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光漢一早就來了。
傅言睡不著,下樓的時候,陳光漢已經將打包帶裏的東西拿出來,整齊的放置在桌麵上了。
聽見聲音,陳光漢抬頭,見是她,彎著眉眼笑成了最好看的樣子。
傅言忽的被這樣閃亮的笑容怔了一下,停在樓梯的某一節,愣愣的看他。
陳光漢被她的反應逗笑,緩慢的上前走了兩步,在低她兩節的樓梯停下,右手一抬,寬大的手掌在她麵前攤開。
帶著某種深意。
傅言隻覺得心口的“砰砰”跳的很大聲,她想掩飾些什麽,起碼讓自己目前看來不那麽愚蠢,可是,又好像什麽做不了。
隻能跟著陳光漢的步子,一步步往下。
然後走到他身前。
“早。”他說。
傅言還有點愣,呆呆的說了個:“早。”
陳光漢的嘴角彎起一抹幅度,剛要說話,樓梯口傳來輕咳聲,傅言有些心虛的,卻還是緊緊握著陳光漢的手。
她的手很暖,陳光漢的手心冰涼,可她一點兒也不想鬆開。
傅爸眸光悠長的從樓上下來,視線在兩人的臉上停頓了一會,而後下移,落在兩人緊握的手上。
陳光漢長得很直,麵容鄭重的叫了聲:“叔叔早。”
傅爸的視線還是落在兩人緊握的手上,帶著點克製的不悅,陳光漢給傅言遞了個眼神,緩緩的鬆開了傅言的手。
傅爸的麵容這才緩和了些。
不過他沒有說話,看了傅言一眼,目不斜視的往餐廳方向去。
他在位置上坐下, 傅言拉著陳光漢在同一側坐下。
傅言剛要說話,傅爸拿起一杯濃豆漿,聲音低冷,“食不言寢不語。”
傅言隻好皺著鼻子“哦”了一聲。
沉默又漫長的一頓早飯。
傅爸慢條斯理的吃完,用紙巾擦拭嘴巴,陳光漢同時放下了筷子,傅言早就沒心思吃了。
“你跟我來一趟書房。”
這話是對陳光漢說的,“我也要去!”傅言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帶著緊張。
這會兒甚至忘記了,當初豪言壯誌結婚的時候,氣焰是多麽囂張。
“你跟過來幹嘛?”傅爸皺眉。
“我就要跟,”傅言抓著陳光漢的衣袖,生怕他被欺負了一般,從剛剛的傅爸的反應了,她怎麽也不可能天真的以為,傅爸會喜歡陳光漢,可是,明明之前帶回家的時候,還是喜歡的,傅言不解其意。
但是,她不敢冒險讓兩人獨處。
目前看來, 傅爸隻以為他們兩人在談戀愛。
僅僅這樣,傅爸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陳光漢是個不會迂回的,如果直接說領證了,估計傅爸要生好久的氣。
傅言扯著陳光漢的衣袖不肯鬆手,“就在樓下說,家裏又沒有外人。”
陳光漢笑了笑, 低頭眼神寬慰傅言,“沒事,相信我會處理好?”
傅言依舊進攥著陳光漢的衣袖,“不要,就在樓下說。”
這是自己的女兒,如果是別人,傅爸也不介意調笑上兩句,不過這會,他完全笑不出來,還沒嫁人就已經胳膊肘往外拐了。
傅爸的臉色一度沉冷。
“爸,就在樓下說,而且……”傅言思肘著,要不要直接說出實情,讓傅爸會因為這會陳光漢已經是她名正言順的女婿而網開一麵,可是氣氛僵硬,她屬實不敢說。
傅爸最終拗不過自己的親生女兒,隻好憤憤的看著兩人,移步到沙發上。
剛坐下,傅爸便對著傅言嚴苛道:“你閉嘴,什麽也別說。”
傅言難得看到傅爸放下臉色的樣子,心裏有點慫,隻能“哦”一聲,表示知道了。
“在一起了?”
陳光漢點頭,“嗯,在一起了。”
“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麽?離傅言遠一點,你當做耳旁風?如果我想的話,我可以讓你在無論世界的那個角落,你都活不下去,讓你賴以生存的本領形同虛無。”
傅言頓時瞪大了眼睛。
按照這個話語,兩人之間見過,甚至就他們之間的事情交談過。
而傅爸,反對?
陳光漢微微一笑,“我知道,我努力過,更知道,您不滿意我,是因為幾年前我跟傅言分手的事情並不愉快,關於這一天,坐在您的麵前來,是想告訴您,我會努力彌補從前帶給傅言的傷害,我……”
陳光漢頓了一下,“我可能有的也不是很多,跟您更是無法比較,但是……既然您當初找過我,在不知道我跟傅言的事情之前,是同意我試試的, 那麽我懇請求您,再給我一個機會,我努力的,
您之前說的條件,我答應。”
傅言皺眉看向陳光漢:“什麽意思?”
“答應什麽?”
聽這個意思,傅爸之前找陳光漢,並且同意陳光漢追她?後來,因為發現他就是辜負了傅言的那個前男友,然後,勒令他不準在接觸她?
傅言呆了好一會兒才理清目前的情況。
她完全不知道兩人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有過這些交際活動了
而且。
陳光漢答應了什麽?
從陳光漢這樣鄭重的表情來看,絕對不是賺錢這些之類的,傅言的心底“咯噔”了一下。
看向陳光漢,“答應了什麽?我跟你在一起,沒有要你答應什麽?”
陳光漢笑笑,對著傅言輕輕搖了搖頭,“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傅爸冷哼一聲,臉色並沒有因為陳光漢這句話緩和,“答應?那是之前的事情,在我還不知道你跟言言談過戀愛,害她那麽傷心的男人之前,我確實同意,我也很欣賞你的才華,不過現在看來,你也不過是俗人,配不上我女兒。”
陳光漢默了默,從兜裏拿出那間房子的鑰匙,跟辭職審批報告,“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都無濟於事,我已經從研究院辭職,房子……是我目前能給傅言的唯一保障,不過,往後我會努力,達到您的要求,如果可以,我可以到您的公司,從基層做起,期間如果您有什麽不滿意……我可以改。”
傅爸的視線掠過那張蓋了好紅色印章的辭職表格。
房子的鑰匙上標注著市中心的建築,看的出來價值不菲。
研究院的人不可以接外快了,按照目前的估值,估計他的錢也都扔到這裏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