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氏集團的變動影響不小,樓建行在海市是重量級的人物,他就算在家咳嗽兩聲,整個海市都得跟著抖三抖。

一時間,外界揣測紛紛,都說老爺子快不行了,幾個兒子忙著分權。

樓家長子又生了個兒子,為樓氏家族又添新丁的喜訊,喬知非是到了法國才得知的。

她雖然忙著自己的事,但時時關注著國內的消息。

至於樓二,據說他大哥特地扔了個公司交給他打理,好久沒出花邊新聞了。

外界不少人說,樓家這是要按著人頭分家產了。好歹沒有大動作,樓氏的股價起起伏伏好幾個來回後,稍稍穩定。

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會就此平息的時候,樓宇借由自己的親媽,樓建行的妻子之口,正式向外界傳達了樓家和靳家結親的消息。

各界嘩然一片。

這個消息的熱度一時居高不下。

先前傳聞靳瑤和樓鈞糾纏多年,突然之間,她居然要嫁給樓家三子,狗仔們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當然,最被人津津樂道的,還是靳瑤和樓鈞真正的關係。

不知道從哪兒跳出了幾個十八線藝人爆料。

“我與靳瑤合作過一部古裝劇,飾演其中一個小角色,所以也算和她有過接觸。說實話,她演技真的一般,但是在劇組都是一線待遇,說背後沒人捧都沒人信。”

“前麵說靳瑤自己家裏有礦的請注意,她可是每到一個地方,就有人專門請當地的名廚為她準備一日三餐,訂餐的人據說姓樓。”

“我站樓鈞,你們難道忘了之前靳瑤暈倒,樓鈞連夜探望的新聞了?”

“天哪,這到底是什麽豪門狗血連續劇啊?”

……

喬知非收到蘇金月替她整理的網上的關鍵信息截圖的時候,第一反應是網友太閑。

但是,看了半天,她又覺得怪怪的,突然就想起了和樓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那句“對了,靳瑤她一向喜歡交朋友,對人也沒什麽戒心,如果可以,你盡管對她冷淡一些”。

他可是業內傳聞得罪靳瑤,會活剮了對方的那個人。

晚上,樓鈞發來了視頻通話。

國內還是白天。

很顯然他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背後就是對麵的商業大樓。剛接通,樓鈞看了她兩眼突然放下手中的筆,問:“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喬知非說。

樓鈞靠在椅背上,端著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口:“別裝,你隻有在心情很差或者不想跟人交流的時候,才會是這副表情。”

喬知非摸了摸自己的臉,沒覺得自己和往常有任何不同。

她自己都不知道,他這麽了解她。

樓鈞看著她:“說吧,我聽聽看。”

喬知非放棄了,手撐在膝蓋邊,揚著眉問他:“你以前給靳瑤訂一日三餐了?”

“沒有。”他回答得太快且毫無掩飾痕跡。

喬知非信了:“她上回暈倒你心急火燎?”

“那是炒作,她在劇組惹事了,我去善後的。”

“哦,真是個好金主。”

樓鈞的嘴角隱隱上揚,看了看屏幕另一端的人說:“少看些八卦,那是答應給她的資源,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喬知非其實是信的,可就是心裏覺得不痛快。

她接著說:“我們第一次見麵,你為了靳瑤,可是毫不留情地威脅過我。”

她說完這句話,樓鈞這回是真笑了。

從喬知非問第一個問題的時候,樓鈞就知道她到底在糾結什麽。他食指敲了敲桌麵,一直看著電腦屏幕上的那個人說:“吃醋了?不像你啊!”

喬知非不肯示弱:“是啊,你現在終於發現我也是個會矯情的普通女人了?”

“嗯,不算太糟糕。”

樓鈞的心情看起來簡直不要太好,喬知非都不知道他高興的點到底是什麽。

然後她就聽見他說:“剛見你那會兒覺得你的身份可疑,時間點又剛好湊巧才會造成誤會。不過就算重新來過,我也不會後悔在那樣的情形下和你認識。”

那次短暫的交集,將一個身影牢牢刻在了他記憶裏,才有了接下來的後續。

喬知非沉默了會兒,發現自己的想法和他是一樣的。

“好吧,這次算了。”她挑眉。

樓鈞轉了轉重新拿在手裏的筆,掀著眼皮:“這麽容易就過關了?”

