窗外響起了洪亮的聲音,劉奇才嚇得魂不附體,慌忙穿好衣服,跪在地上連連求饒,小琴跟著跪在地上隻是抽泣,不敢言語。
大約跪了十多分鍾,劉奇才想這樣跪著不是個辦法,大門也被鎖著出不去,再者他不想連累小琴,便鬥膽說:“大嬸,請念在小琴的臉麵上,請放我們一馬,隻要你不告我,其餘的什麽事都依你。”劉奇才又嗑了一個響頭。
“不告你豈不便宜了你,我小琴可是萬金之身,讓你白白地糟塌了。”
“我賠錢給你!”
“賠多少錢?”
“你說多少就多少。”
“我要五百元。”
“五百元我賠不起,我家一年的餘糧錢從未超過三百元,就賠你三百元吧。”劉奇才在討價還價。
“行,你打個支條,畫上手印。”隊長夫人將早已設計好的圈子讓劉奇才鑽。在情急之中,為了脫身,劉奇才就這樣將一年的血汗錢,塞進了那荒唐的孽洞。
從此以後,劉奇才慷慨的300元錢竟買回了一個形影不離的情人。夏小琴與劉奇才確有真感情,她一直沒有嫁人,在村部旁邊開了一個餐館,還有能住宿七八人的小旅社,劉奇才幹脆給她取名“情侶”餐館,並用去三分之一的精力去陪他的情人,照顧她的生意。
林民聽完牛二毛講的故事,一拳拍在桌子上,便起身告辭,回到鎮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