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我們還沒到,估計還有六個小時……”還沒說完,楊女士的聲音擲地有聲的傳來,“你該幹嘛幹嘛,整天催著我們幹嘛?”
阮林鳶:“……”
之前,可是母親責罵說她都不歸家的。
現在,她倒成了沒人理的那一個了。
放下碗筷,阮林鳶跟王媽要了個家裏的備用手機,給三哥發了個語音,才放心上樓入睡。
*
一覺好夢。
伸手點開手機,空無一物的頁麵,幹幹淨淨的。
這會楊女士等人應該已經到美國了,已經熟門熟路在這種,需要她這個親娘指路的地步了麽~
阮林鳶一邊瞄著手機頁麵,一邊刷牙。
直到早上冗長的會議結束,她的手機都沒有響過一聲。
走在前頭,阮林鳶盯著手機,突然轉頭,“橙子,你打下我的手機,好像手機壞了……”
橙子:“哦……”
“叮鈴鈴-----”
橙子:“師姐,沒壞啊,信號也正常。”
阮林鳶:“……”
*
楊女士一出國在辦羨羨將國籍轉回來的事情,除了要她作為監護人的身份簽下同意書。
整整一個禮拜,她都沒有接到楊女士跟三位哥哥的電話。
偶爾她打視頻電話給羨羨,出現在視頻的那頭的臉必定是楊女士。
搞得她都不敢打視頻電話過去了。
本想著要不要親自去一趟美國,場館工地那邊卻出事了。
場地剛剛建起地基,隔夜卻塌方了,好在沒有人員傷亡。
阮林鳶接到消息便趕往現場,塌方的地方圍了一圈人。
包工頭王工:“你們買的什麽材料!我是不是多次強調,阮主席說了材料都需要用最好的,你們吃回扣也應該有個度!”
帶著安全帽的李工瞪著圓眼,“放屁!我哪次不是按照你們給我申購單采購的材料!你們的操作有問題,導致塌方,拖延進度,別想把鍋甩到我們身上!這次塌方事件!你們工地建築負全責!”
包工頭王工:“操作有問題!我們在吃這行飯是從祖師爺就傳下來的!是我們的問題!上次我就反應過,城東的那家材料質量低劣,承重更不行,你們不聽,非要那家買,別以為我不知道,不就是因為那家給的油水多嗎?誰不知道啊!”
李工怒了,揚著拳頭,眼看著雙方就要打起來。
阮林鳶扶著安全帽趕緊上前勸阻,“先停!”
見阮林鳶來,拿著鐵錘一臉憤憤的雙方人馬才停下來,異口同聲:“阮主席,你來評評理!這事怎麽處理?!”
阮林鳶看著坍塌下來的石塊,緊緊鎖眉。
“你們都先回去吧,”阮林鳶沉穩道:“不是誰的聲音大就占理的,事情我會徹查清楚,這個場地我耗費心血,相信你們也是,我請了有檢驗的李工來,倒時候一應的檢測都會按照程序,事故緣由,我也會調查清楚!大家都先回去吧。”
李工:“可是阮主席,要調查,場館的進度一定會受到拖延的呀。”
阮林鳶拿著碎成兩瓣的石塊,“拖延就拖延,我不能由著隱患繼續存在,這錢,我楊氏賠得起,但,在這其中的蛀蟲,我楊氏也絕不放過。”
轉過頭,阮林鳶看著麵前的工人,擲地有聲道:“期間工人的損失,我會照付,但是----”她拖長著音調,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真心實意為我們楊氏幹活的人,我們不會虧待,若想著渾水摸魚,欺負我是個小姑娘涉世未深的話,那我想,這人的算盤是打錯了,今天我話放在這裏,這件事情,我一定徹查到底!”
在場的人麵麵相覷,包工頭咬咬牙,“行!阮主席您查!我帶著這幫兄弟是從一開始就跟著我的,品性我絕對信任!我們沒做過,就不怕您查!”
“結果,您通知我們一聲!”
說著,揚手讓兄弟們跟著走了。
李工撇了走遠的包工頭,趕緊走到阮林鳶麵前。
“阮主席啊,你怎麽就讓他們走了呢,這群農民工,當初我就說了,不要用這麽沒什麽資曆的包工頭,您不信,你看現在出事了吧?我建議您也別查了,我手上有幾個認識的老包工頭了,做事老練,您放心絕對把您交代下來的活做的穩妥,我立馬給您聯係去?”
阮林鳶將手裏的碎磚塊丟下,輕輕擦拭著手裏的灰塵,“先停停吧,事情總要清楚了才能往下做,我楊氏有錢,但也不能這麽糟蹋。”
楊工再要說話,阮林鳶便冷著臉走開了。
這個采購李工是之前母親認識的一位伯伯介紹過來的。
母親特意打了電話交代,她也不好拂了母親的意思,還來不及做盡職調查,人就拿著合同上門了。
合同裏居然列示了采購跟建築工程他們都要了。
她是沒有做過這樣大的工程,可是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采購跟建築一起,那等於自己掏錢往別人兜裏塞了。
借口合同簽不在公司,拖了又拖,直到母親又打電話來,阮林鳶才無奈勉強讓人選了一個,簽了合同。
采購油水多,阮林鳶也是知道的,水至清則無魚,阮林鳶本想著,若不是貪的過火,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結果----
這才剛開始,就出事了。
阮林鳶正想的出神,後頭的李工又跟上來,神色間剛剛的客套不在,“阮主席,我是本著您母親的麵子,才接的這個采購累活,您若是覺得做的不合心意,那就辭了我們,橫豎你們這錢我們不賺了,免得好像我們貪了你們楊氏的錢似的。”
“當初,我簽合同的時候,您母親可是說,什麽樣的材料最好,就上什麽樣子的,楊氏不缺錢,現在因為這樣的一點小塌方,您就停工,我後邊跟供應商的貨怎麽接?您年紀輕,不懂事,我不怪您,但、還是要提點您一兩句,免得----回頭您母親怪罪~”
陰陽怪氣的話,橙子聽得冒了一頭火,擼著袖子就要上去,被阮林鳶一把攔下。
阮林鳶並不惱,對著李工和善一笑:“無論您怎麽說,即便您是母親請來的,事情都是要查清楚的,若事情跟您無關,您到時候要毀約,我這裏可以先答應您,若有關係,您可能就無法走的這樣輕鬆了。”
見人要惱,阮林鳶笑笑補充著:“當然,我隻是假設,您是母親舉薦,這事跟您肯定是沒關係的,對吧~李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