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本該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美好時光,剛剛領完結婚證的白昱此時此刻卻有氣無力地癱坐在床頭,一臉的生無可戀。
他的小妻子這會兒正纏著他,重複著同一個問題,大概不下八百遍了。
“你是阿福?”何一一眼珠子黏在白昱身上,上上下下端詳著他,企圖從瘦下來的帥哥身上找回一點兒阿福的影子。
當初揚言世界那麽大,它想去看看的貓主子此時竟全須全尾地在她麵前?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嫁了一隻貓!!!
白昱又一次肯定地“嗯”了一聲。
何一一聲音激動得轉了調兒,白胖胖的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白昱,揚聲道,“你……你騙婚?”
白昱聞言,眼底有一瞬間的扭曲,麵上卻笑得一派風流倜儻。
他聲音透露出幾分委屈,“一一,你不想嫁給我麽?”
不想嫁也晚了,他現在可是持證上崗。
何一一忙忙搖頭,企圖甩脫白昱給她扣下來的這頂大帽子,“不是不是!”
她糾結地對著手指,呆呆地問出了自己的心裏話,“那你……怎麽不早些告訴我呢?”
何一一好氣呀!
虧得她還為阿福牽腸掛肚了那麽久,結果這人早就在自己麵前晃悠了這麽長時間,她還傻乎乎地啥也不知道。
“這是白家最大的秘密。”白昱黏黏糊糊地湊到何一一身邊,蠢蠢欲動的爪子一點兒也不客氣地環上小姑娘軟軟的腰身。
山不來就他,他便去就山。
他爪子不安分地捏著何一一腰間的軟肉,湊到小姑娘耳朵邊上不住地嗬著熱氣,“隻能告訴白家媳婦兒呢!”
剛剛榮升為白家小媳婦兒有幸第一時間被告知了這個秘密的何一一默默往後挪啊挪,企圖離這格外躁動的人遠一點兒……再遠一點兒……
白昱猿臂一伸,何一一就再次回到了他懷裏。
“一一,你沒別的問題了吧?”白昱眸色幽深,聲音染上了蠱惑的味道,“咱們來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兒吧!大好的時光莫要浪費了。”
春天早就過去了,現下也不是貓咪的**期啊~
何一一默默推搡著今晚對幹一些羞羞的事情格外熱衷格外執著的白昱,再度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你們家什麽情況呀?貓妖?”
她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岌岌可危,快要支離破碎了。
白昱狠狠地在小妻子粉嘟嘟的嘴唇上啃了一口,帶著幾分懲罰性的味道。
“一一,你該說咱們家。”他聲音堅定,不容辯駁。
何一一是個心大的姑娘,也不跟白昱計較這些小細節,從善如流道,“那你說說,咱們家是個什麽情況呀?”
大晚上的,白昱強忍住內心的躁動,開始給自家小妻子科普道,“不是跟你說過,這世上不單單隻有人。我們啊~是貓人一族。”
“貓人?”何一一細細品味著這個新鮮的名詞,語氣怪異,“不是貓妖?”
白昱把自家身嬌體軟的小妻子撈進懷中,拍拍她的小腦袋瓜,“這世上哪來的妖怪?我們不過是能在人和貓兩種形態中隨意轉換,耳目聰敏了些,其他的和人沒什麽差別。”
“你們不會長生不老?”
“傻!沒有誰能夠長生不老。我們自然也會生老病死啊!”
何一一如釋重負地拍拍胸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麽?”白昱疑惑。
“咱們會一起慢慢變老。”何一一眼睛裏閃爍著憧憬的星光,“而不是我老的白發蒼蒼,腰彎了,腿腳不靈便了,牙齒也掉光了,而你依然風華正茂。這樣多不般配啊!”
白昱垂首,默默親吻著何一一的發頂。
半晌,他恍若吃了一顆定心丸,嗓音堅定地重複著自家小妻子的話,“我們會一起慢慢變老。”
疑惑得到解答,何一一總算心滿意足。她吵吵著非要白昱滿足她最後一個心願,“你快變回阿福給我看看!”
許久不見自家貓主子,她甚是想念啊~
白昱臉色一瞬間變得怪異。
“夜深了,咱們歇了吧!”他委婉地拒絕了何一一這個要求。
什麽三瓶永黑!
白昱恨恨咬牙,按捺不住自己想去投訴那售賣染發劑的無良商家做虛假廣告的那股子衝動。
“看看嘛~看看嘛~”何一一不依不饒地晃著白昱的胳膊,可憐巴巴地央求著,“就一眼。”
心愛的姑娘窩在他懷裏軟軟撒嬌的模樣簡直迷死隻貓了。
白昱差點兒就脫口而出,答應了下來。
他穩住心神,老神在在地提出了自己的條件,“叫聲好聽的,就給你看。”
何一一軟著嗓子喚他,“阿福~”
白昱不甚滿意,“換一個。”
“阿昱~”小姑娘嗓音黏黏膩膩的仿佛裹了層糖霜。
一字之差,白昱立時繳械投降。
下一秒,**蹲了隻貓團子與何一一大眼瞪小眼。
“阿福?”她喚著貓主子的名兒確認道。
白昱沒好聲氣兒地“嗯”了一聲。
竟然真的是阿福!
