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輕咳了一聲,景科的目光自柳若雨的身上掠過,甕聲甕氣的道,“我們搬到哪裏去住!桃子都安排好了吧?”

手機“叮”的響了一聲,一則入賬的消息從通知欄裏跳了出來。

柳若雨的眼底劃過了一抹欣喜,連帶著語氣也好了不少:“放心跟我走吧,不會讓你露宿街頭的!”

他們提著東西下樓的時候,保鏢就像是門神一般,一左一右的堵在樓梯口。

“兩位,離開這裏之前,麻煩把賬結清了!”其中一個麵無表情的將賬單遞了過去。

“二十萬?”看到上麵的數字,景科不由得瞠圓了眼睛,“景初跑到哪裏去了?她這是打算敲詐我們嗎?”

“景先生,根據物業所言,你們在這裏住了至少有半個月了。”另外一個保鏢笑著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動作,條理清晰的解釋著,“像是同類型的別墅,出租一個晚上的價格大概在七八千。”

“另外你們擅作主張的更換了房子的門鎖,所以破窗的費用也需要你們承擔。”

“當然,兩位要是對這個有異議的話,我建議還是報警。”頓了下,他臉上的笑容又燦爛了幾分,很是好心的提醒著,“不過景先生,警方要是涉入的,你們這就是擅闖民宅。”

“到時候,事情就不止是賠錢這麽簡單了!”

景科閃爍著目光的輕咽著口水,頓時慫了。

柳若雨用力撞開了他,二話不說的將錢轉了過去,跺著腳,氣衝衝的離開了……

此時,景初已經回了景氏集團。

整座大樓裏,隻有顏若晴的辦公室裏還亮著燈。

她倚在門框上,輕輕用手敲了下。

“你們先回去吧。”埋頭工作的顏若晴就連頭都沒抬,“不用管我了,我處理完手裏的工作就走。”

她的聲線緊繃著,語氣裏隱隱帶著幾分焦躁。

“問題很棘手?”見她眉頭緊鎖著,景初一邊走上前一邊問道,“怎麽樣?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不——”

顏若晴下意識想要拒絕。

不過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頓住了。

幾秒之後,她猛地抬起頭看了一眼。

視線在空氣裏交匯的瞬間,她的眼底迸出了濃濃的驚喜。

“小初,你回來了?”驚喜的從椅子裏蹦了起來,她張開雙臂給了景初一個擁抱,激動又委屈的道,“你回來怎麽沒有提前通知一聲?”

“剛才聽到了你的聲音,我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臨時決定的。”景初笑了笑,不欲多說。

望著顏若晴通紅的眼眶,她深沉著神色,輕輕用手在眼前人的肩上拍了下:“若晴,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也不知道顏若晴多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了,不止臉色蠟黃,就連眼袋也大得嚇人。

與此同時,景初的心裏隱隱有些心虛。

算起來,這段時間顏若晴有些趕鴨子上架。

就算她在國外也應該分擔一部分工作的,可是……

“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斂起了心思,她將雙手搭在顏若晴的肩上,一路將人推出了辦公室,“剩下的工作,我幫你完成。”

回來的時候,景初特意穿長裙蓋住了腳踝上的紗布。

不過她一瘸一拐的姿勢還是引起了顏若晴的注意:“小初,你的腿怎麽了?”

景初正想要否認,裙擺被眼疾手快地掀開了。

“這是爆炸時候不小心弄傷的,現在已經沒事了!”搶在顏若晴開口之前,她將一個禮品袋塞了過去,“這是我在機場給你買的護膚品。”

“回家好好做個麵膜休息。”

“來日方長,其他的事,我們晚點再說。”

“最近這段時間,我都是在公司裏睡的。”困倦著神色,顏若晴用手掩著唇打了一個哈欠,“你先看文件,我去洗個澡。”

“為什麽在公司裏睡?”景初愣怔了下,倏地抬手擋住了她的去路,“發生什麽事了?”

“是不是你爸媽又……”

“他們希望我找個男人嫁了,不過我不信任他們的眼光。”聳了聳肩,顏若晴自嘲的笑著,“一言不合,我們就吵起來了。”

“抱歉……”景初抿了下唇。

如果不是她的話,顏若晴跟家裏的關係可能不會惡化到這樣的程度。

聞言,顏若晴笑著擺了擺手:“小初,別開玩笑了,你跟我說哪門子對不起?”

“我跟我爸媽之間的關係,早就在當年我上大學的時候就埋下隱患了。”

“老實說,我應該要感謝你才對。”她鄭重著神色,一字一頓的道,“當年我想要考省外,但他們死活都不同意。”

唏噓著語氣,顏若晴仰頭看著天花板,眼眶紅得更加厲害了:“我不得已被留在這裏!”

“老實說,這件事一直都是我心裏一個很大的遺憾。”

“這一次要不是有你在背後給我撐腰的話,說不定我還會跟之前一樣妥協。”

“按部就班的相親結婚,當一輩子家庭主婦。”

“我應該謝謝你給了我抗爭的勇氣!”

眨了眨眼睛,顏若晴璀笑如花的像是從石縫裏掙紮而出的強韌小草。

“想要感謝我,靠嘴上說是沒用的!”景初用手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下,“我之前不是說過要調你到分公司當副總的嗎?”

“好好完善手裏的項目,我會在下個月初的大會上公布這件事。”

“謝謝景總的栽培。”

顏若晴笑著作了一個揖,抱著禮品袋就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輕搖了下頭,景初調整了一下情緒,坐回辦公桌前開始處理文件了……

窗外,飛機在夜色之中劃出了一道長長的白痕……

陸湛沉提著行李箱出來的時候,滕梓衍雙手抱胸的倚在圓柱上,腦袋一點一點的,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做賊去了?”陸湛沉揚手在他的帽子上拍了下,順勢將行李箱推了過去,語氣裏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怎麽困成這個樣子?”

“現在都快淩晨一點了!”揉了揉眼睛,滕梓衍恨不得將手腕上的江詩丹頓塞進陸湛沉的眼睛裏,“你現在有時差當然沒有感覺了,難為我……”

“哈……這段時間日日夜夜守在江瑉的身邊,就怕有什麽人會對他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