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庭在後麵半晌笑了出來,敢情這傻子在為自己鳴不平。不過伯中在這出現也是意外的很,他也寄希望在李府能見伯中最好,畢竟見不到伯中就沒法給他警示,所以才特意在樹上刻字,想叫他如看到了,來找他,可沒想到竟然在這碰見了。

此時迫切的想和伯中說自己的發現,在後麵拽了他一下,“伯中。”

伯中護著他,“今天誰也別想動你。”

司庭噗嗤一聲笑出來,“我這樣的誰敢動我。”可說完這話,胸口劇烈的一痛,他心一驚,要開始了嗎,他不該出現在伯中麵前,婆婆說了,若他動情,就會痛,如若裂開的無法修補,便要魂飛魄散,可能再給他點時間嗎,他需要告訴伯中真相。

伯中自然也發覺他的異樣,可現在不敢露出任何怯懦,因為眼前的人都會隨時要命。

他看著司庭被砍破的衣服,自己總忘了他早已非人,心裏一痛,卻是依然倔強的護在他身前,“我不管。”

長風隻覺得要出事,索性叫人帶上李元池竟然要撤走,司庭一急,“別讓他跑了,恐怕這一跑不知道去哪裏找了。”

“怎麽回事?”

伯中剛才聽了半天沒弄明白司庭到地為何在這出現,又為何對長風揪住不放。

“淩雨辰,長風知道真正淩雨辰的下落。”

伯中一驚,直接飛過去。

可他究竟隻有三人,此時衝著江魚,“江大人,攔住他。”

江魚咬著牙自是不服,他最受不得別人差遣自己,伯中也不行,可主子下令他又不敢不從,但也越發的叛逆心理,他雖不知這李家人到底有什麽,但也不想叫任何人得意,故意放漏,卻沒想到長風等人,還沒等出門口就被楚風帶人給截住了。

京城鬧出這麽大動靜不說,江魚說帶人來,楚風就派人緊跟著了,他雖放縱江魚胡鬧,但也怕萬一。

而這邊這般了,自然有人去告訴了楚風。

他趕來路上聽說伯中也出現了,甚是詫異,正好碰見這一幕,自然將長風等人截住。

但看到站在伯中身側的司庭,心一沉,到動了殺意,若是今天別管他李家什麽,讓江魚把司庭弄死在這,即便伯中有心,斷了他的念想是不是也有機會。

然而這種想法稍縱即逝,因為長風的表現更引人懷疑,隻見他竟雙手發抖,要自盡。

司庭一驚,“別叫他死了。”

楚風手一抬,暗器過去,長風的劍落地,七八個高手將長風按在地上,楚風眯起眼睛,聰明如他,必看出問題,再看一邊被五花大綁形容萎靡的李元池,隻覺得一切都很荒唐。

司庭也不廢話直接開口,他怕不說就沒機會了。

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這是我在北地一處民宅發現的,李家令牌。”

眾人疑惑看向他,包括伯中。

“在座的都是明白人,很多東西無需我解釋了,我就從頭說起,當初在金家大營突然爆亂,有細作出賣,世齊那邊的細作我已經找到,是我身邊的淩雨辰,可他不是真的淩雨辰,他是頂著淩雨辰名字的焦岑,這一點楚大人,伯中,各位大概都已經知曉了吧。”

楚風眯起眼睛,這點伯中已經和他說過了,關於他們在荒漠發現的一切。

“而玄周這邊的細作,是白羽。”

司庭眯起眼睛,“可據我在荒漠的調查,我身邊的焦岑,指使他做這一切的是真正的淩雨辰,也就是說誰都以為死了的山鬼少莊主淩雨辰一直活著。

他讓別人頂替了自己的名字,而自己頂了不知道誰的身份一直活著,而且,據我所知這些年一直在玄周活動,焦岑走之前說過,淩雨辰的目的是攪亂這個世界,誰盯上了那個至高位,他就要毀了誰。

這一次三國大戰,世齊北疆聯盟,世齊突然反攻北疆順利的不行,我猜楚大人也調查出這中間似乎有人推波助瀾,除了烈豪給北疆當助力,能將這計劃順利推進的還有另一股神秘勢力,其實世齊也早就發現了,可查不出來是誰。

我親自去了北地,調查出除了你們派去的人,世齊派去的人,還有一小撮,非常詭異的第三股勢力,我懷疑這第三股勢力就是將三國攪亂之人。

所以我親自去調查,並且發現了點東西,第一,是劍鋒掃除痕跡,那劍鋒正是山鬼當年的劍法,楚大人博覽群書,諸子百家門派應該熟悉。”

司庭那拿過劍轉了一番,楚風沒說話,司庭又拿出那塊牌子,“第二個證據,卻讓我疑惑了,如果第三股勢力就是一直隱藏的攪亂三國政權,報複所有人的淩雨辰,那麽為什麽在這些人中會落下這個東西。”