“不然呢?”喬知非說完,那雙漂亮的眼睛輕輕顫了顫,她嘴角輕揚,“樓先生,鑒於我不愛翻舊賬且事出有因,這次就算了。但如果之後還有這種事情,你會如願體會到不那麽容易過關是種什麽樣的體驗的。”

她說完就掛斷了通話,以顯示自己最後的一絲不痛快。

樓鈞啞然失笑。

他拿起手機給她發了個消息:“我想,你我都不會再有那樣的機會。”

靳瑤和樓鈞的消息在網上整整掛了一天,網友們思維發散,從樓宇一場求婚到把不少大家族的八卦和醜聞紛紛帶上了熱搜。

話題越來越偏離主題。

直到喬知非偶然被帶出場,事情再次發酵。

“喬知非插足,靳瑤被傷害轉投樓家三子的懷抱”諸如此類的標題一下子占據了各大版麵的頭條,並且附上照片。

有兩人確定關係之前喬知非請樓鈞吃飯時拍的,也有後來喬知非拍《周後史》,樓鈞和她一起在機場時拍的。

所有東西湊一起,還有人幫忙分析兩人關係發展的時間線。

喬知非消息得到得沒有那麽快,她在法國的最後兩天有拍攝計劃,一天都在趕行程,換裝、拍攝、溝通。

而在國內的樓鈞,表情從消息爆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就不那麽好了。

甚至可以說,他是在隱忍著憤怒。

樓鈞帶著幾個最親近的手下從一個飯局中出來,將外套扔給助理,他一邊走一邊解著手腕上的袖扣,聲音很沉:“我記得你們告訴過我是做過預設方案的,不如來個人和我解釋一下為什麽還會有這種新聞?”

跟在他後麵的人在一瞬間都把頭低了下去。

其中一個人不太明白,為什麽之前有關樓鈞自己的消息爆出來,他完全沒有在意過,一牽扯進喬知非,他的情緒會這麽大。

那人說:“我們是和各大媒體提前打過招呼,但架不住有些見錢眼開的小媒體。近來MIMORE和我們DK的牽涉漸深,喬知非要是有心借著這次事情造勢……”

樓鈞的臉色是徹底黑了。

舒靜連忙給那人使眼色,想提醒他說話帶點腦子。

舒靜頭都大了,樓鈞和喬知非之間的關係一直沒有對外界公開,DK內部人員也以為他們隻是正常合作關係,加上喬知非之前的一些風評和八卦,被懷疑倒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但重要就重要在,喬知非現在是樓鈞的人。

而樓鈞在質疑的,不是他為什麽會成為媒體的焦點,而是他女朋友為什麽在提前做了應對措施的情況下,還是被人推上了頭條。

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接著說:“爆料的通稿都寫得差不多,喬知非這半年熱度太高,我們這邊或許可以出一個解除合作關係的聲明,如果……”

舒靜脫口而出:“閉嘴!”

她撫著額頭,都不敢去看樓鈞的表情。

想罵對方腦子是被狗吃了嗎?

那人看到舒靜的表情時總算是有點反應過來了,心裏驚了一下,還想要說什麽的時候,樓鈞開口了:“先讓媒體刪稿,明天早上之前我要是再看見抹黑MIMORE以及喬知非個人聲譽的,你也不用混了。”

“好……好的!”

舒靜跟在樓鈞身邊往前走,皺著眉說:“還是要查一下是誰做了這次的幕後推手。”

“不用,我知道是誰。”

舒靜腳步一頓,隨後又再次跟上。

想想也能明白了,現在最想要對付喬知非的,也就那麽些人。

樓鈞想到什麽,回頭對舒靜說:“聯係一下知非現在身邊的工作人員,暫時不要和她透露國內的消息。”

舒靜點了點頭。

樓鈞沒有直接找靳瑤,而是找了樓宇。

樓宇在電話裏笑得倒是一派輕鬆,說:“老四,這種事情還是要講求證據的。我們和外界分享自己的幸福,實在無意詆毀你們任何人。至於外界是什麽想法、怎麽猜測,也不是我們能控製得了的對嗎?”

樓鈞點頭:“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應該不用我教你,三哥,你是個聰明人。”

樓鈞的這通電話一分鍾都沒有,但是放下電話的樓宇,臉色卻陰得能滴水。

他一把將手機扔茶幾上,看著坐在對麵的人說:“滿意了?”

“你現在是在指責我?”靳瑤冷笑,“訂婚的消息是你媽非要往外透露的,不就是想借此壓樓鈞一頭,我可什麽都沒說。喬知非現在和樓鈞關係匪淺,她一旦聲名狼藉,樓鈞自然會受影響,不正好如了你們的意?”

樓宇扯著嘴角:“你含了私心想要整喬知非我管不著,但我得提醒你,現在這個時候我可沒打算徹底和樓鈞撕破臉。”

靳瑤沒有說話,顯然並沒有聽進去。

樓宇笑了兩聲:“看來我這個弟弟是真的喜歡那個喬知非,居然會口頭威脅我。”他說著坐到靳瑤的旁邊,“前幾年我聯係你那麽多回,你在他那兒都沒這待遇吧?”

