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換了行裝,偷偷潛進了那太監房,卻晚了一步,房中的東西被翻得一團亂,碧綠仔細找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手帕。聽到外麵有腳步聲,忙飛身從窗戶外跳了出去。

楚千夏在房中不停的描著一個靜字,還不見碧綠回來,心卻無法安神。當最後一個靜字落筆那一畫毛筆一歪,她才恍然大悟:遭了!她算錯了一步,敵人正等著她往陷井裏跳呢。碧綠怕是已經被抓到了!

楚千夏扔下毛筆,將那紙揉成一團,一扔,一聲令下:“來人,擺駕去乾清宮。”

兩個宮女和太監開始忙活著護送她去乾清宮。心裏各自暗喜,這下好了,皇後和皇上冷戰都好些時日了,終於可以拔開雲霧見天明了。

沈昭正在會見大臣,安德海掩不住喜悅,奔了進去稟報:“皇上皇上,皇後求見。”

沈照一聽,臉上立馬大見神采。但外表依然冷酷:“叫她在外麵候著吧。”

“是,皇上。”安德海剛轉身又被沈昭給叫住了

“安德海,領皇後在後院,說我馬上就到。”

“是。”安德海笑著退出大殿。

幾個大臣私底下眼神交流了下。

打發了眾大臣,宗人俯的烈大人又來求見,沈昭一下子脫不了身,烈大人把事情的原由稟報了一番。然後把那簪子遞給沈昭

沈昭神色一緊,烈大人隻是看著他不說話,隻說了句:“我等已將碧綠拿下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這類事情說白了就是掉腦袋。到底該怎麽著還得看皇上的意思。

沈昭把那木蘭簪子收了起來,對烈大人隻說了句:“此事與皇後無關!。放了碧綠。”

那烈大人便明了聖意,“遵命,皇上,臣知道該怎麽做了。”

“下去吧,務必把事情查清,聽著,真相隻能讓朕一人知道!務必做到滴水不漏!”

“是,皇上。臣告退。”

沈昭盯著那玉蘭簪子,拿起一把小刻刀,快速的在上麵刻了個細小的昭字。然後火急的趕到後院行宮。見楚千夏一身素靜,頭上並無戴任何發飾,一頭白發盤起,淡淡的立在一排書架前,打量著一本本古書。素而淡雅。

見到她的白發,沈昭內疚不已,他早已派人去找各地神醫來治她的頭發,但都沒有效。

如若不是他,她也不會一夜白頭!

沈昭朝她走了去,心中有千言萬語,卻終究什麽也說不出口,隻有一聲輕輕的呼喚:“千夏。”雖然簡短卻是飽含了柔情萬種。

楚千夏緩緩回頭,看向他。

沈昭從袖口裏掏出那玉蘭簪子插在她頭上,細心叮囑到:“可別再弄丟了。”

楚千夏一聽他此言,猛的取下那簪子,在手心細細端祥。隻見那簪子上被刻了個昭字。那一瞬間,摸著這冰涼玉蘭簪子,楚千夏熱淚盈眶,原來他什麽都知道!

兩行淚從眼眶滾了出來,她望著他,問:“宗人俯的烈大人求見過你了?”

沈昭單手背後,用手指刮去她臉上淚珠,微微一笑:“嗯。我隻命令他做到此事與皇後無關。放了碧綠。”

“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問我是不是我做的?”楚千夏一開口,又兩行淚湧了出來。

沈昭細心的摸著她一頭的白發,將她擁入懷:“傻瓜,我如果這點事情都不能相信你,我就不配做你的昭了。我在你的簪子上刻了個昭字,而當時大家看到驗屍官撿到的簪子上麵並沒有字,就算外人知道是我庇護你又如何,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你是我金元國高高在上的皇後,任何人都不得對你動歹念頭,更傷害不到你半根頭發。千夏,沒有我的允許,這簪子你不許取下來,我喜歡看著你天天戴她著。”

這玉蘭簪子是當初沈昭送給楚千夏的。既然沈昭立場這麽堅定,那麽手帕一事楚千夏也就不想再提了,免得再惹是非。

楚千夏含著淚在他懷裏點點頭。

“對不起。”

“對不起。”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了句對不起。然後便是纏綿的相望。當沈昭的頭靠下來想吻她時,楚千夏突然想到了他的唇肯定被麗妃親過,這些晚他都寵幸麗妃。她就無法接受,她推開了他。又恢複了那種冷淡。

“我累了,先回去了。”

“千夏。”

沈昭想留住她再呆多待一會,可是她已經走遠了。他盯著她的背影良久,看著她一點點的離自己遠去。那種即將失去她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安德海,把大內侍衛總管給我叫來。”

“是。皇上。”

楚千夏剛回到自己宮中不久,外麵就有了大動靜,隻見大內侍衛總管帶了一大隊人馬而來,

“參見皇後。皇上有令,派我等來守護皇後。”

