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樂看著這四個數字,在網上搜羅了半天都沒有找到相關資料,他給這通電話回撥過去,卻沒有人接起來。

原本,他可以不在意的。

但心底總是隱隱感到一陣不安,可讓他去說到底是一種什麽感覺,卻又叫不上名字。

總感覺……

有人要出事兒。

他坐起來,聽筒裏傳來許絲雨的聲音:

“喂?哥?哥,是你麽,怎麽不說話啊?”

許安樂的呼吸有些粗重,他反手將這個電話號碼和信息截圖發給了許絲雨: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手機號很眼熟?”

“大半夜的,你把我當114查電話了?”

無視電話那頭抱怨的聲音,許安樂有些焦急地催促道:

“趕緊看看,我心裏慌得很,總感覺要出事兒。”

“大半夜的,能出什麽……”

許絲雨聲音戛然而止,許安樂豎起耳朵,能夠聽到聽筒裏妹妹呼吸的聲音。

“小雨?怎麽了小雨?”

許絲雨倒吸一口涼氣,說話時聲音都忍不住壓低了:

“哥,可能還真出事兒了……”

“到底怎麽了!”

“這個電話號碼,是邢嵐的。”

他們已經調取了邢嵐的全部資料,這一點不可能不知道。

許安樂不明白,邢嵐一個死人,不,別說他是私人,就算是活人也不可能給自己發消息啊!

“那他發送的這串數字,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這串數字重要嗎!”

許絲雨直接從**跳了下來,一邊叫網約車一邊說:

“一個死人給你發消息,最重要的不應該是手機到底在誰手裏嗎?邢部長呢,和你在一起呢?”

“他沒在醫院陪你?他說他來守夜的。”

“……”

當許安樂說了這話之後,兩個人都沉默了。

“我給他打電話,你聯係老陳,我這會兒去醫院接你!”

許安樂囑咐完,撂下電話就出門了。

擔心電梯裏信號不好,許安樂從樓梯一路由十二樓往下爬,抱著一絲不太可能得希望,給邢邵在此打了電話過去。

這次,果然開機了。

隻是沒有人接。

“快接電話啊,邢邵……”

嘴裏默念著,許安樂又打了一通過去。

可這次,還是沒有人接。

一直到第五通電話打過去,對方終於接了起來。

“你在哪兒?給你打了那麽多通電話,你怎麽不接啊!”

可對麵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立刻就將電話掛斷了。

許安樂蒙了一下,再次打過去,邢邵的電話又關機了。

“嘶——”

像是被誰給踩了一腳,許安樂帶著火氣,一腳油門踩到底,等來到醫院的時候,四十分鍾的路程硬是十分鍾就給開完了。

“哥,你不會明天連駕照都沒了吧?”

許絲雨滑著輪椅出來,跳著上車之後看著許安樂冰冷的臉,小心翼翼地問道。

許安樂沒說話,按照導航來到刑警隊,此時老陳和同事們加班加點在調查處理一起亡人事故,陪同的還有應急局的同誌。

一看到老陳有客人,其他人端著方便麵離開了,留下老陳一個人在辦公室。

迎上許安樂的一臉著急,老陳將泡麵蓋上,叉子重新插在塑料蓋片上:

“小許說小邢出事兒了?到底怎麽了?”

許安樂撐在老陳的辦公桌上,將剛才打電話的情況說完之後補充道:

“我懷疑邢邵是被人給打結了,說不定在路上都快被打死了,你看他瘦猴那個樣子,踹一腳都能給腰踹折了,他不會是死了吧?”

老陳白了他一眼,誰能看出向來穩重的許安樂原來還會有這麽不靠譜的時候。

“醫院的監控看了麽?他既然要說照顧小許,那最後一次出現的位置也應該就是醫院了,去看看監控。小許。”

老陳說完,衝著許絲雨招了招手,許絲雨扶著牆跳了過來:

“去調一下醫院的監控,邢邵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您放心。”

許絲雨敬禮領命,而後摸了摸自己口袋裏的證件,給了老哥一個眼神,兩個人立刻殺回到了醫院監控室,等坐在電腦屏幕麵前看的時候,總算知道邢邵到底發生了什麽。

和許安樂說的差不多,邢邵真的被人給打劫了。

但看不到對方從邢邵身上到底搶走了什麽,隻是看到邢邵在畫麵的一腳被踹翻在地,而後那個人在他身上摸索了半天,最後騎著一輛摩托車走了。

“我們去指揮中心吧,那裏能夠看道路監控。”

兩個姓許的都屬於執行力超強,許絲雨剛有了這個提議,許安樂立刻執行。

指揮中心主任前腳接到許絲雨的電話,後腳這裏兩個人就出現在了指揮中心門口。

“你們來的也太快了!”

“主任,幫我查一下火星街和草甸子街的監控,有人被搶劫了。”

當監控錄像從大屏上被調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個人的摩托車牌上——

*A·7258”。

許安樂張了張口,好像要說什麽,但又沒說。

這信息還真能是邢嵐發的?

看到自己弟弟被欺負了,就發了這麽一個信息?

也太邪門了!

看了許絲雨一眼,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驚悚。

“這輛摩托車之前被盜了,正好治安上剛報過來這個案子,這不巧了!”

許安樂看著行凶者應該是能抓到的樣子,稍微鬆了口氣,但現在邢邵還沒找到,他總是不放心:

“主任,能不能再幫我們找個人?”

按照他們的說法,醫院附近街道的監控都被調取了,隻是正巧新加的監控還沒有投入使用,邢邵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一點兒影子,但具體去哪兒就無從得知。

他不會是死在路上了吧?

不知道為什麽,許安樂突然有這種想法。

“哥,你先喝口水,別著急,我們再想想辦法。”

穩住許安樂,許絲雨還在和主任尋找邢邵的影子,消防隊的黎薇帶著徒弟也來調監控,一看到許安樂,兩個人握了握手。

“黎高工,這麽晚還加班呢?”

“沒辦法,下午剛有個案子,許主任在這裏也是有工作?”

許安樂歎了口氣,將邢邵遇害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拿出手機上邢嵐的短信遞過去:

“黎高工,你相信這個玄學嗎?”

黎薇瞧了一眼車牌號,而後坐在許安樂身邊,給男人給了根煙,兩個人毫不客氣地在辦公室抽了起來:

“昨天下午我們有個案子也很奇怪。一輛車裝在路邊報廢了,拖去報廢,在修理廠裏下午兩點突然著火,修理廠的人滅了之後,把車子的電線全部剪斷。但是昨晚半夜,那輛車突然又起火了。”

“嗯?這是為什麽?”

許安樂聽得一愣一愣。

“可能是冤火。”

許安樂:……

“黎高工,您可是我最敬佩的高工,怎麽能說這種話?”

黎薇拍了拍許安樂的肩膀:

“我這不是讓你放鬆一點兒麽,邢部長吉人自有天相,我倒感覺這車牌號像是他用邢嵐的手機給你發的,給你一個信息,然後自己去處理傷口了。相信我,天亮之後會有消息的。”

黎薇德高望重,而且社會閱曆相當豐富,邢邵跟著她辦過幾次案子,佩服得不行。

聽到她這麽說,許安樂的肩膀才放鬆下來:

“黎高工,邢邵不會有事兒吧?”

黎薇笑得溫婉大氣:

“你什麽時候才能把愛操心的毛病去掉,邢邵是大人了,他有自己的決斷。他是個很靠得住的人,所有事情,他自己有分寸的。”

黎薇是就事論事,但許安樂總覺得她話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