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出 手

鐵屍鬼段憫帶著人一路上行,轉瞬即到一片開闊場地,抬眼一望,見有十來個男女老少之人聚在一起,不由得大喜道:“妙啊!空跑了這幾天一無所獲,今日卻不虛此行。你們看!你們看!有男有女尚有兩個娃娃。哈哈……哈!”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狂放笑聲傳得老遠,在廣場石像前送行的方寶兒等人聽得清清楚楚,驚駭之餘,齊都往發笑處望來。隻見一個黑大個,臉長得三分像人七分倒像鬼,打扮更是離譜,胸前竟掛了一個啃的都是牙印的半瓢腦袋,可知此人平時沒事就捧個骷髏頭解饞,一見就是窮凶極惡的歹人。其時薑文冼帶著方仲尚未離開,見這十來個怪人湧到,也一時不走,站在一旁觀看。

劉老作為一村之主,見有生人來此,情況不明之下,禮數還是要周到的。劉老一拱手道:“各位好漢麵生的很,不知來此有何貴幹?”鐵屍鬼段憫道:“我路過這裏,肚子饑了,見有幾戶人家在此,特來向你們討個施舍,不知道你們肯不肯給?”言罷,與眾手下擠眉弄眼的嬉笑。

劉老也知這群人不是好人,為了息事寧人,隻得道:“麻煩各位稍等,我囑咐幾個人回去拿一拿。”打眼色,讓幾個女眷先走。不料那醜鬼見鍾顏等人要走,叫道:“且慢!”劉老皺眉道:“不知還有何事相求?”鐵屍鬼段憫伸手一指鍾顏,**笑道:“誰說肚子饑就一定要吃東西,我看那位小娘子就很對我胃口,你把她叫來讓我解解饞罷!”

這話一說,在場的村民勃然變色,劉老強忍怒氣道:“望閣下自重,有夫之婦可是隨意調笑的。”鐵屍鬼把眼一瞪,罵道:“誰與你說笑!不止那小娘子留下,那幾個細皮嫩肉的也都留下了。”一眼覷見方仲與薑文冼站在遠處,又道:“還有那娃娃,你背個包袱幹嘛?別想逃走!全都留下了。其餘的人隻要不來煩我,我也不來殺你,就全都自刎好了!”

眾人大怒,這家夥分明就是找茬,人群中王小哥憤而出聲,罵道:“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胡說什麽?這裏不歡迎各位,你們滾!”話音未落,鐵屍鬼惡狠狠道:“你說我什麽?”

王小哥罵道:“我說你人不像人鬼不像……啊!……”刀光閃過,王小哥慘呼一聲栽倒在地。鐵屍鬼抖去手中鬼頭刀血跡,狠狠道:“我最聽不得人說我難看!”劉老、方寶兒等人都是出來送行的,身邊未帶兵刃,見一言不合已經動手,擼胳膊挽袖各拉架勢警惕。

“難道要爺爺親自動手?哈哈……,小的們,上!!”鐵屍鬼段憫見這群人並不畏武力恐嚇,索性呼喝手下人行凶。一眾手下聽得號令,拽兵刃上前動手。村裏總共才幾個男丁,加之又無兵刃,場上又多了幾個婦人,根本展不出手腳,幾個回合下來,蔡王二位相繼被毆倒地,**哭叫聲一片。薑文冼與方仲就在一旁,幾個役鬼堂的人跑來奔薑文冼就是一刀。薑文冼麵沉似水,輕輕把方仲拉到身後,緩緩解下身後厚劍,往手中一托,喃喃道:“數十年不用,都荒廢了!”

一個教眾道:“少羅嗦!”一刀劃下。薑文冼冷冷一笑,舉手中劍往那人就砸。薑文冼的劍雖有鐵色卻毫不亮麗,此時卻如一道灰色光芒直劈而下。刀劍相磕,灰色光芒毫不停留,破刀直入,那教眾尚未慘叫便已一命嗚呼!手中刀斷成兩截!另兩個役鬼堂的人“啊也!”一聲,為薑文冼一劍猛烈,駭得止步不前。眼見其它村民就要遭難,薑文冼一咬牙,忍住體內方才提氣時的劇痛,向另兩個役鬼堂的人衝去,刀光一閃,那二人終於慘呼一聲,躺倒在地。

慘呼聲一下驚動了其它人,鐵屍鬼段憫粗眉一皺,罵道:“哪來的刺手!敢傷爺爺的人。”本來圍捕鍾顏、豔紅的幾個教眾聽得慘呼,見自己人血濺當場,看薑文冼衣著樸素,必不是什麽了不起的高人,喊一聲,圍上來要亂刃分屍。薑文冼深吸口氣,心道不大開殺戒鎮不了這些人,拚了真元再次受損,在場的村民卻是不可不救,一握刀柄,作勢拔劍。原來他那厚劍非是劍身,不過劍鞘,真正的寶刃卻在厚劍之內,是一把子母劍!