靳瑤的臉唰地白了,精心修剪過的指甲在手背上劃了一道印子。

她瞪著樓宇:“不用你一次次提醒我。”

樓宇親親她的臉:“別這麽急,來日方長。”

靳瑤嫌惡地皺眉。

他們本來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隻要沒有衝突,各過各的。

靳瑤恨喬知非,恨喬知非得到了她永遠不可能得到的東西,恨樓鈞對喬知非的在乎,恨喬知非明明風評那麽差,但周圍的人好像都在幫她。

這次是對付喬知非的好時機,她不想輕易放過。

喬知非一開始還在奇怪為什麽她總是找不到自己的手機,次數多了,就心存懷疑。

回國前一天晚上,結束工作回到酒店的時候,她還是知道了國內的新聞。

她第一反應是:“你們什麽時候都這麽聽樓鈞的話了?”

工資是她開的,她才是老板吧?

秦思現在業務很熟練了,跟在她身邊小聲說:“我們能有什麽辦法?得罪你還是得罪樓老板?我們想了想還是得罪你比較好。”

“為什麽?”

“得罪你還有樓男神兜著,得罪他,我們怕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喬知非扯扯嘴角教育她們:“你們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真要在我這裏出了問題,十個樓鈞來了都兜不住你們。至於得罪他,我或許還可以替你們兜著。”

有人質疑:“家庭地位的宣戰嗎?”

喬知非:“你們高興就好。”

這當然不是宣戰,隻是和樓鈞相處久了,她偶爾也會從點滴中覺得,樓鈞對她的包容性應該更強一些而已。

喬知非查詢消息的時候,剛好在網上看到靳瑤接受了一家媒體的采訪。

記者問靳瑤:“最近網上關於你和樓鈞的傳言到底是什麽狀況呢?”

靳瑤說:“首先我現在和樓宇非常幸福,這是我希望傳達給關心我的粉絲和網友們知道的。至於樓鈞,我隻能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不太想提。”

這含沙射影,也沒有否認。

記者知道有戲,緊接著問:“那關於喬知非是否真的插足了你和樓鈞之間的感情,你能給觀眾做一個聲明嗎?”

“我們其實不是很熟,喬知非也不是圈內人。不過據我所知,他們認識的時間還挺早的。”

聽起來像是什麽都沒說,但其實她把什麽都說完了。

一、她和樓鈞真的在一起過。

二、喬知非很早就和樓鈞認識了,她確實插足了別人的感情。

喬知非曾經最擔心的一種狀況還是出現了。她的個人形象代表了整個MIMORE,所以她努力提升自己的設計水平,提高自己的業務能力。當外界沒辦法在這些東西上挑毛病的時候,她更不能允許當下這種標簽貼上來。

那時候,程瀟瀟和謝文昊已經來過一回了,沒想到如今又來了個靳瑤。

連蘇金月都說:“你今年怎麽總跟這些桃色新聞搭邊?”

喬知非翻了個白眼:“估計是我太好看了吧。”

樓鈞既然不想讓她知道,她也就沒和他提這茬兒,最後和身邊的工作人員開了個短會。

秦思說:“明天回國肯定會被堵了。”

“那怎麽辦?”有人問。

“要不……問問樓……”

“不用。”喬知非說,“她靳瑤意有所指,我沒必要躲著她。”

她決心麵對,這也是她不想讓樓鈞參與這件事的一個理由。

在她看來,樓鈞和靳瑤雖然並不是前男女朋友的關係,但畢竟被傳過很多年,且靳瑤對樓鈞有恩。雖然這麽多年他也一直在還靳瑤的恩情,也還得差不多了。現在靳瑤雖站在樓鈞的對立麵,但是他也不是會在這種情況下踩對方一腳的人。所以,對付靳瑤這種事,還是她來做比較好。

第二天喬知非被工作人員圍著從機場通道口出來的時候,果然有大批記者蹲守。

她戴著墨鏡,貼身裁剪的白色西裝很好地勾勒了身材曲線,獨特的淺金色佩斯利刺繡從肩部延伸到胸前,剛柔並濟,氣質滿分。

她笑著和記者打了一圈招呼,顯示自己並沒有因為網上的消息受到絲毫影響。

不斷有媒體擁堵上來。

記者問喬知非:“能回應一下網上的傳聞嗎?對靳瑤的說法,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喬知非突然停下腳步。

她摘下墨鏡,看著剛剛問話的記者說:“你們希望聽到我說什麽呢?”

她聲音不大,但是整個現場安靜了一瞬。

在所有人都以為她要生氣的時候,她看了一下周圍的人,笑了:“我知道你們想聽到什麽,不過我恐怕要讓各位失望了。”

她一副打算認真接受采訪的樣子,說:“網上的一些消息我也看了,但是我要申明的一點是,我是一個設計師,所以不要把娛樂圈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她說完對著最開始提問的那個記者說:“能麻煩你給我一個特寫鏡頭嗎?”

