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下地獄。”莊時槿仍舊笑著。

“我......”傅茶花容煞白,踉蹌後退。

“小五!”莊策也是看不下去,厲聲喝道。

“我逗你玩兒。”

莊時槿掩嘴咳了一下,神色中帶著一絲輕蔑。

他掃視了一圈,“你們還有誰想要去陪我父母的,我不介意送你們上路。”

祭祀大殿內,隨著莊時槿的話語,變得死寂。

就連哭泣的聲音也小了很多,眾人擔心莊時槿真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傅茶一直縮在角落裏,不想在這件事上再出風頭。

輪到傅九時,在眾人注視下空手走到祭台前,兩手放於胸前,以玄門祭祀古禮雙手結印,筆直跪在蒲團上。

然後雙手抵在額頭,鄭重叩首三次。

她神色平靜,雖然看不出悲切之意,但是卻讓人感受到她對先人的敬重。

看見傅九這個樣子,眾人神色各異。

莊策銳利的目光,直射在傅九身上。

這個女人居然是玄門中人,她潛入莊氏意欲何為?

傅九並不知道莊策的想法,她全神貫注地看著祭台上,那張黑白相片。

與她所想的不同,莊時槿的父母看上去都很儒雅。

特別是莊時槿的父親,戴著銀邊眼鏡,頗有幾分書卷氣。

莊時槿在祭祀過半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匆匆離開。

莊氏祖屋的人雖然不高興,但也沒有多問。

莊時槿離開之後,其他人行禮也變得隨意起來,都是做個樣子敷衍過去。

祭祀完畢,傅九被叫到北院2號樓。

傅九一進門,就看到周歆蘭一臉陰沉,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身後的傅茶一邊給她捶背,一邊喃喃自語著什麽。

“蘭姨,你也辛苦,我幫你捏捏肩膀吧。”

“不僅累,而且還這麽丟人!”

不明所以的周歆蘭,說話聲音都變了,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莊家人這麽多人,她一個晚輩,居然來得這麽晚!”

“在蓉城時,我就看不慣她,小五丟下她回了京城,她居然還有臉追過來。”

“如果不是看在你和文煜的麵子上,打死我也不會同意,讓傅九留在祖屋。”

傅茶毫不客氣地將責任,推到了傅九的身上。

“蘭姨,傅九不會想要報複我們吧?”

“她敢!看我不打死......”

“蘭姨,你要打死誰?”

傅九突然冒出來,將周歆蘭的話給堵了回去。

周歆蘭沒好氣說:“你倒是還有臉過來。”

傅九看著她,漫不經心道:“你找我幹嘛?”

“這不是廢話嗎?”

“你們姐妹害得文煜顏麵盡失,真是傅家教出來的好女兒!”

“蘭姨,丟人現眼的是傅茶,跟我有半毛錢關係?”莊氏祖屋的人,個個心懷鬼胎,傅九也不想再忍他們。

見傅九敢頂嘴,周歆蘭更是氣得七竅生煙,說話也沒個分寸。

“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你癡迷莊時槿,求著傅茶把你帶進祖屋,文煜又怎麽會在祭祀大典上出醜!”

傅茶臉上閃過一絲難過,溫柔地勸慰道:“蘭姨,心髒不好,都怪我不好,不應該心軟收留傅九,您不要為了不相幹的人氣壞身體。”

“傅九,你應該向蘭姨道歉。”

“嗬—”傅九冷笑看傅茶,“我低聲下氣陪你玩了幾天,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

“你什麽意思?”傅茶挑了挑眉毛。

“意思就是,我不陪你們玩了。”傅九說完,轉身離開。

莊時槿那個混賬玩意兒,把她扔在祖屋應付這幫牛鬼蛇神,再這樣忍下去她會發瘋。

她要主動出擊!

莊氏祠堂。

在祠堂外等候的女傭們,仿佛約定好了沒有一個人過來幫忙,都在竊竊私語。

閑言碎語難入耳,傅九全當聽不見。

她獨自收拾著,祭祀過後留在祭壇上的物品。

就在她想把花束攏到一起時,手被人攔住了。

傅九抬起頭,愣了一下。

“小姨,你怎麽在這?”

“我來幫你一起收拾,這些花我來收拾,你去那邊整理其他的。”

在雲景的幫助下,傅九很快就把祠堂收拾幹淨。

這已經是雲景第二次幫她解圍。

收拾好東西,傅九真誠地笑了笑,“謝謝小姨。”

雲景微微一笑,表示無妨,並將她請到了南邊的院子裏敘舊。

“你外公打電話給我,提及你是姐姐的女兒,讓我在莊家照顧你。”

“開始我還懷疑你外公的話,不過我見到你後,就相信了。”

傅九:“為什麽?”

“你的相貌長得和你母親很像,所以不會認錯人的。”

雲景端著一杯茶走到她麵前,“這是我們茶莊的新茶,你嚐嚐。”

傅九抿了一小口,客氣道:“清香撲鼻,好茶。”

雲景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小九喜歡,我可以送你一些拿回去喝。”

雖然隻是一小口茶,但傅九的眼睛卻漸漸睜不開了。

傅九覺察不對勁,說:“小姨,我有些頭暈,想回去了。”

“怎麽會頭暈,是不是生病了?要不你先在我這邊休息,我給你叫醫生。”

“不用......”

傅九下意識要推辭,但視線卻漸漸模糊。

雲景趁機將她攙扶到沙發上,“小九,你沒事吧?我扶你上樓休息。”

傅九跌坐在了沙發上,整個人失去意識。

“小九?”雲景試探地喊了一聲。

“傅九。”

雲景在她肩膀上搖晃了一下,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下一秒,隻見她把傅九的身上的衣服掀開。

她雪白的肌膚上,並沒有發現什麽傷口。

看來,傅九昨晚取藥箱,是給別人用的。

雲景蹙眉,難道是傅九救了莊時槿?

思索片刻,她從桌子上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查到了什麽?”

“傅九身上沒有傷,她拿藥箱估計是給莊時槿用的。”

“你應該知道怎麽處理。”電話對麵的人停頓了下,接著說:“傅九是你姐的女兒,你不會舍不得動她吧?”

“宗主放心......”雲景攥緊手機,眼神微冷。

就在這時,原本應該暈過去的傅九,突然醒了過來。

她微眯著眼,看到雲景正背對著她,不知和誰通電話。

雲景掛了電話,轉過身來,看著躺在沙發上昏迷不醒的傅九。

她歎息一聲,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這可不能怨我,要怨就怨你和莊時槿有牽連。”

然後,雲景站了起來,朝門外喊:“進來吧。”

“大小姐。”

雲景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傅九,吩咐:“抬她上樓,你們對她下手輕一點。”

“是。”四名保鏢應道。

離開之前,雲景不忘記叮囑:“記得把車輪戰過程錄下來。”

唯有如此,她才能將傅九牢牢地控製在自己的手中,同時還能威脅雲家那個老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