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早春對劉奇才與夏小琴的那一段豔史早有耳聞,平時隻是佯裝著不知道。既然今天劉奇才提出要到那裏去用餐,說明劉奇才對自己已無什麽戒備,便想探他一探,他笑了一笑把嘴對著劉奇才的耳朵邊上輕聲地說:“是不是到你的舊情人那裏去?”

劉奇才見雷書記已經知道了一切,認為在朋友和貼心領導麵前也沒隱瞞的必要,如果遮遮掩掩的,反會被人認為自己不真心,便直接了當地說:“領導英明,什麽都逃不過領導雪亮的眼睛。”

一群人正徑直朝餐館走去,身後老會計劉啟貴慌張地說:“林委員,剛才鎮辦公室來電話,叫你迅速返回鎮政府,說有報社的記者來采訪,要你去陪同。”“報社的記者不能得罪,快去。”雷書記提醒林民。林民轉身騎著摩托車走了。

“情侶餐館”裏,劉奇才以及其他幾個村幹部殷勤勸酒,雷早春沒有推辭,劉奇才見雷書記喝通了酒路,自知不能應對,請出了老板娘夏小琴前來敬酒,夏小琴與雷書記一口氣喝了三大杯,直把她喝成了個紅燈籠,雷書記大聲地說:“劉書記你到底有多少兵,統統跟我請出來,我今天要來一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劉奇才見大家都不是雷書記的對手,他急中生智,把夏小琴的小幫手魏愛蓮連推帶拉地送到雷早春麵前說:“雷書記,這是我最後的一張王牌,你要是不嫌棄,就讓她敬你幾杯吧。”

“行!不過大家要一齊喝。”

大家見雷書記還有酒興,誰敢不喝,都打算舍命陪君子,喝醉算了。魏愛蓮也跟著大家一起喝了三大杯,這是她第一次喝最多的酒,喝下去的時候倒還能撐住,一會兒卻天昏地轉,一頭栽倒在雷早春懷裏,雷書記叫人趕快把人送到房裏去,卻是沒有人應聲,他定睛一看,發現一個個都趴倒在桌子上,歪在椅子上,眼看無法指望別人,他隻好親自把魏愛蓮送到臥房裏。

抱著女孩時不覺得,把一個已成熟了且如花似玉的女孩放在**安睡的時候卻是美極了,那凸凸凹凹的幾點令雷早春春心**漾,那幾份酒興促使他的色膽大增,此時,他什麽顧慮也沒有,暴露出了掩藏多年的麵目,是獸性還是本能,難以定論。他野蠻地發泄著難得一遇的瘋狂。

林民回到鎮政府,見市報社的一名資深記者在鎮政府接待室裏等候著他,隨行的還有縣委宣傳部新聞科的林科長,還有一位是兄弟鄉鎮的一名資深通訊員,大家都很熟,雙方見麵相互握手,互致問候。林民迅速安排午飯給大家解餓。午飯時,林民得知記者要采訪的幾項內容。午飯之後林民領著記者一行來新昌鎮板栗生產發展最具規模的南山村采訪。

南山村是緊靠鎮區的一個村,全村總人口近兩千,集體經濟幾乎崩潰,負債近百萬元。如今村委會開展工作還是靠借債運行的。這主要是過去辦企業時的錯,因住點幹部搞政績,急功近利,對市場行情把握不準,或者說根本不進行市場預測就倉促上馬,貸款運行,最終因技術未跟上,銷路不暢,管理出現漏洞而一個個破產,集體隻留下一屁股的債。工業企業辦不好,駐隊的國家幹部就提議辦農業型的企業,以基地建設為主。當時的村幹部都比較隨和,頭腦都比較簡單,領導指示幹啥就幹啥,接著今年這裏一千畝地挖,明年那裏一千畝地墾,把山上的一些樹木挖了一個精光,末了什麽果樹也沒有種上,弄得群眾指著村幹部的背脊骨罵娘。

自周明來到新昌鎮任黨委書記之後,調整了工作思路,他認為國家幹部要用過去的精神搞工作,他很讚賞過去幹部的作風。同時他又認為,現在工作方式應該適應當前的體製,實行農業生產責任製之後,田地、山林統統承包給了各農戶,工作的著力點都應該放到千家萬戶,再不能象過去農業學大寨時期那樣搞大會戰,那種作法是勞民傷財的,是注定沒有什麽結果的。因此,當新昌鎮將板栗生產作為一項產業進行發展後,周明便緊緊抓住千家萬戶以家庭為單位的栽種問題不放,為了督促各農戶的經濟發展,對於有些農戶還應該提供一些技術服務。為此,周明便把全體鎮直機關的幹部集中起來,再分散到各家各戶給予技術指導,親自栽種板栗。自去冬今春以來,南山村的農戶家家都栽有大片的板栗樹,最多的戶人平達百棵。周明每次到南山村檢查工作時,都高興地說:再等幾年後,南山村的群眾都是富翁了。

這次記者來到新昌鎮就是要整理和總結出這個典型經驗,記者對林民說:“這種工作方法目前還是探討階段,但我可以斷言,它將是我市農村今後工作的方向,千家萬戶都能真心實意地為自己辦事,事情因此肯定能辦好,辦出效益來,這裏的典型值得稱讚,經驗值得推廣。

林民找到了南山村的黨支部書記廖家木同誌,廖家木是一個忠厚的幹部,他如實地向記者作了詳細的介紹,記者一一地都寫在本子上。

南山村的采訪結束之後,林民見記者帶有一台高級照相機,遂邀請一起去看一看新昌境內的幾處自然風光,觀賞一下新昌奇特的山形地貌,照幾張照片作個紀念。

可是隨行的那位通訊員不同意地說:“記者是來采訪新聞的,你那是遊山玩景,不是采訪。”

