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盧儀妤迅速拉住她,“你不該離開,你是她的主人格,你應該把我們融合進你,現在的你,之所以做出錯誤的決策,是因為我們沒有融合。”

邪魅盧儀妤抱臂在一旁看著她們,嗤笑,“不管是你們誰,都沒有我在的時候,她最安全。”

幾人的爭吵不斷,讓盧儀妤逐漸清晰,她現在是三個人格,主人格,溫柔人格和邪魅人格。

她查過,分裂的越多,對她治愈的阻礙越大。

難怪,她有一段時間的迷茫,連她自己的主人格,都掩藏了自己好一陣。

不知道再睜眼會變成誰,目前的她什麽都做不了。

不知不覺中,再度睡去。

醒來已經天亮,許雋辰趴在她身邊,陽光灑在他額前,一絲不苟的發型早已淩亂,昨天還沒有的胡茬,也泛著青黑色。

她的啞聲,對他也是打擊。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房門猛然被拉開。

許雋辰被驚醒。

揉了揉臉,看見盧儀妤不知何時已經醒了。

拿來一個平板,遞給她,撫摸著她的臉頰,輕聲道:“我們阿妤醒了,這段時間,恢複期醫生說,少用嗓子,能好得快,所以,有什麽需要,寫下來。”

“醫生說,你的身體素質很好,運氣好的話,一個月就能出聲。”

盧儀妤看著他,淺淺一笑,運氣這種東西,她早就不信了。

看見許航毅快步走進來,怔愣地站在原地,盧儀妤心底,冒出一絲冷笑。

拿起平板用力寫道:“他是柳家人,是他害我成了這樣,我不想看見他。”

許雋辰眸色微沉,但還是掛著安慰的笑意,看向她,“航毅跟他們不是一夥,你看,他來看你,就證明他是無辜的。”

盧儀妤繼續用力寫道:“就是因為他,一定要複仇,憑借一個日記本,給所有人定罪。”

“所有人都有罪,我呢,我有什麽罪,罪在是盧家人嗎?你們所有人都不敢傷害,隻敢追著我一個盧家的女兒打。”

“不覺得可笑嗎?”

E國的盧家,貴族身份,保衛森嚴,他們不敢插手。

Z國的盧氏,因為許航毅的提早介入,他們看見了獵殺的希望,一旦盧儀妤有了掌控盧氏的想法,就會追著她傷害。

到目前為止,他們對許家,對許雋辰,都沒有做出什麽實質性傷害。

所謂的複仇,也不過是挑軟柿子捏。

“阿妤,其實,航毅在背後做了很多,他隻是嘴硬,不說罷了。”許雋辰看著許航毅麵色傷痛,想了想,還是決定說了。

“當初,他為了護著你家,所以將矛頭引向國內的盧氏,這才讓海外的盧氏發展,沒有受到嚴重阻礙。”

“柳家也是他在第一次知道他們不受控,對你進行傷害後,進行了驅逐,隻是他沒料到,尤家在背後跟柳家合作。”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他一直在與尤家虛與委蛇,目的是弄清楚尤氏為什麽會針對盧許兩家。”

“許氏並非有我在才沒有出現問題,而是航毅用自己的力量,暗中維護,才能一直沒有出現大的偏差。”

“我猜,他這次,也並不知道柳江弘回國,所以才會在隔天趕了過來。”

“很多事,確實讓你受到了傷害,都在他意料之外,畢竟他,也是孤軍奮戰。”

許雋辰捋了捋她的碎發,輕聲哄道:“阿妤,給他個跟你解釋的機會。”

許雋辰的話,讓盧儀妤有些不知所措,腦海中十分混亂。

所有她對許航毅的狠,似乎在他的解釋下,全都能解釋清楚。

她抬眼看了看,駐足在原地的許航毅,寫道,“讓他過來吧。”

許雋辰將位置讓給許航毅,悄然離開。

許航毅看著雙手裹著紗布,頸部被包裹得嚴嚴實實,麵色慘白的盧儀妤。

這一年的時間,活脫地將一個極其在乎形象的她,折磨成現在這樣,不修邊幅,也無法說話,殘缺不堪的她。

胸口仿佛遭受到重擊,喘不上氣,聲音喑啞哽咽道:“對不起,因為我,自以為是的決定,因為我過於自信,養出一窩白眼狼,讓你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跟許雋辰比,我確實挺沒用的,因為他說的那些,不僅是我一個人在做,他一直在暗中幫助我。”

“這些年,我的一舉一動,一半他都知道,我自己創建自己的勢力時,他從不出手阻撓,隻有在牽涉到許盧兩家的利益時,他會出來阻止我,提點我。”

“我母親日記之事,也是他查到了線索告訴我,柳家人之所以一直沒有清除,畢竟是我的血親,我始終下不去手。”

“這次的事,讓我意識到了危害,你放心,這次之後,我不會再倨傲,會主動跟許雋辰合作,查清尤家目的,把柳尤都送進去。”

“我承認,我比不過他,他確實很好,希望你們能幸福。”

盧儀妤看著他,低眉垂眸的模樣。

仿佛夢回到七年前,他成年後第一次找她,想方設法想要約她出去玩的樣子。

那時的他,清純無害,現在的他,多了份無助和滄桑。

她怔怔看了他半晌,拿起平板,乒乒乓乓地寫道:“菲菲也是無辜的,她肚子裏的孩子,不行就想辦法拿掉,好好跟她過日子吧。”

雖然她知道,林淩菲也是被傷害,雖然她知道,流產對母親的傷害有多大。

但也好過,兩個人中間有隔閡,知道生下來的孩子不是許航毅的好。

“菲菲心思單純,我始終相信,她會治愈你,希望你也要幸福。”

這麽說開,她的心情好像沒有那麽沉重了。

麵對許航毅,能夠更加坦然。

她跟他,終於徹底完結。

放下平板,閉上眼,不知過了多久。

聽見關門開門的聲音後,她才緩緩睜開眼。

看見滿臉胡茬的許雋辰。

想起他們的話。

許雋辰真的將自己,做成了一個優秀的長輩。

顧及所有的家人,唯獨忘了他自己。

還有什麽可埋怨的呢,他也很不容易。

外貿電商這件事,就這樣吧。

輕輕撫摸著他的胡茬,撲哧笑出了聲,向他比畫了一下,該刮胡子了。

許雋辰摸了摸下巴。

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