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相信 三十六
“什麽終於找來了?”季末和蘇映真異口同聲的問。
“邪仙。”
大概是緊張,也可能是害怕,季末的奶奶說這兩個簡單的字時,聲音壓得很低,並且不安的四處探覷,似乎很擔心有什麽東西躲在暗影裏偷聽了去。
蘇映真心裏猛然一驚,記起曾經在陳雨蝶的故鄉聽梁婆婆曾應提起過邪仙。不知怎的,心裏突然感到空落落的,懸在半空,緊張莫名。一塊厚厚的烏雲重重的壓在心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咬著下嘴唇,努力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黑暗中,似乎沒有人發現她的異常。
“邪仙?什麽邪仙?”季末好奇地追問。
“邪仙呐,說起來話就長了。”季末奶奶的目光突然變得很深遠,在幽暗的光線下顯得很神秘。
“相傳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地之間是沒有彼岸花的,她是一個塵世間的女子為忘卻一段無望的情緣,發誓永不再見情郎一麵,斬斷塵緣修煉而成,所以有花不見葉,葉不見花的說法。
這朵彼岸花曾經在人世間到底有過什麽遭遇,現在已經無從探考,隻知道塵世的那一劫,讓她善惡並存,經佛祖點化,她的善念和惡念幻化成兩朵雙生花。
一朵是代表著邪惡的血色彼岸花,後經過修行,幻化成邪仙,曾經為害人間;另一朵是纖塵不染的白色彼岸花,也經過無數年的修行幻化成白蓮仙子,在幽冥地府鎮住最後變成惡之源的血色彼岸花。
血色彼岸花修煉而成的邪仙,一直是有野心的,想要改變天地人的格局,自己來統治這個世界。
要達到目的,她就首先要占領人間的領域。所以她一心想要拿到鬼門關的鑰匙,把她訓練的鬼兵放到人間,想控製人類的世界。從而實現推翻現在的宇宙次序,到那時可就真的是天地間的浩劫了!”
季末的奶奶顯得憂心忡忡。
“佛祖為什麽不自己收伏,偏偏把這麽重的任務托付給一名小小的白蓮仙子?”季末不解的問。
奶奶淡然一笑:“這你就不懂了。那個邪仙本就是白蓮仙子的惡念幻化而成的,說直了就是白蓮仙子的心魔。心魔在人的心裏,佛祖無法消滅,隻能普度勸化。
所以真的想收服心魔隻能靠白蓮仙子自己,沒有人能幫的了她。”
“既然白蓮仙子是邪仙的克星,她應該是躲著她的。為什麽還會找上門?”季末仍是不解。
“沒聽說過心魔可以吞噬一個人嗎?並且地獄鬼門關的鑰匙掌握在她的手上。”
季末若有所思,繼而恍然大悟,指著蘇映真,因為太驚訝,太激動,結結巴巴的說:“難道她。她!”
季末的奶奶肯定的點點頭:“對,她就是白蓮仙子!”
一時眾人沉默。
蘇映真臉色蒼白,失魂落魄,一聲不吭地轉過身來,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向茫茫夜色裏。
耳邊,隱隱有一個女童悠揚的歌聲遠遠地傳來: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
也不知要多難才能睜開雙眼
我從遠方趕來
恰巧你們也在
癡迷留戀人間
我為他而狂野
我是這耀眼的瞬間
是劃過天邊刹那的火焰
我為你來看我不顧一切
我將熄滅永不能再回來
我在這裏呀
就在這裏呀
驚鴻一般短暫
像夏花一樣絢爛
歌聲很輕,說不清道不明的淒涼和心酸,由一個稚嫩的女童的聲音唱出,越發顯得哀傷淒婉。讓人聽得忍不住落淚。
既然自己的命運早就已經被注定,任何掙紮都是徒勞無功的。不如就這樣隨遇而安吧。
蘇映真像夢遊一般**進了自己的房間,點燃蠟燭,微弱的燭光忽明忽暗,如同毒蛇一般不時發出“滋滋”的怪聲。
她借著搖曳的燭火查看自己身上的傷勢,胸口一片刺目的血漬,五條清晰地手指的抓痕血淋淋的觸目驚心。所幸傷勢並不嚴重。
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那個女鬼明明眼看就要得手,為什麽會突然逃之夭夭?
她仔細回憶著當時的每一個細節,記得當時聽到女鬼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難道她受了傷。又是什麽使她受傷?
蘇映真越想越費解,決定再回到天井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但是身上的衣服經過一場殊死格鬥已經變得有夠爛的,根本沒有辦法再穿了。
她正在思慮著要不要向季末的奶奶借套衣服,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真真,要不要洗個澡,換套衣服?”
