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剛才還死氣沉沉,冷冷清清的庭院,此刻卻又重新變得熱鬧起來。
外麵有保鏢,有仆人在工作。
若不是她的手上,還殘留著莊時槿身上的血跡。
剛才那一幕,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場夢。
這樣的平靜,讓人毛骨悚然。
傅九打了個寒顫,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現出,莊氏家主在這件事中,起到了什麽作用?
“傅小姐,你在找什麽?”
傅九心髒撲通撲通直跳,莊氏的人,白天還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
在這一刻,宛若惡魔。
她鎮定道:“你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急救包。”
女傭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你受了傷?要不要我給你打電話叫醫生?”
傅九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隻要給我拿個急救箱就行。”
她這樣說,那個女傭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無論是誰,想要殺莊時槿,一次失敗之後,就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因此,他們縱然有所猜測,也不會有任何動作。
—
傅九拿了藥箱返回臥室,小心地給莊時槿上藥。
“嘶—”
用酒精擦拭了一下,莊時槿的眉毛擰了擰。
隨即舒展開來,一把抓住了傅九即將落下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小九,你這是在謀殺親夫?”
傅九訕訕道:“誰讓巫醫術對你沒用,你得忍著。”
莊時槿笑了起來,“你輕點,我怕痛。”
他放開了傅九,重新躺在**,“我躺好了,你開始吧。”
莊時槿說得很認真,但他說話的語氣,傅九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可是他受傷的地方,卻是腰部和腹部。
清洗的時候,手指難免會碰到他的肌膚。
雖然兩個人有過更私密的接觸,但那次是莊時槿被人下了藥,迫不得已而為。
可不像這一次,明亮的燈光下,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情欲。
傅九放輕了手的力度,幫他清創消毒,上藥,纏上紗布。
她在床前坐下,一邊收拾著急救箱,一邊說:“傷口清理很幹淨,你先在我房間休息。”
—
莊氏大房這一脈的祭祀,可謂是聲勢浩大。
黃白兩色的鮮花中間,放著莊時槿父母的黑白合照。
至於兩人的死亡,莊家人也沒有給出任何官方的解釋。
隻有傳聞說,兩人是在國外旅行時遭遇暴動而亡。
傅九來得晚,她剛到祠堂,傅茶就冷冷盯著她。
這麽重要的場合,她居然遲到。
傅茶擰著眉頭,一臉的不悅。
可在眾人麵前,她又不好開口,隻能狠狠地盯了她一眼,然後別過頭。
一旁的莊文煜壓低聲音:“傅九,你是故意害我啊!其他房的人也都來得很早,傅茶跟我媽媽忙了一上午,你一個人在房間裏睡懶覺,一點禮貌都沒有!”
看到傅茶在人群中穿行,手裏捧著一個盤子,正在為幾位老人家倒茶。
嘴角帶著一絲譏誚,“你腦子有病,我不想跟你說話。”
莊文煜:“你特麽的在說什麽?”
“別擱我麵前演戲,我懶得應付。”
莊文煜沉默了,因為他看到家主和莊時槿並肩走來。
莊時槿神色如常,絲毫看不出他受傷的樣子。
人群紛紛避讓,包括傅九在內。
莊時槿從她身邊走過時,傅九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
這讓傅九神色恍惚了一下。
莊時槿猛地停了下來。
“怎麽了?”莊策見他停下,皺眉回頭看。
傅九隻覺得渾身發寒,怕莊時槿說出一句,不合時宜的話來。
莊時槿掃了一眼傅九,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莊文煜。
“文煜。”莊時槿打了聲招呼。
莊文煜在見到莊時槿時,沒有半分的傲氣。
顫顫巍巍,老實地叫了一聲:“五叔。”
莊時槿笑道:“昨天晚上玩得開心嗎?”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莊文煜身上。
“我.....”他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昨天晚上,他和傅茶纏綿了一夜,這種快感讓他如癡如醉。
莊時槿為何要提及此事?
他有什麽目的?
不,莊時槿的行為,不能用正常的思維來看待......
莊文煜腦子裏一片混亂,傅茶也是一臉的驚恐。
眼看莊文煜就要尷尬暈厥,莊時槿屈手指了指他的喉嚨,悠悠說道:“好像很激烈的樣子。”
莊文煜麵色大變,猛地一把抓住衣領,遮住他的脖子。
昨天晚上,傅茶故意使壞,在他脖子上種草莓,卻沒有想到,被莊時槿看到了。
明知道今天有祭祀儀式,還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這是對逝者的不尊重。
傅茶身子一晃,差點摔倒在地。
果不其然,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傅茶身上。
特別是周歆蘭,一副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
本以為傅茶是個懂分寸的,她卻在祭祀儀式上給二房丟臉。
傅九垂眸,繼續當鴕鳥。
今天祭祀儀式一過,她就離開莊氏祖屋。
為了配合莊時槿演戲,她事事都要忍著,太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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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十五分,祭祀正式開始。
經過一係列的禮節,莊家人,紛紛行禮。
所有人都露出悲痛之色,為這一對夫婦的去世而惋惜。
隻有莊時槿,神色淡然。
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意,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傅茶想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才華,把花放在桌子上後,就開始嚎啕大哭。
她的努力的表演,讓所有人都對她刮目相看。
見她淚流滿麵,又有人誇了一句:“傅茶小姐,真是個單純善良的女人。”
傅茶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神色有些落寞。
“我身為莊家少夫人,自然要感同身受。”
聞言,周歆蘭看了眼傅九,然後含沙射影道。
“傅茶倒是個好姑娘,一大早就來給我們做好祭祀儀式的準備,不愧是傅家悉心培養大的,知道什麽叫禮貌和禮貌。”
傅茶很開心,很得意,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傅茶小姐,你覺得他們可憐?”
莊時槿的聲音,帶著幾分磁性。
傅茶嚇了一跳,抬起頭,就看到莊時槿正衝她詭異地笑。
她心髒像小鹿在奔跑,下意識地就吞了口唾沫。
難道是因為她的善意和孝心,讓莊時槿對她刮目相看了?
傅茶連連點頭,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是啊,大伯和大伯母太可憐了,這麽年輕就去世,我都沒見過他們,真是太可惜了。”
“這樣啊......”
莊時槿拉長了聲音,目光掃過她的臉。
傅茶頓時麵紅耳赤,心髒狂跳。
“要不,我送你去見他們?”莊時槿笑著,笑容嫵媚,可語氣,卻如萬載寒霜。
“什麽?”傅茶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