月光照在那一小塊玉牌上,並不名貴,但樣式獨特卻熟悉。

地上被壓著的長風汗掉下來,青筋暴起想要過去,卻被壓的死死地。

伯中此時已經明白司庭的意思,卻是詫異極了,走到長風身邊拿下他身上的一塊腰牌,舉到司庭麵前,一模一樣。“李家的腰牌。”

“正是,大家想到了什麽?我最初看到這塊腰牌也覺得是巧合,太荒唐了,李家,世代中立,製度森嚴,他淩雨辰一個當年逃荒出來的少莊主,要想隱在李家太不可思議了吧。

首先李家為了自保會包庇誰,誰都包庇不了,不是嗎?再者,若是他偷偷藏在李家,李家排資論輩,製度戒律是所有世家中最森嚴的。

我當時也覺得不可能,可當我潛入李府卻發現,其實很容易想透的真相,往往就在盲區,讓我們忽視了。

他看著眾人,楚風心一沉,看著此時長風反應,被綁起來李元池又覺得不敢相信。

“確實不可思議。可楚大人金大人想想,世代中立是什麽讓李元池突然為家族做主,改變策略,選擇如此賣主求榮,真是金家的威脅嗎?”

楚風抬起眼,是殺人的光芒。

司庭看向伯中,“金大人可以仔細回想一下,就沒發現李元池和以前的不同,除了在作選擇上?還有什麽?”

笑著,“據我所知,李元池在從陽城回到京城後,李父發了一次很大脾氣,之後就被驅逐出京,也許就是在那段時間,他被人悄無聲息的替換了。”

伯中不敢置信的。

“沒錯。”司庭眼神如聚,“他應該是被人替換了。覺得不可思議嗎?我也覺得,甚至一再懷疑我這個想法過於荒唐,最重要的一點,他身邊長風可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主子被換了他會不知道?可我繼續查,那段時間李家卻是做什麽都非常出格,比如將李家所有掌事都悄悄的替換掉了。

如果知道這些,就很容易想透了,李家的主子被換了,那麽長風為什麽不知道,除非,他知道內情並且默認,這是為什麽呢?若我猜想沒錯,真的淩雨辰假扮了李元池,長風默認並且當了幫凶,不理解嗎?如果眾人知道長風身世大概就能想明白了。”

地上的長風已不再發狠,而是雙眼發直,緊緊地盯著地麵。司庭走到他麵前挑起他的下巴,讓他的眼睛直視自己。

“一直以來隻知道長風乃是花劍一派,名門正派的江湖人和朝廷是不搭邊的,他肯投靠朝廷,是因為他雖是花劍正統傳人,卻不是派係之內承認的弟子,也就是說他的劍術是正宗的,可人不是花劍正宗。

他不過是個隨從,用的正統花劍所以沒人去探尋,都以為他是花劍一派,卻不知道他真正的出身,是山鬼山莊。”

“他是山鬼的人?”

連楚風都詫異的看向長風,“山鬼和李家?”

“沒錯,當年任家倒台,之後汝南王依法炮製的處理了很多朝中重臣和江湖門派,有些被扣上任家一派的名頭,可任家從未和山鬼聯盟這一點楚大人應該最清楚。

那當時汝南王為何要處理山鬼?若他山鬼真的和朝廷沒有半點關係,為何要處理?且想想當初汝南王處理的幾個有名的大山莊。柳園,是金家當時的暗線,這點楚大人知道。

清通山莊雖不是金家和任家的,卻是和任家交好的張家的聯盟,汝南王要把不屬於自己這一派的都除掉,可山鬼是哪一邊的?除了自己對立的,那些中立的也未能幸免吧。

他拿山鬼是威脅中立的老實一點,而這個中立大家該知道誰了,就是他們李家。

山鬼出事,必然是來求助李家的,李家雖中立,可朝廷幾代世家若沒有江湖背景很難辦事,大家族沒勢力想中立也難,李家自不例外,這件事隱藏的極深,連放在李元池身邊的隨從都要頂著別派名頭,李家太謹慎了。

可再謹慎,也沒逃過汝南王的眼睛,汝南王沒有明著來,滅山鬼是讓李家老實一點,山鬼出事求助李家,可李家做了什麽?如伸一把手就不是李家的做派了。淩雨辰這一路是自己逃亡出來的,九死一生,吃盡苦頭。”

伯中眯起眼想起他和司庭那一路的遭遇,淩雨辰一個人當時比他二人還小,要吃多少苦頭,能東山再起,那非人的經曆想必又是一段傳奇和心酸。

所以才造就了淩雨辰如此瘋狂的想要報複世人的念頭,山鬼拚盡所有隻送出了少莊主,李家卻想斬草除根怕被人知道他們和山鬼有瓜葛,在朝廷無法立足。

真是冷漠之極。後來淩雨辰找到長風想要來一出狸貓換太子的戲碼,長風雖和李元池自小情義,也是極難違背命令的吧,因為他的主子從來不隻是李元池,也許在他心裏也曾痛恨過李家的無情無義,真相也許隻有長風自己知道。

那真的李元池被藏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