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不由抬頭看去。
一道人影站在那位令老兄麵前。
“這位兄台!”那肖姓老弟眼見情形不對,想要起來勸扯一下。
“滾開!”那中年人一巴掌把肖老弟扇的飛了出去,足足隔了兩張桌子,這二樓頓時一片狼藉,眾人叫苦不迭。
“你,你,我……”令老兄也沒有了膽氣,竟嚇得說不出話來。
“你什麽?你多大的膽子!竟敢在這裏妄議青衣派的事?”那中年人沒事一樣的淡淡的說。
令老兄一聲不吭,倒不是他不想為自己爭辨,隻是膽氣跟不上。
那中年人沒急著動死,倒是從身體散發出一股真氣來,那竟是龍淵境一級的氣勢,龍脈境散發的是真力,隻有龍淵境才可稱作真氣。
“天啊!竟是龍淵境一級的真氣。”旁邊有人識了出來,眾人聽聞又急切退開,隻把中間空了出來。
謝玄倒成了距這兩人最近的。
中年人雖然沒有正眼去看謝玄,也知道那裏坐著一個人。
但他既沒有對令老兄動手,也沒有找謝玄的不是,而是強化了他的真氣。
終於有人難堪重壓,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是令老兄的。
謝玄突然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那中年人的真氣也為之一頓。
他終於轉過身來,盯著謝玄:“你不怕我?”
“我為什麽要怕你!”謝玄早用龍脈境八級的手段護住了全身,“殺人不過頭點地,這人不過是背後閑聊了幾句,你已經震傷了他的經脈,難道還想要了他的性命不成!”
“我說要了他的性命又如何?”中年人明明言語中動了殺機。
“我就在你跟前!”謝玄移步過來,絲毫無所畏懼。
“憑你!”中年人笑了。
謝玄沒有說話,他現在雖然可以逆戰三級,但對方到底是龍淵境的修為,這就不是級別的差異了,而是境界的不同。
“也罷!這可是你自找的。”中年人狠狠的笑著說:“記住我的名字,青衣派張桐,也好讓你死個明白。”
張桐慢慢舉起手來!
“住手!”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大喝,又一個中年人從威風樓外直接飛了進來。
張桐和謝玄都沒有急著動手,謝玄當然知道自己不是這張桐的對手,反而後撤了一步。
“這人竟是龍淵境四級!”小石頭突然在謝玄的肚子裏說話。
“龍淵境四級!難怪我看不出他的修為,差得太遠了。”謝玄感歎人外有人。
“你是青衣派門下?”那中年人長得雄壯有力,滿麵長須,卻又平和無比,給人一種極踏實的感覺,一襲粗衣也沒能遮掩那不凡的氣度。
“在下青衣派張桐!”張桐見了比自己厲害的角色倒是突然間有了禮貌,但身為青衣派門下的那股傲氣卻還在。
“高家莊外死的那些青衣人是你什麽人?”中年人直截了當的問。
“正是在下的師弟們!”張桐倒也不怕那中年人,畢竟青衣派的弟子怕過誰?
“很好!我讓你三招!”中年人淡淡的說。
“什麽?”張桐吃了一驚,他可不是中年人的對手。
謝玄倒是又退了兩步,正好又回到自己的座上,還給自己加滿了酒。有熱鬧看,不亦樂乎?當然得有酒助興。
“你是什麽人?”張桐喝問。其實他是在暗示對方,不要忘了他張桐是青衣派弟子。
中年人一聲不吭,看似懶得理他,實則是鐵了心要找張桐的麻煩。
“好!老子今天讓你見識一下青衣派的手段。”張桐知道今天難以善了,隻得拔劍出來,手心一挽,刷刷刷三劍出手,“將心問月”、“傲擊長空”、“刺天一劍”三招接連出手,倒也聲威浩大。
“三招已過!”
中年人卻突然消失了,隻留下這一句話。
張桐隻覺得頭皮發麻,中年人的手掌正貼在他的背心,隻要他掌心真氣稍稍一吐,他張桐立時就得了帳。
“好漢饒命!”張桐臉色蒼白。
“你剛才草菅人命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這一句話?你們青衣派的弟子在高家莊所行惡事你知道不知道?有沒有勸阻他們?”中年人仍是不鹹不淡的說。
張桐無話好說。
既然無話好說,中年人也不客氣,掌心向外一送,張桐悶哼了一聲,找他的師弟們去了。
中年人也不作停留,衝著四周團了個揖,又飛縱出去。
中年人連連躍過幾處院子,才落了下來,停在一條小巷子中間,衝著裏頭喝了一聲:“什麽人?”
謝玄笑著現了身。
“你是何人?”中年人皺起了眉頭,他在威風樓上見過謝玄,對他印象不錯,卻不知道謝玄為什麽要跟著他。
“高成明高大俠,晚輩謝玄有禮了。”謝玄恭恭敬敬的作了個揖。這個高成明是位極重要的人,今日一見,說什麽也不能輕易放過。
“謝玄?”高成明略一思忖,“可就是那一招廢了小霸王程頂的謝家四少爺!”