扛著攝像機的大哥很懂地把鏡頭推上來。

喬知非認認真真地看著鏡頭:“我今天在這裏做統一回複,網上的消息都不是真的。我不清楚靳瑤小姐那段采訪是什麽意思,但是如果她真有什麽想讓大眾知道,可以來找我當麵對質。屆時的記者發布會,靳小姐可以提前準備好發言稿。”

全場一片嘩然。

這相當於是透過鏡頭公開宣戰了。

靳瑤說話掐頭去尾,喬知非卻底氣十足,有理有據的模樣。

“讓一讓,讓一讓。”

喬知非說完,秦思等人就護著她往門外走。

仍有不死心的記者追上來:“那能說一下你和樓鈞究竟是什麽關係嗎?”

喬知非戴上墨鏡,隻說了一句:“不方便回答,謝謝。”

後麵追上來的記者死咬著她不放,喬知非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因為一些事情應付這些八卦媒體記者。

機場已經有不少路人駐足朝這邊看來。

身邊的工作人員不勝其煩,一邊護著喬知非不讓人拽住,一邊說:“都已經說得夠明白了,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麽?”

喬知非當然知道這些八卦記者想從她這兒知道什麽,但是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她和樓鈞的關係放到明麵上來供人談論和消遣。

這時,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樓鈞來了!”

喬知非心裏“咯噔”一聲。

她順著大家的視線看過去,果然見樓鈞帶著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樓鈞以前就是出了名的難采訪,加上有保鏢護身,記者們也沒敢上去堵他。

眨眼的工夫,樓鈞就到了她身邊。

喬知非一直看著他,看著他直直地朝自己走過來。

他很自然地攬過她,在她還沒有回神之際,說:“愣著幹什麽?走了。”

喬知非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問他:“你怎麽來了?”

他根本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女朋友被人堵在機場出不去,我要是不來,你今天打算怎麽回家?”

樓鈞公開表態,承認了他和喬知非的戀愛關係,記者們沸騰了。

樓鈞這麽一站出來,就相當於公開打靳瑤的臉了。

喬知非不希望輿論最終會變成諸如“樓鈞回踩前任女友”或者“人品堪憂”這種歪曲事實的東西,但是當他的手牢牢牽住她的那一刻,她想也沒想就回握住了。

那一刻,她想,這個人在身邊,所有的一切好像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兩個人並肩往外走。

身後有記者不停地追著,其中一個問題特別尖銳:

“樓先生,承認戀情是否意味著喬知非真的插足了你和靳瑤中間?你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在一起的呢?請回答一下。”

兩人原本都要上車了,樓鈞卻突然停住。

他回頭看了看對方話筒上的媒體名稱,挑著眉說:“華娛記?我記得你們家是最開始爆料這次事件的媒體之一,你不如說說放料的人給了你們多少錢?”

對方是個三十多歲的男記者,一時間被樓鈞給問愣住了。

發現周圍的同行都看著自己的時候,他臉色突然漲紅。雖然這是業內常態,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不是什麽新鮮事,但這樣被當眾說穿,他依然覺得臉皮掛不住。

那男記者幹脆反咬一口說:“樓先生這麽問是因為心虛嗎?為什麽不當麵說清楚呢?”

有人跟風:“是啊,解釋一下吧。”

原本已經坐進車裏的喬知非剛想下車,被樓鈞按住了。

他冷著眼說:“你們可以盡情發揮自己的想象和文筆,我會有一個律師團等著和各位慢慢解釋。”

說完直接上了車,留下一眾麵麵相覷的媒體記者。

各大媒體誰不知道樓鈞的團隊非常“剛”。

他從出道起,就行事作風狠辣,有關他的任何負麵報道除了官方聲明從不解釋,都是直接上法院。

而且,至今為止,他從來沒有維權失敗過。

一般人還真不敢明目張膽地和他對著來。

樓鈞並沒有把喬知非送回家,而是直接讓司機把車開去了他住的地方。

喬知非什麽也沒說,她現在回去難保不會有媒體蹲守。

她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怎麽睡,而且幾天高強度的行程耗盡了她大量的精力,這會兒在他身邊整個人放鬆下來,疲憊感綿綿不斷地襲來。

在車上,她還是強撐著和樓鈞說:“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辦?”

想也知道,樓鈞的出現和公開表態會掀起怎樣的風暴。何況他本來就在樓家爭鬥的旋渦中心,她其實不是很願意讓他再卷到這種八卦的事情當中。

但現實是他們現在不得不共同去麵對這件事。

樓鈞一隻手伸過來,攬著她的頭磕在自己肩膀上,壓低聲音說:“早就已經開始讓人著手處理了,這事你就別操心了,睡會兒吧。”

喬知非還想說什麽,最終“嗯”了聲,閉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在樓鈞**醒來的時候,喬知非有點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感覺。

手機一早就被樓鈞沒收走關了機。

這會兒窗簾外的天色是暗沉的,滴滴答答的竟然在下雨,她把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裏深吸了口氣,嘴角不知不覺開始上揚。

翻出鬧鍾看了一眼,已經是晚上七點。

生物鍾是徹底亂了。

外麵的客廳裏時不時有點聲響,她以為樓鈞在打電話,穿上拖鞋往外麵走。

打開門的一瞬間,她僵在了原地。

七八個人全都回頭看著她這個方向。

喬知非:“……”

是岑長東、周川他們,喬知非條件反射一般快速關上門,尷尬地捂了捂臉。她這會兒蓬頭垢麵,身上穿著的還是樓鈞的衣服。

原本在酒櫃處拿酒的樓鈞,把喬知非這一係列的動作全看盡了。

剛進門不過兩分鍾的一行人,臉色古怪地看著樓鈞說:“剛剛你就讓我們小點聲,竟然是因為這個?”