碧綠玉西等所有人見這陣容都目瞪結舌。這大隊人馬把整個皇後宮保護得水泄不通,再有人想進來搗鬼,怕是插翅也難飛了。

碧綠一邊泡茶一邊對楚千夏說到:“皇後,你看,這皇上心裏還是最在乎你的。怕再有人來加害你,馬上派了這麽多大內侍衛來保護你。”

楚千夏坐在院子裏,看著外麵那一排排的侍衛卻眉頭鎖得極深,皇上這番大動作,派這麽多人來保護她,旁人眼裏看去隻知道這是皇恩浩**,皇上對她寵愛有佳,隻有她自己知道。沈昭派動了這麽多大內侍衛,個個都是高手,可見這次要加害她的人權勢不小。恐怕這事情還沒有完結!

黃昏時刻,一個公公來宣告,說皇上晚上要來與皇後用膳,可把宮女們樂壞了,這用完膳後肯定是要在皇後這裏歇下的了。

碧綠和玉西不停的張羅著,兩人開心不已,親自監督侍女們把**的被子什麽的通通換上新的,幹淨的。還特意擺了盆皇上最喜歡的秋菊。這夏天也真虧了她們倆,居然能弄到這開得正豔的秋菊。

看來這皇宮真是要什麽有什麽。

天色已黑,玉西領著一夥宮女太監候在外麵,伸長了脖子看,就是沒看見皇上的人影。回頭看看房中。

楚千夏坐在椅子上拿著本兵書看,桌子上早已擺滿了美味佳肴,這會功夫怕都要涼了。

碧綠著急的搓著手絹低咕著:“這皇上怎麽還不來呀?不會是又去麗妃那了吧。”

玉西忙說到:“別瞎說,小心被皇後聽了去,又要好生傷心一回了。估計是被要事纏身,再等等吧。”

碧綠點了點頭,擔心的回頭看了看房內一臉平靜的楚千夏。真是皇後不急可把她們這般宮女給急壞了。

碧綠提起裙擺走了進去,對楚千夏說到:“皇後,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楚千夏望了望外麵的天色,放下兵書,端起茶杯:“什麽話?說吧。你什麽時候學會跟這樣支支唔唔了。”

碧綠蹲在她身旁,給她捶著腿:“我的皇後呀,這後宮的女人地位要坐得穩就必須能長永的籠住帝王心。”

楚千夏的眼神又回到兵書上:“然後呢?”

“可這女人容顏總有衰老的一天,所以一定要趁年輕,趕緊給皇上生個皇子!”

撲哧!楚千夏嘴裏的茶噴在書上。看著碧綠笑了笑,用手指點了下她的額頭:“你呀,真是個鬼機靈。雖然辦法有點惡劣,不過說的話還是挺有道理的。”

“可不是嗎?如今麗妃那麽得勢,我真怕皇上去她那的次數多了,萬一真的讓她懷上龍種,您這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太平了。”

楚千夏放下書本,起身走到門口,玉西和宮女們對她喚到:“皇後。”

楚千夏淡淡的說到:“都這般天色了,大家別再等了,皇上今晚不會來了,都退下吧。”

玉西說了句:“皇後,還是再等等吧。皇上對您說過的話,什麽時候失言過。”

玉西是明理之人,有些話總是能說到楚千夏心坎裏去了。楚千夏歎了口氣,“玉西姑姑,那你派人去問下皇上吧。來還是不來?”

“是,皇後。”

玉西馬上派宮女梅子前去問話。這宮女梅子一路小跑到乾清宮,還沒進去呢,在外麵遠遠的就聽見裏麵皇上的大罵聲:“荒繆!皇後乃一國之後!仁心仁德。豈是他們口中所傳的白發妖精!**不堪!”

“皇上,請您聽聽民聲吧!濟州的這場瘟疫令百姓死傷不少!現在都沒能控製住!百姓民不聊生。憤怒不已,已經頻頻鬧事了,神算大師夜觀天相,算出金元國正是因為白發皇後的妖氣!才導致了這場瘟疫。隻要廢了妖後,瘟疫便可解除,百姓方才安居樂業。朝庭根基才能穩定。請皇上下令,廢除皇後!趕出金元國。”

梅子聽得腳一軟,安德海眼尖的看見是梅子,忙把她拉到一旁小聲的勸到:“你來幹什麽?快回去稟告皇後,就說皇上這有急事走不開。”

梅子嚇得嘴唇直哆嗦,驚恐的問到:“安公公,這般大臣在裏麵,真,真的是要逼皇上廢後?”

“噓!”安德海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恨鐵不成鋼的交待到:“你這小蹄子,你不要命了!小心禍從口出。”安德海又歎了句:“皇上剛打算去皇後那,誰知被軍機大臣,陳將軍等幾位大臣進諫,連合上奏說現在金元國上下,朝庭內外都說皇後是白發妖精,妖氣衝天,又是前朝皇帝的妃子,**不堪,有造反之心。要求廢掉皇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