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好。”

“楊教授好。”

兩人眼神曖昧的掃過阮林鳶跟厲盛,笑容充滿長輩寵溺。

一大早的見到這兩個人,阮林鳶怔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解釋她跟厲盛的關係,還是該詢問兩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畢竟,在阮林鳶的想法中,她住在厲盛這裏,並無人知曉。

“先吃飯。”

厲盛出聲,適時打斷了阮林鳶的疑問,“兩位老師也一起。”

就這樣。

詭異的氛圍在餐桌上蔓延,兩人慈父般的看著厲盛優雅的用餐動作,露出滿意的微笑。

阮林鳶看著眼前的場景,機械的喝湯,茫然的四顧。

直到坐回客廳的沙發上,阮林鳶還處於呆愣中。

“校長,楊教授,你們找我有事嗎?”

阮林鳶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楊教授把校長都請過來,想必還是因為參賽的事情。

還不等阮林鳶開口,厲盛的電話應聲響起。

大廳裏安靜,老頭突兀卻又雄厚的怒吼聲,從電話一段擲地有聲的敲擊在場每個人的耳膜。

神機妙算的老頭,篤定了楊教授的套路,怒吼著讓厲盛要看顧好厲盛。

阮林鳶實在有些看不過去,拿近了電話,嗬嗬尷尬笑了兩聲,對著話筒,“老師啊~那個,校長跟楊教授已經在我這邊了。”

你,是不是說話要注意點啊?

阮林鳶掩麵,怎麽說校長也算是老頭的領導,這麽“直言不諱”,也不照顧點人家的麵子嗎?

結果。

不說還好,一說,轟隆隆的怒吼聲劈頭蓋臉的砸過來,阮林鳶險些嚇得掉了手裏的電話。

電話的結尾,以老頭要殺過來,而厲盛無奈的報出地址後才堪堪掛斷。

安靜。

大廳裏無比安靜。

阮林鳶尷尬的要摳腳趾,沒有老頭的同意,她是萬萬不敢上擅自做主答應的。

倒了熱茶,阮林燕有意無意的掃著手機上的時間,祈禱老頭趕緊過來。

否則。

她就快要抵擋不住兩人的三寸不爛之舌了。

而校長洞察人心,將阮林鳶的小動作觀察的一清二楚,加大的馬力企圖在老頭來之前,說服阮林鳶簽下大賽報名同意書。

阮林鳶手心裏全是汗,尷笑了兩聲,低頭捧著茶杯,喝下今天早上第五杯水。

厲盛搖頭,看著慫慫低垂的小腦袋,淡然的坐在阮林鳶身邊,從容不迫的應對兩位老師的攻勢。

阮林鳶頓時輕鬆了不少,借機去了趟衛生間,再出來的時候,幾人的話題已經從比賽,轉接到國家榮譽了。

挪著小步子,阮林鳶慢吞吞的走過去。

路行一半,門鈴終於響起。

阮林鳶幾乎跑著過去開門,老頭的臉漲的通紅,看著門口的站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校長跟楊教授。

“校長,木雕係不是學院裏王牌?”

麵對自成一派、脾氣古怪的老藝術家,中年校長也不敢強勢下令,撓著頭露出幾分無措。

校長:“哪裏、當然是學校王牌。”

老頭:“那為什麽隻管數學係,不管木雕係?”

校長拿出方帕,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沒有不讓參加,不是希望順帶著多參加一個嘛。”

老頭:“這是比賽,不是過家家,校長,請你三思。”

說的客氣,但是語氣裏確實不容置疑的口吻。

楊教授無語,麵對強壓下,將矛頭對準阮林鳶:“小鳶啊,真的是沒辦法,自從你參加過那一屆之後,學院成績一直不理想,你就當幫老師一個忙?”

阮林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老頭,“要不-----”

老頭:“不行!”

“滾回你樓上去休養手腕!跟你說了幾百次了,道理聽不進去?!”

阮林鳶:“哦~”

楊教授見人要走,也急了,噌的一下站起來,拉開校長攥著他的手,“陳老頭!我就跟你直說了吧!名單我已經報上去了!我不管你答應不答應!小鳶必須代表數學係參賽,你若答應,就兩邊一起,不答應!你木雕係也別想參加!”

老頭皺眉,幽深的目光盯著連連擦汗的校長問,“什麽意思?”

“嗯---”校長訕笑,“就是字麵意思,當初報名的時候,沒考慮到木雕係也要調動阮林鳶的地步,所以----數學係先把名單提交上去了。”

老頭:“然後?”

校長:“然後-----數學係肯定要參加,否則會因為無故缺席,被禁賽,那---木雕係的比賽~”

老頭憋著口氣,胸膛起伏,“那你們現在這個同意書什麽意思?!”

校長嗬嗬尷尬一笑,“就、就是走個過場,當時組委會有人,就先把前麵流程走了,同意書~~就、後麵補的手續。”

老頭:“.…..!!!”

肉眼可見的老頭血壓開始飆升,整個頭上開始呈現猩紅色,嚇得阮林鳶趕緊拿來毛巾,直呼冷靜!

校長跟楊教授顯然也被嚇到了,好在家裏今天突然備了家庭醫生,吃了一粒藥丸,緩了半個小時左右,老頭也漸漸平穩下來。

血壓才剛一平穩,老頭又提了口氣,剛要說話。

聽見旁邊的人大喝了一聲,情緒比他還激動。

“校長!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呢?”阮林鳶痛心疾首的看著兩人,“我是木雕係的人,你們要調用我,怎麽都要經過我師傅的呀~”

說話間,阮林鳶給兩人使了個眼色,然後繼續悲痛道:“我們家老頭,一生都奉獻給了學院,你們這樣厚道嗎?覺得合適嗎?”

“好在,我們老頭今天沒事,要是真的有個好歹,還讓不讓我們家師母活了?”

“我們家師傅,是多麽大度,多麽明事理的人?如果好好說,他保準能答應我去支援的,再說了,數學係就沒別人了麽?非要我們木雕係的去麽?,沒我們木雕係的就不行麽?”

楊教授耿直,抬頭,很果斷的說:“真的不行,試了好幾年了,要不我也不能出此下策啊。”

阮林鳶:“......”

叉腰,阮林鳶擺出無可奈何的表情,“行吧,這回就算了,以後,有事情一定要跟我們師傅說,我可是一切都聽他的,他這樣一心為了學院的人,能看你們撲空嗎?能幫忙的,我們肯定會幫忙的~對吧~”

阮林鳶乖巧的看著老頭,“師傅,要不,咱們就幫幫人家,助人為樂?你別擔心,我應付的過來的。”

老頭憤憤的看著麵前的兩人,知道木已成舟,也明白了阮林鳶的態度。

梗著脖子,擺擺手,示意隨便她。

見人鬆口,校長跟楊教授臉上開出一朵花來,連連道謝,阮林鳶趕緊趁機簽了同意書,趁勢送兩人出門。

回來,剛走進門半步,映入眼簾的就是老頭幽深的目光。

“現在主意大了,管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