“不然呢?”樓鈞挑眉。

周川嘖了兩聲:“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啊。”

樓鈞一邊放下手裏的酒往房間走,一邊說:“知道就閉嘴。”

樓鈞敲門進去的時候,喬知非已經換了自己的衣服,尷尬地看了他一眼說:“他們要來,你怎麽不提前叫醒我?”

樓鈞笑了聲:“睡得好嗎?”

喬知非點了點頭。

樓鈞說:“別管他們。他們心血**的時候都會到我這裏來,一般也不會提前給我打電話。”他說話的時候,手指擦過她的眼尾,“你又不是第一次見,當他們不存在就好了。”

喬知非嘀咕:“剛剛太沒形象了。”

“嗯……雖然我很想把穿著我襯衣的你藏起來,”他說著突然低頭咬了咬她的耳垂,用氣音在她耳邊道,“但是我得說,你性感得要命。”

喬知非閃躲了一下,笑出聲,隔著衣服雙手摸上他的腰腹,低聲:“嗯,你也不差。”

眼見他的眸色在一瞬間變深,喬知非連忙退開說:“出去吧,別讓客人久等了。”

兩人從房間裏出去的時候,外麵已經鬧開了。

他們都各自拿來了食材,說是下雨天適合在樓鈞家涮火鍋。

喬知非剛出去,就有人說:“嫂子不好意思啊,我們都不知道你在這兒,沒有打招呼就過來了。”

喬知非先是因為這個稱呼頓了頓,然後大方地笑了笑:“你們隨意就好。”

喬知非原本還在想,他們一窩蜂突然跑來這兒是不是因為最近關於樓家和網上的消息,但是很快她發現他們沒有一個人提及這事。

他們互相打趣著,都是聊一些無關緊要的工作和話題。

喬知非最終還是找出手機開了機,她原本以為會有接連不斷的消息或者電話提醒,但出乎意料的是,什麽都沒有。

工作室沒有人給她打過電話,甚至連新聞推送都沒有。

她上了網,發現網上倒是有她和樓鈞相關的新聞。

不多,隻有幾家知名媒體發的類似“樓鈞承認戀情,否認和靳瑤曾相戀”的報道,然後就是一些相關媒體的轉載。

翻了半天,她連一條負麵的消息都沒看見。

範璿今天沒來,但似乎給周川打了電話。這會兒正開著外放和樓鈞講話,她說:“這回的事情還好你處理得及時,我估計這會兒某些人已經氣瘋了……”

喬知非知道範璿說的是誰,她去看樓鈞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

她走近他:“沒有關係嗎?”

從現在網上的狀況來看,樓鈞顯然是做了大動作。本來他來機場接機就已經夠顯眼的,再加上現在的輿論方向,靳瑤不可能不知道他插手了這件事。

畢竟認識多年,喬知非也擔心樓鈞會心存顧慮。

他顯然明白她在說什麽,挑著眉說:“我已經手下留情了。”

範璿估計是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對樓鈞說:“你看吧,我就說遲早得有這麽一天。靳瑤現在和樓宇一個陣線的,鬼知道他們暗地裏還打了什麽主意。”

……

當天晚上十點左右,此次事件落下帷幕。

DK雖然沒有鬧到公眾麵前,但是業內知情人誰不知道樓鈞放了話,針對喬知非就是和他過不去。

在一些不知內情的網友眼裏,隻知樓大男神戀愛了,對象是近大半年來時尚界的新起之秀喬知非,順帶和娛樂圈的靳瑤上演了一出真假第三者的狗血橋段。

靳瑤國民度一般,路人緣也不太好。

DK這邊做了一係列的公關處理之後,正式發了聲明,總結起來就三點:

首先明確表示樓鈞和喬知非現在是戀人關係。

其次否認樓鈞和靳瑤所謂的過去。

最重要的是通篇充斥著一種喬知非背後有人,DK現在就是喬知非以及MIMORE的代言平台,有任何事情可以直接來找DK,就看你有沒有膽子的囂張氣息。

聲明一出,比MIMORE自己應對的效果要好很多。

網友們還在議論:

“看喬知非回國在機場的表現就知道,靳瑤顯然不是她的對手,這一局喬知非贏了。”

“喬知非能爬得這麽快,就知道她不簡單,隻是沒想到連樓鈞都栽她手裏了。”

“女人不壞,男人不愛,枕邊風果然是可怕的。”

……

喬知非看到這些評論的時候並沒有多大反應,隻是不解。

她問樓鈞:“我長得很像妖豔賤貨?網上都快把我妖魔化了,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九尾狐轉世,專門來勾引你的。”

岑長東那夥人早走了,正收拾著茶幾的樓鈞放下手上的東西。

“為了證明你自己是不是,現在給你個機會怎麽樣?”樓鈞往沙發上一坐,看著喬知非,“勾引我。”

喬知非頓了頓:“你以為我不敢?”

