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正式開始了,雲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紛紛到來。

他們看似是為簡家大小姐慶生而來,實則都是在為自己找機會拓展人脈和資源。

簡笙獨自坐在角落裏,盡可能讓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雖然她今天穿著華麗,其實,她知道,今天的主角並非是她,生日宴,不過是個噱頭而已。

晚宴就設在華萊國際大酒店,一樓宴會廳。

整個大廳金碧輝煌,前來道賀的賓朋陸陸續續到場。

簡笙不想惹事,她隻想這樣安安靜靜地把這個生日宴過完。

誰知,她不願找麻煩,卻偏偏有麻煩來找她。

白染挽著陸景川,一路笑顏如花地走進大廳。

她今天格外漂亮,一襲白色旗袍,左耳別著一朵白色玉蘭花,整個人看起來纖塵不染,清純可人。

陸景川很快被幾個老總給圍住,白染也被幾個千金小姐圍攏在中間。

“染染姐今天可真漂亮,簡直是豔壓群芳。”

“是啊,染染姐,我聽說,簡夫人今天要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能提前透露一下是什麽事嗎?”

“就是就是,姐,到底是什麽事啊,這麽神秘?”

白染搖晃著手裏的酒杯,笑而不語。

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求來的機會,可不能錯過。

為了隱藏身份,不讓陸景川知道,因而報複她。

她可是沒少懇求簡氏夫婦,一定要幫她隱瞞身份,否則,不光是她自己完蛋,簡家也會死得更慘。

白染垂眸,勾起一抹不被察覺的笑。

簡笙啊簡笙,從小到大,你都鬥不過我,這一次,我會讓你永無翻身的機會!

她抬頭,掃視周圍,終於在角落裏發現一道身影。

簡笙捧著一塊做工精致的小蛋糕端詳了很久。

以前,這些東西都是她垂手可得,甚至是瞧不上的東西,現在,對她而言,竟是那麽的來之不易。

在監獄的那三年,讓她幾乎忘記了食物帶來的快樂。然而,這塊小蛋糕喚起了她深埋在記憶深處的渴望。每一口都像是對過去三年裏的一種補償,對現在來之不易的自由的一種確認。

簡笙慢慢地咀嚼著,她沉浸在這種久違了的香甜裏,不願錯過任何一絲味道。

隻是,就連這樣的片刻寧靜,都不願留給她。

“這不是簡笙麽,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一道熟悉的女音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打破了簡笙品嚐美食的心情。

簡笙抬起頭,看向來人,站在眼前的,是白染和她的那些跟班。

在她們的眼中,簡笙看到了不加掩飾的嘲諷與鄙夷。

“嘖嘖嘖,簡大小姐看起來好像八輩子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蛋糕似的,是不是都快忘了這美味是什麽滋味了?哈哈哈”

說話的這位是肖楚楚,肖家二小姐,白染的小跟班。

簡笙放下還沒吃完的小蛋糕,站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不禁噗嗤一笑,但沒說什麽。

肖楚楚似乎沒聽出來簡笙這笑聲的含義。

她不解道:“你笑什麽?”

簡笙聳聳肩,撇撇嘴:“沒什麽,我隻是在看一幅畫。”

肖楚楚更困惑了,她掃視一周,不明所以地問:“畫?什麽畫?”

“我在看……”簡笙看了一眼一旁的白染,向前兩步逼近肖楚楚,在她耳邊壓低聲音:“我在看……烏鴉站在豬身上……”

肖楚楚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當她反應過來後,氣得指著簡笙:“你……“

白染聽懂了簡笙的話外音,臉上始終掛著笑意,攔住一旁的肖楚楚,柔聲安撫她:“算了,你也別怪她,她在監獄裏蹲得太久了,把以前學的老規矩都忘了,”說話間,她向前兩步,逼近簡笙,似笑非笑道:“你說……是吧,簡大小姐?”

