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漢接到消息,整個人都是懵的。

不讓走了?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敲定了,研究院的領導忽然找他,說工作有變動,需要另外一個合適的同事去。

他……十項全能。

能有比他更合適的同事。

雖然他也沒有很想去,可是,他已經跟傅言說了,而且保證會在短期內還清房子的貸款。

外派的工資跟國內肯定是沒辦法比的。

一時之間,陳光漢不知道要怎麽去跟傅言交代。

問了領導事情還有轉圜的可能麽?

領導兩手一攤,說那個頂替他的同事,一早被私人的飛機送往非洲了。

陳光漢整個人愣在原地。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

他無奈極了,可也隻能被動接受,其實,他也並沒有想離開這裏,隻是之前覺得,傅言找到了合適的人,他們之間發生過實質的關係,他作為男人,理應離得遠遠的。

在得知小魚兒不是傅言男友後,他其實就已經不想走了。

或者說,他以後也不打算走了。

明明擁抱過的人,都沒有在一起,那以後,傅言會選擇什麽樣的人,能不能幸福,都是他要確保的,他不會再走那麽遠,在無能為力的地方,以後她要是當真有事,自己也沒辦法及時趕到。

可是。

房子的事情,很棘手。

他不知道怎麽跟她開口。

渾身上下,加起來,他現在一共不到一千元。

他思來想去,還是準備去找傅言坦白。

人站在工作室門口,遲遲不敢進去,還是裏麵的人喊了他一聲,陳光漢才推門走進去。

“呦~要去非洲的人來了,”傅言笑的清朗,“我等著那個房子拿去賣呢,早點走吧,我好約人看房。”

阮林鳶坐在一側,淡笑不語,權把自己當空氣。

傅言看著這二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要走!

不是要走麽?!

這輩子都讓你走不掉!

陳光漢有些局促跟尷尬,“沒去非洲。”

“啥?!”

“沒去?”

“你不是做夢都想去麽?”

“為什麽不去了?”傅言從兜裏拿出那枚鑰匙,“我都約好了人,等著賣呢。”

陳光漢咬了咬唇,低低的“嗯”了一聲,“那我去想想辦法。”

傅言沒有說話。

陳光漢垂下眼走了。

阮林鳶的眉頭緩緩蹙起,看著氣呼呼的傅言,淡道:“這位女士,提醒你一下,過了。”

傅言看過來。

阮林鳶:“差不多得了,他沒背景,什麽都沒有的,能這樣可以了,再過就是欺負人了,去哄一下,別真鬧出什麽事來。”

傅言沒動。

阮林鳶點點頭,“行,到時候別後悔。”

傅言“蹭” 的一下站起來,追了出去。

“喂!”

傅言站在大樹下喊他,前麵的人轉頭,傅言雙手放在兜裏,慢悠悠的走到他跟前,“真不去了?”

陳光漢:“嗯,不過我會想辦法的。”

“有個來錢快的,”傅言笑眯眯的看著陳光漢,勾著他的呢子薄外套,“要不要試試?”

陳光漢:“什麽?”

傅言:“做我的情人,我定時給你錢,把你養得白白嫩嫩的,怎麽樣?”

陳光漢默了默,“可、你之前說,不願意在繼續了。”

傅言哼笑了聲,“不是看你可憐麽?願不願意吧。”

陳光漢覺得荒唐,可他願意,他打心裏不願意傅言跟別人有牽扯,“還是之前的約法三章麽?”

傅言想了一下,“最後一條,不行。”

“情人,就是我可以有別人,別的男人。”

陳光漢抬眸看她,眼底大震,心仿若碎成了一片,身側的手攥拳,“不行。”

“有了我,不能有別人。”

這次傅言不打算被他繞進去,“情人,你知道什麽叫情人麽,就是隻發生那種關係,但是不會隻有你一個人,我以後會結婚,會生子,會經曆人生許多事情,但是,不是跟你。”

傅言隨口說著刺人的話,眼見著陳光漢眼睛裏的星光一點點暗下去,她心慌,卻不可抑製的說著難聽到極點的話。

“要發生這些,自然是要跟別人發生關係的。”

陳光漢靜默了很久。

手背的青筋凸起,眼底覆上猩紅,傅言有些後怕了。

良久後。

像是從牙齒縫隙裏發出的聲音,很輕,像輕飄飄的羽毛般,陳光漢說:“如果是這樣,我拒絕,我走了。”

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傅言氣急敗壞,她就是說說。

她沒想找別人,也沒想要跟除了他以外的人在一起。

這人就是個木頭!

傅言憤憤的回工作室,阮林鳶眉眼清淡的看了她一眼,“去跟他說,最後一條,答應,你又不找別人,你在這種事情上占便宜幹嘛?你到底是不是傻。”

傅言梗著脖子。

心裏難受極了,她就是想作一下,她自己都控製不住。

阮林鳶看了她一眼,給陳光漢打電話過去,電話很久才接通。

“喂。”

“傅言說三條都答應,晚上你來工作室接她去吃飯,好幾天沒吃好了,都瘦了。”

電話裏的人沒有聲音,阮林鳶徑直掛了電話。

“行了,差不多得了,好好過日子吧,他也不是沒有脾氣,”阮林鳶說:“你之前的火也該消了,他不容易你知道的,給你的是他的全部了 ,如此浮躁的世間,有人能這麽對你,不枉此行了。”

傅言渾身的跋扈沉靜下來。

良久後。

悶悶的應了聲:“嗯。”

默了默,傅言看了眼阮林鳶,“他剛剛沒答應,你說他會回來麽?”

畢竟,她才胡說八道了那麽多話,如果是按照她的脾氣,打死都不會來了,好丟臉。

阮林鳶看了一眼傅言,樂了。

“不來就換人,你剛剛在外麵不是很硬氣麽?跟別人做那種事情,虧你說的出口,他生氣也正常,你要那麽不在乎,趁早換人算了,省的彼此都難受。”

傅言頓時很緊張,“你是不是也覺得他不會來,所以才主動掛了電話?”

阮林鳶:“放心吧,那傻子會回來。”

能把渾身家當都交托出去的,那麽愛,自尊又算幾何呢。

果不其然。

臨近下班時間,在傅言的忐忑中,陳光漢遠遠的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