“試試不就知道了?”

樓鈞沒有換衣服,還穿著那身黑色的絲質睡袍。他的雙手就搭在沙發上,看著她,似笑非笑的眼眸裏藏著一絲挑釁。

明知這事無論怎麽著都是自己吃虧,喬知非偏不信,她直接走上前,跨坐在他腿上。

她的鼻尖輕觸著他的鼻尖,青蔥的手指沿著脖子往下,撩開睡袍滑到他的腰上。

喬知非剛要感歎他身材是真好,就對上了他如墨的眼睛。

他看著實在是太鎮定了,這讓喬知非覺得有一點不爽。

原本想要縮回的手再次覆了上去,沿著肌理不斷地往下,再往下。

果然,他的呼吸亂了兩秒,慢慢閉上了眼睛。

這成就感不是一星半點,喬知非的唇貼近他的唇,卻又在關鍵點見好就收,突然跳下來就想往後退。

樓鈞突然睜眼:“就這樣?”

“不然呢?我可從沒打算證明自己真是勾引你的狐狸精。”

樓鈞動作迅速地拉著她往沙發上一倒。

喬知非心跳漏了兩拍,對上他的眼睛,聽見他說:“上次就放過你一次了,你覺得我還會給你機會?”

喬知非反應過後笑了笑,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妥協:“好吧,那現在換你勾引我。”

網上的一切風波都和他們無關,喬知非也不知道此次危機公關處理之後的連鎖效應。比如不少路人從之前的“心疼靳瑤”變成了“這女人心機真重”,甚至有部分粉絲回踩。

後果就是靳瑤大發脾氣,和樓宇吵了一架,最後鬧到了還躺在醫院的樓建行耳朵裏。

樓鈞或許知情,卻沒有和喬知非透露具體內容。

樓鈞問過她是否考慮搬過去和他一起住。

喬知非想了想,拒絕了。

主要原因還是她目前所住的房子離自己的工作室比較近,雖然他們已經在考慮搬新地方了。MIMORE現如今越做越大,之前租的辦公室比較小,也快要到期了,她和蘇金月商量了之後決定換個地方。

“你有預想的地點嗎?”

蘇金月問喬知非的時候,兩人剛好結伴去參加《周後史》的首映禮,喬知非是因為客串,蘇金月純粹是因為閑著無聊陪她去的。

喬知非開的車。

“還沒有。”她問蘇金月,“我怎麽發現你自從訂婚後生活變得極其散漫,也不出去玩了,還跑來和我一起參加首映禮?”

“裴俞生整天隻顧著忙,裴家也不太喜歡我總參加各種聚會,除了找你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麽?”

喬知非從樓鈞那兒知道,裴家的家風比較嚴謹,就是不喜歡所謂的拋頭露麵。

喬知非看了看好友的狀態,有些擔心。

車子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喬知非突然從後視鏡裏看到了一輛黑色轎車。

如果她沒記錯,幾個轉彎口這輛車一直在她們後麵。

蘇金月看見喬知非的動作,回頭看了一眼,問她:“怎麽了?”

“沒什麽。”她搖了搖頭。

為了試探到底是不是故意跟著她的,喬知非讓蘇金月坐穩之後,瞬間加速。

好歹是賽過車的人,喬知非對自己的車技一向是自信的。

過了一會兒,喬知非發現自己果然是被人跟蹤了。

蘇金月被她一連串的操作弄蒙了,問:“到底怎麽了?”

“有人跟著我們,不知道是誰。”

蘇金月被嚇得不輕,慌忙拿出手機說:“要報警嗎?誰會跟著我們,瘋狂粉絲?”

“先別報,弄清楚再說。”

喬知非沒有朝著首映禮的地點開過去,而是繞了道,停在了加油站旁邊的一條馬路邊上。喬知非回頭從車後座抽出一根棒球棍的時候,蘇金月驚訝地張大嘴巴。

喬知非自己都快忘了車上有這玩意兒了。

親眼看見樓鈞遇襲之後,她鬼使神差地就往車上扔了這麽個東西。

她握緊了手裏的棒球棍,看著後麵的車越來越近。

結果,出乎意料的是,車子直接繞過她們往前開去了。

蘇金月長舒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拍了拍胸口說:“嚇死我了,原來是虛驚一場。”

喬知非看著離去的車子沒有說話。

蘇金月拿過喬知非手裏的棒球棍扔到後麵,說:“其實我覺得你更嚇人,還不如我報警的主意呢。”

喬知非回神,笑了聲:“沒辦法,行走江湖的人總要帶一兩件武器傍身的。”

蘇金月翻了個白眼:“你家樓男神知道你這麽牛氣嗎?”