白染雖是在和小跟班說話,其實眼睛始終盯著簡笙,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嘲諷與羞辱。

聽到白染故意強調“監獄”二字,肖楚楚仿佛抓到了別人的痛處,指著簡笙罵道:“你個“勞改犯”也敢罵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肖楚楚從小到大隻有她欺辱別人的份兒,哪裏受得了別人對她的不敬,氣急敗壞的就要擼起袖子跟簡笙幹仗。

白染可不想被這個蠢貨攪了她的好事,不動聲色地將她攔住,壓低聲音對她說:“今天這種場合,你不方便替我出頭,這樣,不但會給你招惹不必要的麻煩,還會給肖家造成不好的影響,你先在旁邊看著,我來幫你出氣。”

聽著白染的一席話,肖楚楚心裏那叫一個感動,沒想到染染姐那麽善解人意,處處都在替別人著想,不愧是她崇拜的女神,反觀這位簡大小姐,果然如傳聞中的那樣,卑劣不堪。

肖楚楚退到了一邊,假裝低著頭玩手機,什麽也看不見。

簡笙知道白染是在故意跟她挑釁,想讓她在生日宴上出醜。

她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目光冰冷地凝視著白染。

為了奶奶和弟弟,她一定要忍。

看著簡笙一副憋屈的,忍氣吞聲的模樣,白染心裏就特別痛快,看著簡笙越難受,她就越高興。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就這樣僵持了半晌,白染無意間瞥見正在和一群貴婦們聊天的蕭嵐,勾唇笑了笑,低下頭湊到簡笙耳邊:“簡笙,你信不信,隻要我一句話,就能讓陸景川把你奶奶和弟弟的醫藥費給停了,他們不是最在乎你嗎,那我就讓你的好奶奶和你的好弟弟一命嗚呼!”

簡笙聞言,拳頭握得嘎嘎響,目光死死地盯著白染那張令人作嘔的臉:“白染,你別忘了,他們也是你的親人!”

如果人生真的可以交換,簡笙多希望能有曾經那樣的家人。

“親人?”白染不屑一笑:“是親人他們就應該站在我這邊,既然他們選擇了你,那他們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麽關係?!”

說著,白染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仿佛在告訴簡笙,她根本就不在乎老太太和弟弟的死活,為了一己私欲,她甚至可以不惜犧牲擁有和她一樣有血緣關係的任何人。

所有人都被白染那副清純可人的一麵所蒙蔽。

可怕。

簡笙隻覺得白染太可怕了。

她實在是氣不過,更是因為她氣不過白染用奶奶和弟弟的生命來要挾她!

她抬手就“啪”一下,給了白染一耳光。

白染猝不及防,捂著半邊臉“啊”了一聲,趔趄幾步,向後倒去。

好在身旁有肖楚楚扶住她,見女神被打,她氣得說道:“喂,勞改犯,你怎麽還打人啊!”

白染不動聲色又捏了捏肖楚楚的手臂,肖楚楚貌似懂了白染的意圖,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白染吸了吸鼻子,就當著簡笙的麵兒,把自己手裏拿著的紅酒杯,一半灑在了簡笙的裙子上,一半灑在了自己的裙子上。

隨後,再抬頭時,衝簡笙一臉無辜又委屈地眨眨眼。

簡笙被她這一波操作給氣笑了:“白大小姐,你這手段也太幼稚了吧。”

可白染仿佛沒聽到一般,立馬眼眶通紅,帶著夾子音:“笙笙,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把你衣服弄髒了是我的不對,但我也是不小心的呀。”

簡笙又笑了:“白染,你這演技也太浮誇了吧。”

此時,這邊的動靜終於引來了蕭嵐。

蕭嵐看了一眼簡笙,又看向白染被打出紅手印的一邊臉。

臉色立馬就不好了:“怎麽回事?”

白染見蕭嵐過來,更是委屈的流下眼淚:“嵐姨,都是我的錯,你別怪笙笙,我本來是想跟她慶生的,想跟她敬杯酒,可是……可是……”

白染話沒說完,一旁的肖楚楚立馬搶話道:“她說染染姐不配給她敬酒,染染姐不過就是保姆家的女兒,怎麽有臉做簡家幹女兒,跟她搶爸媽和家產!”

白染一邊依偎在蕭嵐懷裏抹眼淚,一邊心中暗喜。

沒想到這個肖楚楚平時看起來像個沒腦子的蠢貨,到關鍵時刻還是有點用的。

蕭嵐最痛恨別人說她的女兒是保姆的女兒,跟別人搶爸媽搶家產這種話,無疑是在往蕭嵐傷口上撒鹽。

果然,蕭嵐聽到這句話,臉都黑了。

抬手就給了簡笙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