是季末奶奶的聲音,蘇映真打開門,奶奶正站在門外慈祥的看著她。
蘇映真跟著她來到浴室,推開門,竟然看到的是在電視裏看到的古典的浴室,一個很大的木盆熱氣騰騰,整間房都霧氣朦朧。
季末的奶奶拿出一套衣服給她換洗,關好門出去了。
蘇映真自由自在的洗完澡,穿上季末的奶奶給的衣服,陡然間,聞到一股熟悉的又讓她害怕的香氣——玫瑰花的香味!
難道,那個女鬼又來了?
蘇映真心裏一驚,立刻找搶,可是換下的衣服裏沒有,難道掉在房間裏了?
她的心突然加快了節奏,慌亂的不能自持。立刻衝出了浴室,向自己的房間跑去,邊跑邊警惕的留意著四周。
不遠處傳來沙沙的聲音。
有動靜!
蘇映真閃身躲進了陰影之中,一步一步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躡手躡腳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靠攏。
黑暗之中,沙沙的聲音是從她跟女鬼搏鬥的地方傳來。難道是那個女鬼又回來了?她回來幹什麽?並且那個沙沙聲聽起來不像是腳步聲,倒像是掃地聲,可是,有誰會在半夜掃地?
蘇映真心裏驚疑。
四周一片寂靜,顯得死氣沉沉,一陣陣的陰風從背後吹過,冷氣森森。肆無忌憚的鑽進她的衣服裏,輕輕撫摸著她白皙的肌膚,帶著淒冷的寒氣,緩緩的在她的身上流淌。她越走越害怕了。不由停止了腳步。
可是那個沙沙聲像是有魔力一般,將她吸引,身不由己的走了過去,躲在一片樹叢後麵,悄悄分開樹枝向外偷窺。
烏雲散開後的月亮顯得格外明亮,不沾染一絲塵世的渾濁,卻也顯得詭異的純潔。
月光如水,一個人影佝背對著她僂著腰在掃地,他掃得很認真,就像是凶案現場的嫌犯在清理現場。毀滅證據。
那個人似乎察覺到有人偷窺一樣,慢慢地,慢慢地,轉過頭來,向蘇映真隱藏的方向望去。
蘇映真的雙眼驟然正大。是他!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蘇映真慌忙鬆開手,樹枝迅速合攏,卻也控製不住的搖晃起來。
那個人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微微搖曳的樹枝,慢慢地走了過去,步履輕盈,似在飄!
蘇映真迅速藏進了後麵的陰影裏。
那個人走到蘇映真先前藏身的地方,扒開樹枝。在空氣裏聞了聞,把臉慢慢地轉向蘇映真現在藏身的地方,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蘇映真的心飛到了嗓子眼,屏住了呼吸,但是她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祈禱。那個人不要找到她,快點離開。
然而,他還是走了過來,扒開了叢林。
蘇映真一聲驚呼已經到了口邊,她麵如死灰。自己就要被發現了!
一隻貓突然從叢林裏麵跳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在那個人在臉上一抓,迅速逃竄。
那個人氣急敗壞的捂住眼睛離開了。
蘇映真嚇得一身冷汗,渾身涼嗖嗖的,她穩住神,強自收斂狂亂的心跳。
直到聽不到一點聲音,一切又重新歸於平靜,她才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出了叢林,直奔自己的房間。
她找遍了整間房,那隻槍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怎麽也找不到。
蘇映真心裏驚慌,努力的回憶.,她清楚地記得,走到荷花缸旁的時候,槍還在手裏,那麽,現在隻有一種可能,槍在她掙紮的時候掉進了荷花缸裏。
蘇映真心裏大感失望,頓時束手無策了。整個人驚慌不已,難道還要出一次門?
她轉過頭看著窗外茫茫的夜色,古老幽深的庭院在黑夜裏越發顯得神秘莫測,似乎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壯起膽,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天井裏。
幽深的天井裏月色朦朧,暗影重重,慘淡的月光泛著微微的寒意,全然不像立秋的天氣,倒像是深秋。
陡然間,蘇映真覺得這個天井裏似乎晃動著無數個黑影,陰森森的令人感到害怕。
她索性心一橫,膽子變得大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到荷花缸旁,把手伸進缸裏麵去。
不知是不是因為半夜的緣故,水缸裏的水冷的刺骨。
水比她想象的要深,手根本探不到底,蘇映真摸了一陣放棄了,剛才的經曆還記憶猶新,她不敢冒險下到缸裏去,隻得無功而返。
夜很深了,蘇映真在驚嚇中渡過了一天,盡管心事重重,但是抵不住沉沉睡意,一躺在**,立刻進入了夢鄉......
萬籟俱靜之中,她的房門突然“呀”的一聲慢慢打開了,一個黑色的人影閃了進來。
ps:
夜夜太累了,今天的有點不在狀態,鞠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