“這當然不能讓他知道,在對象麵前,偶爾還是要學會示示弱。”

結果,喬知非這話說了沒兩天就被自己打臉。

喬知非是接到舒靜的電話,才趕去DK的。

她當時正在外麵跟著一家房地產經紀人看新的辦公樓,舒靜那邊非常吵,斷斷續續地說什麽大發雷霆,希望她能去看看具體情況。

因為舒靜的電話並沒有說得很清楚,隻聽了片段的喬知非直接蒙了,樓鈞大發雷霆?

她去到DK樓下的時候,發現今天整棟樓的安保都比平常要多很多,連大門口都站了不少黑衣保鏢。她想進去的時候被攔下了。

好在舒靜很快下來。

“到底什麽情況?”喬知非問她。

舒靜的表情說不清是厭惡還是煩躁,說:“老板他爸過來了。”

“樓建行?”

上去之後,喬知非才發現DK的所有員工全都站在大廳中央,舒靜先一步開口說:“都站著幹什麽,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是,靜姐。”

所有人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舒靜向喬知非解釋:“半個小時前老板他爸搞突襲,帶著一群人陣仗鬧得很大。”

喬知非皺了皺眉,往樓鈞緊閉的辦公室門口看了一眼。

門口就站了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

裏麵突然傳來“嘭”的一聲,是杯子碎掉的聲音,然後傳出一個蒼老明顯又氣急敗壞的聲音:“隻要我樓建行活著一天,她就不可能進得了我樓家的門!”

喬知非愣了愣,看舒靜:“說我呢?”

舒靜一言難盡地點點頭。

喬知非走到門口,被保鏢攔住了。

她深吸了口氣,幹脆門也不敲了,直接朝裏麵叫了聲:“樓鈞。”

半分鍾沒有,門開了。

喬知非打量了一下站在麵前的樓鈞,嗯,沒有挨打受傷的痕跡,臉色很平靜,也沒有發火的跡象,是一如既往的帥氣模樣。

樓鈞見到喬知非顯然愣了會兒,先是看了一眼舒靜,才回頭對她說:“先等我會兒,我處理完了再找你。”

結果樓鈞剛說完,裏麵就有人開口說:“是不是就是那個女人?你讓她進來!”

喬知非和樓鈞對視了一眼,樓鈞最後還是側身讓她進去了。

喬知非進去之後才看清了辦公室裏麵的狀況。

地毯上有透明的玻璃碎片,一個頭發花白麵容嚴肅的老人坐在輪椅上,看著喬知非的眼神裏帶著銳利和探究。

看來他身體恢複得不錯。

喬知非平靜地直視回去,打了個招呼說:“樓老先生,您好。”

對方不為所動:“你就是喬知非是吧?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勾搭上我這個兒子的,他現在腦子不清醒。按我得到的情況來看,喬小姐有些手段,何必抓著我樓家不放。”

喬知非意外地愣了愣:“我不知道您說的抓著樓家不放是什麽意思?如果您單說的樓鈞本人,那也隻是我們互相選擇的結果,和他姓什麽沒有多大關係。”

樓鈞一直沒說話,抱著手坐在辦公桌上,這會兒聽見喬知非和他爸的對話,嘴角輕揚。

樓建行對喬知非的態度不滿,臉沉下來:“年紀不大歪心思倒是挺多,想嫁進我樓家的人何止你一個,什麽樣的人我沒見過。你毫無背景,無非為名為利,也不用在這裏跟我談論什麽兩情相悅這種鬼話。”

喬知非雖然一早就知道樓建行不是什麽普通老人,但他這番話讓喬知非終於了解了這個樓家掌舵人的傲慢、專橫,上位者一貫的作風在這個人身上尤為明顯。

喬知非深吸了口氣:“樓老先生,這個世界上不是人人都為利益而活的。您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別人也不能。”

喬知非的不肯退讓明顯惹到了樓建行。

“你簡直毫無教養!”

“您的教養指什麽?對您言聽計從?抱歉,我並不覺得我有任何不當的言辭。”

或許在樓家,除了樓鈞沒有任何人敢忤逆樓建行。他習慣了說一不二,但是喬知非也習慣了,我不認同的就絕不會低頭去迎合。

樓建行立馬就轉頭看著樓鈞:“你就為了這麽個女人,攪得我們樓家天翻地覆?”