何一一頓時激動不已。
隻是,這貓團子一身蓬鬆的毛發黑白相間,仿佛一盤散亂的圍棋。
黑的沒有那麽純粹,白的也沒有那麽分明。
一張白色的宣紙上,一點點黑黑的墨滴暈染開來,差不多就是這麽個效果了。
“阿福,”何一一死死抑製住卡在喉嚨口的爆笑,“你又染毛了?”
白昱一臉鬱卒地瞅向何一一。
她一張小臉兒憋的爆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笑意。
“還挺有藝術感的。”何一一違心地讚美了一句。
這話落在白昱耳朵裏,就是赤·裸·裸的嘲笑了。
時間一長,那染發劑就開始褪色,這正是他現在頂著一身烏七八糟毛發的罪魁禍首。
白昱咬牙切齒地盯著此時此刻正笑得不能自已的何一一,暗暗磨了磨牙,陰惻惻道,“一一,看夠了沒?”
何一一努力忍笑,佯裝嚴肅地點點頭。
“既然看夠了,那咱們就來驗收一下我減肥的成果吧!”白昱開始語不驚人死不休。
樂極生悲。
很快,何一一就笑不出來了。
白昱那雙大手,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力道,強硬地攥著何一一軟綿綿白嫩嫩的小胖手,勢必要讓她感受一下自己千辛萬苦重新練回來的六塊腹肌。
滑滑的,硬硬的,還富有彈性。
何一一小手摸上去的那一刻,整個人就如觸電一般,僵了。
她臉上的溫度越升越高,耳根子紅得幾欲滴血,又羞又窘,都快冒煙兒了。
偏生白昱這個厚臉皮的一邊強硬地拉著她的手在他身上遊走,一邊還不知羞恥地撩撥著自家小妻子,“一一,可還滿意?”
何一一使勁兒往回縮著小手,幾番折騰,卻始終未能成功。
白昱似乎勢必要從她這兒得到一個答案。
何一一隻好敷衍著回答道,“滿意!滿意!”
就是能不能先鬆開她的手啊。
白昱身體力行地做出了回答。
他湊在何一一耳朵邊上,聲音邪惡而蠱惑,聽得何一一一顆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接下來,我會讓你更滿意……”
這一晚,無眠。
何一一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塊兒肥嫩鮮美口感上佳的肉,給化身為狼的白昱叼在嘴裏反複研磨。
她臉頰燙燙的,腦袋懵懵的,整個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身子軟成一灘水。
白昱熾熱的唇如影隨形,逃不開,躲不掉,她隻好嗚嗚咽咽地接受了。
東方既白,何一一蜷在軟綿綿的被子裏,整個人縮成一隻小烏龜。
她小臉兒上紅雲未退,烏壓壓的睫毛上還沾著點點淚光。
如著了風雨的嬌花一般,何一一看向白昱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折騰了一整夜,他可算放過她了。
何一一藏在被子裏的手悄悄爬上了自己辛苦了一夜的腰肢,輕輕揉捏起來。
能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真心不容易啊!
話說,春天不是過去好久了麽?
眼見著白昱再次朝自己伸手過來,何一一眼神驚恐,裹著被子就往床角縮去。
“春天過去好久了。”她沙啞著嗓子跟這人商量道,“你能不能克製一點?”
白昱不由分說地把小姑娘連人帶被子一道兒攬進懷裏,溫柔地拍拍她的背,柔聲哄道,“一一,睡吧。”
何一一憤憤地踹了他一腳,沒好氣兒地抱怨道,“都這會兒了,還睡什麽睡!”
她總不能嫁人第一天就賴床吧。
白昱似是洞穿了小姑娘的心思,溫聲調笑道,“你要是不賴床,那才麻煩。”
到時候,指不定葉女士準備一些什麽奇奇怪怪的補藥來招待他呢!
“放心睡吧。”白昱輕輕吻上何一一的眉心,珍重而繾綣,“下午起來請叔叔伯伯們一起吃頓飯就好。”
何一一眼睛睜得溜圓,無端透出幾分緊張情緒,“我需要準備什麽嗎?”
白昱笑笑,“得多煮幾鍋骨頭湯。”
頓時,何一一福如心至。
她抖著小嗓子向白昱求證道,“叔叔伯伯們……是狗人?”
小姑娘舉一反三的機靈勁兒讓白昱無比欣慰,也無比自豪。
他溫言安慰著何一一,“叔叔伯伯們很好相處的。咱們前幾天不還和陸構一道兒吃過飯麽?”
提起這個,何一一猛地想起白陶陶那聲“狗哥哥”。
原來,還真是狗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