林民說:“遊山玩景也是采訪,隻不過采訪新聞的內容不同。”

那位通訊員又說:“你知道什麽是新聞嗎?,美國有位大記者說,狗咬人不是新聞,人咬狗才是新聞。”

林民見那位通訊員的脾氣有些怪異,便辯駁道:“美國是美國,可不是中國,社會體製的不同決定著意識形態和價值觀的差別,社會主義國家有社會主義的新聞觀,資本主義國家有他們自己的新聞觀,兩者的政治見解是完全不同的。”

隨行的縣委宣傳部林科長見狀,覺得兩人都說的有理,便中肯地說:“我們大家都是懂得一點文墨的人,有知識的人要博采眾長,為我所用,絕不能固執己見,偏安一隅,那樣你就不會有什麽發展。我們還要力戒過去一個時期的那種‘文人相輕’的毛病,在這個知識爆炸的時代,每個人的發展趨勢前途都不可以預料。因此,在文化界裏既沒有先生,也沒有學生,沒有一成不變的理論學術權威,也沒有一成不變的笨蛋。我們大家都是文友,何必為一個外國佬的觀點而爭得麵紅耳赤呢。”

林民答道:“我們不是爭論,而是說說各人的見解而已”說罷笑了起來,那位老通訊員也笑了,兩人遂握手言和,開始了遊山之旅。

一行人首先來到南山村的一個天然山洞,山洞的入口可容納千人,裏麵叉道縱橫交錯,據老人講,此洞長有幾公裏,裏麵藏有蟒蛇毒蟲等物。林民給一行人每人備有一把手電,可是到了一定的深度,手電慢慢地不亮了,幾個人隻好返回。那位記者說,以後再來新昌一定要帶上先進的照明燈具看它個究竟。

接著一行人又來到一棵巨大奇特的古鬆樹前拍照。這棵古鬆成傘狀,上麵的樹枝紛紛向下伸展至地麵,在此玩耍的小孩經常從樹枝上攀援到樹頂處,鬆樹高約二丈,圍有丈餘,這裏的群眾說它是一株吉祥樹,能給當地的居民帶來好運和財氣。

大家玩過一陣之後,見天色已晚,準備返回鎮政府,記者在途中說:“今天來新昌鎮采訪值得,相當進行了一次旅遊。”他建議林民以後要多寫一寫這方麵的稿件,大力推介家鄉的自然秀麗風光,隻要大家共同努力,他相信新昌鎮以後還會成為一個旅遊勝地。

新昌鎮各村的換屆選舉工作已順利結束,鎮政府的各位領導開始把主要精力投入到自己所擔負的本職工作之中。這時黨委書記周明已經出院,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他聽完雷早春的工作匯報之後,比較高興,並對雷早春卓有成效的工作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林民向周明請示,設想召開一個文藝創作和新聞報道的座談會,周書記問林民打算召開多大規模的會議,林民說他已起草了一個方案,打算用黨委的名義發一個文件,需要周書記簽發。周書記說這樣的事,有利於工作,要大膽地做,他全力支持。第二是要求周書記要到會講幾句,以提高大家的積極性,周明欣然同意接受。周書記還指示要邀請宣傳部的領導以及有代表性的知名文化人到會輔導講課,傳授一些有關寫作方麵的知識和經驗。林民說這一點他已作了安排。

次日,新昌鎮的會議室裏坐滿了全鎮各條戰線、各個單位有一定文化功底的人士,他們之中有寫過通訊報道的通訊員,有業餘文學、文藝愛好者。會議開得很成功,並取得了三點成果:一是黨委設立了寫作獎勵基金,對在國家級報刊、省級報刊、市級報刊上發表的作品給予一定數目的現金獎勵;二是鎮黨委成立了新聞報道領導小組,黨委書記周明親自擔任組長,林民任副組長;三是成立了業餘文學社,並產生了自己的刊物,取名為《新昌文藝》,彭佳倩老師任刊物主編。

大會隻開半天,午飯後就散了會,下午文學社的成員準備召開一個筆會,林民到會作了簡短的發言,他說:“今天這裏在坐的都是我鎮的筆杆子,首先我對新昌鎮文學社的成立表示祝賀,這是新昌鎮宣傳思想工作的一個嚐試,也是提高全鎮廣大人民群眾文化素質,豐富精神文化生活,開展健康有益活動的一個窗口。文學社的載體就是《新昌文藝》刊物,這是大家進行寫作成果展示、寫作經驗交流的一個舞台,大家要在主編彭佳倩老師的指導下,互相學習,取長補短,開拓創新,充分展示自己的才華。要求大家在今後的交往中要成為文友,絕不能成為互相指責、相輕相戲的筆刀,那樣就違背了我們這個文學社成立的宗旨。我曾聽人說,文人是最難相處的,自古都是如此。我想那是沒有文化的表現,或許說是有文才而沒有品德的表現。因此,我提倡習文要先修德,這就與習武要修德是同樣的道理,你如果有不健康的目的去練武,你就永遠達不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你就會走火入魔。古往今來,曆朝曆代的名人誌士,都以畢生精力追求學業,因為有學業的人就有洞察世事的本領。大凡學識淵博者,品德就高尚,因而便有大量的驚世傳世之作,他的人格也倍受人們的尊敬和崇拜。我相信隻要大家齊心協力嗬護著我們這個文學社,並讓她茁壯成長,《新昌文藝》一定會繁榮昌盛的。”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