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一章 替人當差

周青左手被猙獰獸撕開了數個豁口，包紮之後血已止住，隻是這驚懼之心卻不能馬上消去。周青戰戰兢兢的道：“方師弟，你這家畜好凶，哪裏有一絲溫順，差些把我吃了。”方仲歉疚的道：“都是我不好，沒有預先叮囑一聲。這畜生怕生，從小就這樣，若是熟悉了便好，你以後多與它相處幾番，便不傷人了。”周青把頭一搖，道：“我與它相處不來，再來幾次，怕師兄的小命也送在它嘴裏。”方仲笑道：“你盡管放心，有我看著它便是。”周青回頭暼一眼跟在身後的猙獰獸，見這畜生獠牙雪亮，身形遠比一隻狗大的多，神駿之中帶著一絲凶狠，擔心的道：“師弟，這樣放著它亂跑不是辦法啊，你不可能一隻帶著它在身邊，你要不在它身邊，它又傷人怎麽辦？”方仲皺眉道：“是啊，陸師父說不許養寵物，非要關到騎獸棚裏去，萬一從騎獸棚裏跑出來……。”周青想了一想，道：“我看這樣吧，騎獸棚裏都是拴獸的柱頭，不如也搞根繩索，係住了它脖頸，便不能亂走了。”方仲道：“好是好，就是委屈了它。”周青道：“哪裏顧忌這許多，真要跑出來傷人，就後悔也是來不及了。”方仲隻好點頭。

騎獸棚在三清殿之後，是三清殿與紫霄閣共用的一處養騎之所。二人繞過三清殿，來到騎獸棚。方仲抬眼一望，頓時一驚，但見眼前好多間柵欄隔離的獸欄，每間或多或少都有牛馬飼養，更有虎鹿飛禽在內，方仲道：“這些都是坐騎麽？這麽多！”周青道：“自然多了，除了前殿的師伯師叔之外，還有紫霄閣的師伯師叔，更有些上了資曆的師兄也有坐騎，都在這裏飼養。不過這裏的騎獸棚還不如玉虛宮後麵的，哪裏才是真正的珍奇異獸匯聚之地。”方仲驚慕道：“今日才知，原來世上有這許多奇怪坐騎，不知玉虛宮後麵又有些什麽？”周青道：“其實我也不知，隻是聽得那些入室的弟子說起，才知有這麽一個所在。”

負責騎獸棚的兩個道士見周青與方仲走近，笑道：“這不是周青師弟麽，怎麽有空來此逛遊？是不是代咱師兄二人看管騎獸棚來了。”周青有些尷尬的道：“二位師兄好，今日不得空，是奉陸師父的吩咐，帶這位小師弟把家畜關入騎獸棚的。”二位道人已然看見了方仲身後的猙獰獸，一個道人驚歎道：“這是什麽獸，我師兄弟二人看管了多年騎獸棚，還沒見過這種坐騎。”方仲解釋道：“這不是坐騎，是我收養的一條野狗。”道人搖頭道：“野狗哪有這樣的？”正自琢磨是什麽獸，周青道：“麻煩師兄一個忙，請借一條韁繩用一用，好把它拴在立柱上。”道人賊賊一笑，道：“要借韁繩？這個嘛……。”轉頭對另一個道人笑道：“師兄，周老弟要借韁繩，你看怎麽辦？”另一個道人眼光一轉，笑道：“周老弟開口豈能不答應，隻是你我私取韁繩，也算徇私舞弊，這為了私人之交，便冒這樣大的風險，似乎有些不值。”道人道：“金口難開，不好拒絕。”另一個道人點頭道：“說得是，韁繩是一定要借的，隻是少了韁繩卻需補回來，萬一被發現了可不得了。師弟，不如到了晚上，你我連夜趕工，搓他一條韁繩出來，豈不是可以抵償這條韁繩麽。”道人喜道：“對對對，師兄好主意，正該如此。”可是又一皺眉，道：“師兄，話是不錯，可你我連夜趕著搓繩，這騎獸棚誰來看管？”另一個道人也皺眉道：“這倒是難事了。”

方仲低聲問周青道：“相借一根韁繩也要如此麻煩麽？”周青苦澀一笑，不理方仲，對著兩個道人道：“二位師兄，麻煩你們連夜搓繩真是過意不去，這看管騎獸棚的事，便讓小弟代勞吧。”兩個道人暗自好笑，嘴裏卻道：“還是周師弟想得周全，那麽這夜間看管騎獸棚的事便交給你了。”一個道人自去取韁繩。

不久，韁繩拿來，方仲接過，在猙獰獸脖頸打了結，準備牽入獸棚。道人道：“這位小師弟是前殿新來的弟子罷？那便關在你三清殿的獸欄一起。”打開一間柵欄的門，道：“牽進去罷。”方仲帶著猙獰獸走進獸欄，剛一進去，猙獰獸脊毛豎立，一聲怒吼，把方仲驚了一跳，隨即耳邊響起無數不知名的禽獸嘶叫之聲！聲音嘈雜，從一間獸欄傳到另一間，不一時，那些馬鹿虎豹俱都不安，整個騎獸棚驚恐嘶叫聲一片。

兩個道人慌了手腳，急急的道：“怎麽了？怎麽了？見鬼了不成。”方仲擔心猙獰獸受了驚嚇，急忙低身撫摸它頭頂鬃毛，幾下一撫，猙獰獸脊毛軟垂耷拉著頭坐了下來。群獸的嘶叫之聲也慢慢平息。

方仲見欄裏還有一馬一鹿拴著，問周青道：“這是誰的坐騎？”周青道：“馬是陸文甫師父的，鹿是長平子師父的。”方仲看那馬倒也生的雄壯，隻是現在卻戰戰兢兢，不時的頭頂柵欄左右爭執，似乎想脫開韁繩從獸欄裏出來。那道人罵道：“這畜生，別個都安靜了，你還不肯罷休。”隔欄打了幾下，把馬驅回欄內。

方仲把韁繩在柱頭上繞了幾圈拴住後，也不管它聽不聽得懂，對猙獰獸叮囑道：“你可要乖乖的聽話，不許出去胡鬧，每天我都來看你。”見猙獰獸臥著不動，笑著把獸欄的門關了。

周青道：“方師弟，我帶你回住處去。”方仲安排好了猙獰獸，點頭道：“好。你的手不要緊麽？還是我來扶你罷。”攙了周青回宿處。兩個道人遠遠的道：“周青，不要忘了，晚上還要來看管騎獸棚的，我等可要給你搓繩去。”周青擺手應道：“二位師兄放心，周青會來的。”

見二人走遠，二道曬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