樓鈞從喬知非到來之後就沒開過口,他的狀態有一種即使喬知非在他的地盤上胡作非為,他也能笑看著她的輕鬆勁兒。

不過他這會兒動了,似有若無地勾起一抹笑意。

“爸,別亂扣帽子,樓家為什麽走到現在這一步,你心知肚明。你今天來找我無非是從別人那兒聽說了什麽,但我得明確告訴你,這是我的私事,你無權插手。”

樓建行因為他的一席話氣急敗壞,手裏的拐杖揚著就要朝樓鈞揮過來。

喬知非想也沒想扯了樓鈞一把,避開了那一拐杖。她皺著眉:“樓老先生,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何必動手?”

“我教訓自己兒子,用得著你指手畫腳?”

“您兒子現在也是我男朋友,我的人,當然不能任由您想打就打。”

喬知非就站在樓鈞的前麵,半步都沒挪過。

“讓開!”樓建行大聲嗬斥。

喬知非腦子裏想起之前樓鈞和她說過的那些事,再看了看眼前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老人,說:“您都說我沒有教養了,那沒有教養的人行事就是這樣,您看不慣我也好,不允許、阻撓也罷。”她反手握住樓鈞,“這個人我還非就要了。”

樓鈞低笑了聲,喬知非回頭瞪了他一眼,試圖讓他嚴肅些。

眼看樓建行氣得發抖,或許下一秒就不是朝著樓鈞動手,而是對喬知非了。

樓鈞及時把喬知非往自己這邊拉了一下,對樓建行說:“爸,你回去吧。你有這點時間不如多去緩和一下和靳家的關係,順便關心關心大哥和二哥。我的人我向來都不管,你更不可能管到她頭上。”

……

樓建行帶著他的人從DK離開之後,喬知非才有空問樓鈞:“你爸怎麽突然找到DK來了?”

樓鈞把她拉近。

“樓、靳兩家聯姻的事推遲,靳家撤資,老三管理的公司接連出現問題。老大、老二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乘勝追擊,總的來說,樓家明麵上的第一仗打響了。這事在老頭子的意料之外,他氣急敗壞沒什麽奇怪的。”

樓鈞說得簡單,但喬知非僅僅從這短短的幾句話裏便看到了不少東西。

而這次樓、靳聯姻出現問題的源頭,就是她,所以樓建行才會找上門來。

喬知非想問問樓鈞在當中做了什麽,會不會牽連到他自身,但最終隻是很輕鬆地說了一句:“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沒能達到你爸心目中的兒媳婦標準。”

樓鈞笑了聲:“不用,你隻需要達到我心目中的標準就可以了。”

不過對方終究是長輩,喬知非皺眉:“我剛剛是不是太過分了?”

樓鈞輕嗤了聲:“我們這種家庭裏,親情的概念本來就很薄弱。老頭子自然也不是真的多關心我的生活,他關心的,是樓家的顏麵和利益。你這都叫過分了,那麽多不能見光的手段和算計叫什麽?”

樓鈞看著她低聲笑:“應對得不錯,值得獎勵。”

喬知非抱著他,摸了摸他頸後的發根說:“嗯,我也覺得。”

喬知非剛說完又突然站直,挑著眉看他:“看來你對我了若指掌啊,全程不動聲色任由我隨意發揮?”

那一瞬間,他那雙如墨的眼睛裏彌漫著沉沉的深情。

“任何事物,我向來隻追求最好的。”他抵著她的額頭,低聲道,“所以我才會從千萬人海當中選中了你,並決心把你留在我身邊。”

喬知非聽見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她從未想過,他這麽直白表達自己情感的時候,會對她有那麽大的衝擊力。

她想這個時候自己必須說點什麽,可是好像說什麽都顯得多餘。

喬知非當天還陪著樓鈞吃了個午飯才從DK離開,她離開後不久,樓鈞就接了個電話。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麽,樓鈞說:“開始吧,不等了。”

舒靜拿著文件進來,剛好聽到這句,皺了皺眉。

“怎麽了?”她問。

“股權收購計劃提前。”樓鈞翻開舒靜放在桌上的文件簽下了蒼勁有力的“樓鈞”二字。

舒靜知道他說的是樓氏的事情,問:“為什麽提前?”

“不為什麽,不想和他們打太極了。”

舒靜感慨他這副不動如山就決定很多人命運的冷酷模樣,和他在喬知非麵前簡直判若兩人。說到底,計劃提前無非就是因為今天他爸對喬知非的態度。

隻有站到某個高度,別人才無權對你的人生指手畫腳。

樓鈞蓋上筆帽,把文件遞給舒靜:“發什麽愣?”

舒靜回神,開玩笑:“就覺得你還是在知非麵前看著像個普通人。不過話說回來啊,我和你共事這麽多年,現在總有一種你要拋棄DK,回家繼承千億財產的心酸感。”

樓鈞嗤了聲:“行了,你知道DK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和喬知非比呢?”

“你覺得呢?”

舒靜聳肩:“好吧,我承認你也是個有七情六欲的俗人。”

舒靜拿著文件開始往外走,走了兩步又突然回頭,笑道:“不過,現在的你比以前的你可愛多了。”

樓鈞的臉色頓時黑了一層,但是明顯又不是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