仗著人多,那幾個教眾見薑文冼人單勢寡,各要爭功殺之後快,也好在壇主麵前露一露手段,萬一博得壇主一個歡心,賞個役鬼之法給自己,從此就可在同僚麵前吐氣揚眉。“殺!殺!”各舉刀砍來。方仲在後看薑伯伯一個力敵數人,又是擔心又是羨慕,小小心靈覺得薑伯伯英偉無比。其實薑文冼現在的表現尚無靜逸當日在洞口誅獸來的驚世駭俗,但在未見過場麵的方仲眼中自是了不起的英雄。

薑文冼眉目一軒,沉聲喝道:“電閃驚虹!”一道七彩光芒從薑文冼手中暴亮,如匹練,若彩瀑,橫掃開來。薑文冼手中劍一出鞘,立時與方才沉穩判若兩人,身影隨光芒流轉,如一道虛影晃過。疾衝!光芒斂去!“嗆!”薑文冼重又收劍入鞘,慢慢步回方仲跟前。衝前的數個教眾呆塄片刻,噗!噗!噗!……胸前背後鮮血標出,死屍栽倒!

這一出手,技壓當場,劉老、方寶兒等人均為薑文冼這一擊之威而翹舌不下。鐵屍鬼段憫也是一驚,冷眼斜視薑文冼,淡淡道:“看不出來,這偏僻之地倒也藏龍臥虎,好,方才一擊卻是精彩,不知閣下又是哪個門派,讓我役鬼堂受教。”薑文冼以劍拄地,暗壓腹內絞痛,強笑道:“原來是役鬼堂的人,離教主近來可好,一向不見,不知是否一如往昔。”

鐵屍鬼段憫一驚,收起小覷之心,拱了拱手問道:“閣下與離教主是舊交麽?不知如何稱呼。”薑文冼道:“不敢,說不上舊交,卻是舊識。”鐵屍鬼道:“舊識?”薑文冼道:“不錯!”段憫歪頭想了一想,道:“沒聽說離教主有閣下這樣的舊識,不過你即說識得離教主,也罷,你自個走了便是,我不攔你!你也莫管今日之事。”鐵屍鬼也不知薑文冼是敵是友,隻是看他出手是個勁敵,情況不明不如放過了,日後打聽如果然真是本教朋友便罷了,如不是,以後再來尋他晦氣不遲。

薑文冼如何能棄這些人於不顧,見他為自己言語鎮住,隻得再次懇請道:“這些人於在下有恩,祈看在下薄麵一並放過了吧!”話完看鐵屍鬼如何回答,心中祈禱這鐵屍鬼善心大發點頭答應。

“哈哈……哈……!你當我是什麽人,我給教主麵子可不是給你麵子!你既不想獨自活命,也好,你就把命留下罷。”鐵屍鬼提鬼頭刀一指薑文冼,“不管你是敵是友,我倒有個法子讓你死心塌地為我教賣命!”

薑文冼心中一凜。果然那鐵屍鬼獰笑道:“你做了我役鬼,豈不是我教一生一世的朋友麽,想來就算離教主知道了也不會怪我。不過……,爺爺不收無名之鬼,要挑那有潛質的,我要先掂量掂量你本事,若果然適合,我就把這寶貝葫蘆讓你安個家如何。”言訖,提刀惡狠狠徑往薑文冼而來。

薑文冼心中叫苦。回頭低低對方仲道:“快帶了你父母速速離開!”方仲敬仰薑伯伯為天人,隻道薑文冼出手必可所向披靡,點頭道:“我曉得!”招呼身後那頭“大狗”往劉老、方寶兒處靠攏。場中血腥彌漫,方仲渾沒注意那頭大狗眼神有些淩厲,已不似方才的一臉憨像!

待方仲離開,薑文冼一橫鐵劍,對鐵屍鬼苦笑道:“且慢動手!本人一向疏懶,今日隻好臨時抱佛腳,待我先演練演練,理一理昔年所學,然後再來與你較量。”把劍東劈一下,西指一劍,數次劍擊地下留下數個劍痕。

鐵屍鬼段憫笑道:“可笑可笑!我當什麽高人,原來劍道也疏忽至此!”不住搖頭,抬手舉刀,作勢欲劈。

薑文冼演練完畢,收招退步,站在幾個劍痕之中,淡淡道:“請賜教!!” 鐵屍鬼跨步向前,鬼頭刀化一道寒光劈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