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走就走了呢?
那位將領的傷口她還沒來得及查看,裏麵的鋼針不知道有沒有鬆動,傷口不知道有沒有發炎,骨頭和組織,還不知道愈合的如何......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急急忙忙不辭而別,定然是有著極為重要的事情吧。
可能是前方又有戰況,可能是接到了十萬火急的軍情,總之,他們像一陣風而來,又如同一陣風般的離去。
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薑漁垂眸,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或許這就是緣分?
緣起的時候,天南地北都能遇見,而緣分盡的時候,可能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興許,他們又一次上戰場廝殺,為了保家衛國,有可能就此與黃沙塵土相伴,成為枯骨一具,黃土一杯......
呸呸呸,想什麽呢!
薑漁呸了一口,強製打住這些有的沒的。
做人,總要充滿希望,她應該想的不是這麽悲觀的,應該想的是,那些兵將們興許是回京接受嘉獎了,這也有可能啊......
在原地站了一小會兒,薑漁見他們不會有回來的跡象,她隻能揣著自己的手術工具們,折轉身回了家。
.........
日子風平浪靜倒也就這麽過了。
清貧平淡,卻也幸福安然。
轉眼便從春入了夏。
薑漁在家門口種的一小片玉米全都成熟可以吃,這日,她便摘了四個下來,放到鍋裏開始煮。
說來,從玉米發芽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盼著新鮮玉米吃,好不容易等著了,現今口水都快滴答了。
因為家門口就有井,所以打水什麽的,實在是方便。
夜幕降臨時,玉米還在鍋裏沸騰的煮著,薑漁便提了好幾桶早早就已經燒好的水,一趟一趟倒入了浴桶裏。
她準備洗澡。
浴桶還是前段時間,陸大牛親手為她做的,如今剛好天氣熱了,今日忙了一天的農活,被曬得汗流浹背,不洗個澡的話,根本沒辦法睡。
一趟一趟運水也著實夠累的。
來來回回提了個十幾趟,每當這個時候,薑漁就會特別特別懷念現代的水龍頭,還有浴室裏的花灑自然水等。
哪像現在,洗個澡就和打仗似的。
好不容易將浴桶倒得半滿,又摻了不少的冷水進去調試溫度,待差不多時,薑漁把門一關,脫了衣服踩進了浴桶裏。
陸大牛不會有那麽快回來,所以她可以放心的洗,等洗完之後,再把水運出去就行。
但......往往越怕什麽越來什麽。
在薑漁洗到一半時,陸大牛敲門了。
“娘子,開門,是我。”
“......”
薑漁頓時大驚失色!
什麽?陸大牛今天回來的這麽快的嗎?
像往常,他至少要天色完全黑了,才會帶著獵物回來啊,今天卻......
薑漁羞紅了臉。
從上次圓房失敗後,兩人迄今為止還沒有再次圓房,頂多隻是發乎情止乎禮。
雖然好幾次差一點點就要成為夫妻了,但陸大牛總是心疼她太瘦,不斷的把她微胖,給她調理身子。
薑漁囧,莫非......他打的主意是:試圖把她養肥了再吃?
一想到這,薑漁臉就更紅了。
木屋外,陸大牛還在敲門,薑漁隻能急急忙忙的喊了一聲:“來了來了,這就來了!”
她快速的跨出浴桶,火速的拿起邊上的衣衫就要穿,哪知這個時候,木屋的門被人從外打開了。
陸大牛原本以為薑漁在裏麵出了什麽事兒,所以才這麽久,遲遲不開門。
但哪知當他強製推開門時,卻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薑漁臉熟的像隻蝦,沒忍住都哆嗦了。
一種莫名的氣氛逐漸開始蔓延,她從臉紅到了耳尖......
她終是鼓起了勇氣將衣服快速套上,艱難的開口:“大......大牛哥......”
她原本是想要讓他轉過身去,或者閉上眼睛。
但哪知陸大牛卻三步並作兩步的跨了過來,幾步走到她麵前,將她打橫抱起,朝著床榻邊走去。
“大......大......”
薑漁傻眼,嚇得哆哆嗦嗦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陸大牛卻低頭,對上她的眼,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
他說:“差不多是時候,要個孩兒了。”
“......”
薑漁傻了眼。
啥???
這麽快?
跳過其他的二人世界,一上來就說要個孩子嗎?
她不爭氣的臉紅,卻沒能說出一句反駁的話。
今夜,月亮圓得剛剛好。
.........
翌日清晨,原本說好今日一起回娘家的,結果因為昨夜裏生孩子的計劃延遲的太晚睡,就導致了今早的晚起。
薑漁揉著酸痛不已的腰準備起來,卻被身邊精壯有力的男人一把抱了回去。
“還早,再睡一會兒。”
“哪裏早啊!”薑漁垮著臉:“回娘家,總不能下午去吧,現在要不起來,就趕不上午飯的時辰了。”
這個時代的風俗是,如果女兒一個人回娘家,那麽什麽時候都可以。但若是連帶著相公一起回,就隻能在午飯之前。
陸大牛想了想,就算體恤她身體不適,卻也得放她起來。
一番洗漱後,兩人拎著不少的東西往大同村走去。
這一個多月來,他們靠著打獵,再種種玉米過生活,雖然不是很富裕,但吃食上也過得去。
尤其令人欣慰的是,小雞仔比以往肥了一大圈,再養一個多月,估計就就能吃燒雞了!
夫妻二人興衝衝的走了半個多小時山路,終於走到了薑家門口。
知道薑漁夫妻二人要來,想必家裏一定做好的迎接。但哪知兩人才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院子裏傳來的暴喝——
“薑國柱,你要是真敢去,那你以後就沒有我這個爹!”
是薑父薑鐵直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憤怒,還帶著濃濃的無力感。
薑漁和陸大牛對視一眼,猜想家裏肯定是發生什麽事了,於是顧不得那麽多,推開院外的門,就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爹,娘,我和大牛來看你們啦!”
薑漁進門之後,就先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看起來極為討喜。
薑鐵直見到這個女兒,臉上的憤怒終於消退了一些,但還是不太好看,想必剛剛,確實被氣了個不輕。
而反觀薑國柱,他臉上還有被雞毛撣子抽出來的傷,看起來,應該就是剛剛被打的。
而薑母抹了抹淚,揚起一個笑來迎接薑漁和陸大牛:“來來大牛,你到屋裏坐,茶水已經倒好了。”
陸大牛喊了人,道了一聲謝,心知自己不便參與這事兒,便進了裏屋坐著。
他一進去,薑漁立刻問薑母:“娘,怎麽了,我爹怎麽發那麽大脾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