“正是在下!”謝玄想不到自己已經小有名聲。
“好,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高成明言罷拱了拱手,“高某有事在身,請恕罪了!”
高成明轉身要走。像謝玄這等紈絝子弟他堂堂的高成明怎會放在眼裏。
“高大俠且慢,晚輩有要事相商!”謝玄不敢去追,隻能提高了聲音。
“哦!”高成明猛的又轉回身來,一雙虎目盯住謝玄。
好強的眼神!這雙眼睛就足夠殺死人。
謝玄不怕,他知道高成明是個怎樣的人,上一世兩人合作的太晚,這一世可不能再次錯過。
“何事?”高成明的語氣緩和了很多。
“此處不便,還請高大俠移步!”謝玄又是一揖。
高成明的臉色又是一陣陰晴不定。
“高大俠可知高風?”謝玄無奈之下隻得使出最後一招。
“你怎麽知道?”高成明厲聲道,這事關係著高家莊一莊之人的生死。
“在下就是高風!”謝玄不得不說出自己身份。
“何以為證!”高成明不敢輕信。
謝玄又說了幾件高家莊的事,高成明才信了幾分。
“你跟我走!”高成明前頭帶路。
“這人好傲氣,是個什麽來頭?”小石頭有些聽不下去了。
謝玄一邊趕緊跟上,一邊給小石頭解釋了幾句。
高成明帶著謝玄去了一處小小的院子,院子裏隻另有三個人,兩個女人,一個半大的小夥子。
高成明也不跟他們介紹謝玄,直接引進了一間小屋。
“不知公子所為何事?”
“想來高大俠也知道時下晉國的內外處境吧!”謝玄以此作引。
高成明看了謝玄一眼,那眼神裏分明是不屑,一個世家子弟,難道比他高成明知曉得更多不成,所以他隻是接著點了點頭,示意謝玄說下去。
“既然如此,謝玄就直接說了,丞相想練一支精兵,前擋秦國猛虎之師,內定桓溫叛亂之禍。”
哪裏知道高成明不為所動,“據成明所知,晉國雖然是武帝之時要弱上一些,但仍有土地數千裏,帶甲百萬,更有禁軍十萬,各地精銳也有二十萬,即使是丞相要練一支精兵,卻怎麽找到我這一介布衣?”
高成明的話裏雖是拒人千裏,謝玄卻更有把握了,隻因這高成明話裏不再稱謝玄為“公子”而改稱為“小兄弟”。
“實不相瞞,南人雖多,卻是承平久矣,難堪大用,用之護護糧草、保保境內已是盡全力方可為之,至於兩軍對壘廝殺,非北人不行。”謝玄進言道。
“我聽說謝家就是北人,你家謝石謝老三不就在前線搞秦?再有那桓家,也是世家大族,帶了北方精兵十萬鎮守荊州,更兼有天下兵馬大元帥之名,領著百萬甲士,放之天下,隻這兩人,就難尋敵手!”高成明不為謝玄所動。
“大俠此言差矣!不瞞大俠,那桓溫之圖謀,敢問高大俠竟無所知?晉國危在旦夕之間。”
“桓溫之反意,天下盡知,隻不知小兄弟你這意思可說與謝丞相聽過?”高成明還是不能放心。
謝安的威名不隻晉朝盡知,中原諸國也是朝野皆聞。
“不敢相歁!謝玄之意,丞相盡知,這幾天就要請旨令謝玄權充池州團練使,要練精兵出來!”謝玄一咬牙,道出了這段,到底謝玄隻是十四五歲的孩子,想教高成明這等人物相信軍國大事並不容易,唯有借助謝安的大名。
“噢!”高成明聽到謝玄這話,也是一陣震驚,他想不到謝玄一個十四五的孩子竟作了池州團練使,要說這職務並不高,但卻是軍職,還是前線練兵的軍職,那些有權有勢的官宦子弟是斷不會去此處的。謝家從來不會無故提攜自家子弟,如果謝安這樣做了,隻有一樣,那就是這謝玄的確有過人之處。
“池州!”高成明也注意到這個地方,一雙虎目又盯著謝玄道:“若是桓溫由荊州進擊建康,小池池州一線可是必經之地!”
“高大俠果然見地高遠!”謝玄麵不改色,淡淡的笑道。
“隻是謝兄弟可進軍營入過訓?”高成明直指謝玄的弱點,謝玄總不能說自己上輩子引過軍馬打過惡仗吧!
“謝玄已請了劉牢之先行前往那池州,招兵買馬,練習陣法,打造兵器。至於謝玄,一矣此地事了,自會與劉將軍會齊池州,放馬小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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