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時槿哂笑:“您老要是看上她,我可以勉為其難,替你去雲宗提親,迎雲大小姐做莊氏當家的後主母。”

“滾出去!”一聲怒吼,在房間裏久久回**。

莊策是個很精明的人,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

被莊時槿這麽一說,就知道他是真的怒了。

莊時槿心情好了很多,一邊走一邊哼著小調。

“五弟。”莊霆昀喊了一聲。

回頭一看,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男人,正對著他笑。

莊時槿眸色一暗,隨即露出一抹淺笑,“三哥,下次派人盯梢我的時候,記得多安排幾個人,不然我都玩不盡興。”

莊霆昀一副弟弟在開玩笑的模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五弟,你可不要胡說八道,要是讓我爺爺聽見了,他肯定會發火的。”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算了,既然你一直誤會我,我解釋也沒用。”

莊霆昀臉上依舊帶笑,“我這次來,就是想問一下,你是要在祖屋過夜呢,還是要回京郊別院,我讓人給你安排住處。”

莊時槿聲音冷下來,語氣不善,“我為什麽要留在這裏過夜?”

“明日是大伯和大伯母的祭禮,祠堂的祭台已經擺好,你身為他們的獨子,若是不在祖屋留宿,萬一祠堂的祭台出現意外垮了,大伯父和大伯母九泉之下,怕是會心寒。”

莊時槿譏笑,“你在威脅我?”

莊霆昀笑了,“不敢。”

莊時槿掩嘴咳嗽一兩下,勾了勾唇,眼底閃過一抹殺意,“行,我留下。”

——

“今天晚上,我們要在祖屋這裏過夜。”

正打算離開的傅九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莊文煜,“為什麽?”

看在傅九今天為她爭了麵子的份上,莊文煜勉為其難地解釋了一句。

“家主給了我們二房這麽大的見麵禮,我媽說要在祖屋多呆幾天。”

莊文煜正在打字,看著屏幕的時候,目光裏滿是愛意。

等他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又裝出了不耐煩的表情。

“你住了,提供二房休息的院子在北院2號樓,東西收拾好自己過去,我還有事先走。”

莊氏祖屋,分為南北兩個大院子。

北院是二房專屬的院子,家主莊策一家住在南院。

而跟北院2號樓相鄰的,是莊霆昀一家住的南院3號樓。

傅九心裏有些不安,總覺得今晚會有事發生。

她在女傭的帶領下來到北院,發現裏麵有不少傭人進進出出,便問:“我還以為北院空無一人呢。”

“傅小姐,莊爺今晚要在北院過夜。”

想到莊時槿今天的舉動,傅九看著遠處的3號樓,瞳孔收縮了下。

隻是在這待一夜而已,應該不會出事的。

月上柳梢,萬物寂靜。

傅九穿好衣服,下了樓梯。

她睡不著,想去院子裏透透氣。

深夜,冷氣襲人。

一出門,傅九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一腳踏上石子路,四周一片寂靜,隻有呼嘯的風聲。

傅九下意識警惕起來。

莊氏祖屋,白天她還見過不少傭人保鏢進進出出。

戒備森嚴,可現在卻不見一個人。

就在她這麽想著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傅九的動作超過了她的思維,快速跑到了月光之門後。

那裏有一座雕像,剛好可以藏身。

她剛躲好,拐角處就冒出來兩個陌生男人。

“人呢?”黑夜中有人輕聲說話。

“我親眼看見他朝2號樓的方向去了。”

黑暗中,傅九抿著唇,看著那兩個人手中的弩箭,瞳孔收縮。

畢竟2號樓還有人居住,他們也不想驚擾到二房的人。

這兩人也沒多停留,很快就走了。

院子裏,一切歸於平靜,傅九從雕像處走出來。

他們在追殺誰?

再也沒有了散步的心思,傅九抬頭望了眼星空,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傅九下意識回頭,唯恐又有其他殺手出現。

陰暗的角落裏,莊時槿手扶著肚子盤膝而坐。

琥珀色的眸子如同蟄伏的豹子,直勾勾地看著她。

在看見他時,傅九想都沒想,急忙朝他走去。

“怎麽會讓人傷成這樣?”

傅九語氣冷冽,殺氣四溢。

上次在廢棄化工廠,她是見識過莊時槿的實力的。

“他們使用的是雲宗的符箭。”莊時槿搖搖晃晃站起來,皮笑肉不笑道:“祖屋有陣法,能壓製我的力量,又中了雲宗的符箭,我現在是名副其實病秧子。”

莊時槿見到傅九,懸著的心落下來:“扶我一把。”

“他們知道你身份?”傅九神色凝重,扶著他往2號樓走。

“莊策,雲宗的爪牙,若不是被咒神印羈絆住,我不能對莊氏子孫下殺手,豈能留他放肆。”

莊時槿說話毫不留情,幾乎將自己的身體都壓在了傅九的肩膀上。

傅九皺眉說道:“我送你回去?”

“那邊全是殺手,你想我死?”

他貼著傅九的耳朵,低語,“帶我回2號樓。”

傅九聲音極冷,“他們哪來膽子,在這個時候對你動手。”

莊時槿那雙漆黑的眸子,在黑夜中,顯得有些陰沉,聲音也有些清冷。

“你當莊家的都是好人?莊氏祖屋這地方比別的地方都要肮髒。”

傅九不敢多想,小心翼翼地將莊時槿帶入屋內。

她本來想讓他待在客廳,但是被人看到就不好解釋,於是帶著他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莊時槿隨意躺在她鋪好的床榻上,伸手要她給他寬衣。

等傅九將外套脫下來,她才看到莊時槿小腹位置,一灘黑色的血液,染紅了衣服。

“你這傷口...箭上有毒。”

莊時槿單手脫去衣服,盯著他肚子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幾個王八羔子,下手夠狠的。”

瘦削的皮膚緊緊包裹著他的身體,冷白皮膚上傷口滲出黑色血液,看起來很是猙獰。

傅九拿出一塊幹淨的手帕,將傷口處的黑血擦掉。

“我身上沒帶藥,隻能用普通手法給你處理。”

符箭弄出來的傷口,她試過用巫醫術來解毒止血,根本不起作用。

傅九急了,“我去拿急救箱,很快回來。”

這一趟出來,傅九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她很擔心會遇到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