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三歲就當了國君,本該是順風順水的人生,卻因為有極度偏心的母親和狼子野心的弟弟,導致國內始終不安。幸好早慧的他,小小年紀就能對這混亂的局麵應對自如,最終掃平內亂,站穩了腳跟。
偏心娘親
鄭莊公的名字叫寤(32)生,是鄭國第三任國君,鄭武公和武薑的大兒子。據說,武薑生他的時候正在做夢,夢醒了才發現兒子已經生出來了。夢中生子,在武薑的老家說法裏是不吉利的事情,所以寤生從一出生就不招他親娘喜歡。
寤生一出生,就被武薑丟給下人照顧,自己從來不與兒子親近,因為她一看到這個兒子,心裏就不舒服。寤生有娘等於沒娘,不過,幸好他父親鄭武公很喜歡他,每次從周天子那裏回到鄭國,都會跟他講一些為人處世、治國治民的道理。寤生是個聰明孩子,從小就對鄭武公講的這些道理理解深刻。
後來,武薑又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叫段,又稱為叔段。叔段出生後,武薑終於表現出了一個正常母親應該有的樣子。每天陪著叔段玩耍、哄叔段睡覺,讓在旁邊看著的寤生忍不住猜想,眼前這個溫柔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雖然沒有母愛,但是寤生還是慢慢長大了。鄭武公病死的時候,武薑建議把君位傳給叔段。可是鄭武公不同意,堅持讓大兒子寤生繼承了王位,這就是鄭莊公。這一年,鄭莊公隻有十三歲。
分封叔段
鄭莊公上台之後,要給弟弟叔段劃分封邑(33)。這個時候,武薑出來說話了,既然叔段當國君是沒希望了,那她必須抓住這個機會給自己最喜歡的兒子爭取最大的利益。
武薑找到鄭莊公,“我要你把製邑分給你的弟弟做封地。”
鄭莊公搖搖頭,“那不行。製邑地勢險要,是軍事重地,關係到國家安危,我不能把這麽重要的地方分封給弟弟。”
“那就京城吧!這裏不是軍事重地了吧!”
武薑的胃口可真不小,要知道,這京城乃是鄭國的一個大城市,城牆堅厚、人口眾多、物產豐富、經濟十分發達。這地方對於鄭國來說可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納稅、納糧大城啊!
鄭莊公又想拒絕,但是看著武薑蠻橫的樣子,想著這畢竟是自己的母親,拒絕了第一次也不好拒絕第二次,就點頭答應了。
武薑是滿意而去了,但是下麵的大臣卻炸開了鍋。
“大王,您怎麽能把京城分給叔段呢?那地方比我們的都城還大,這不符合規矩啊!”
鄭莊公很無奈地說道:“這是母親要求的,我也沒辦法!”
“小心京城將來成為國家的禍端啊!”
鄭莊公沉穩地看著前方,“多行不義必自斃(34),不要著急,等等看吧!”
如果這段對話發生在兩個成年人之間,那不算稀奇,關鍵是說這話的人隻有十三歲。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說出了一句流傳千古的名言——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們不由地推想,鄭莊公的早慧和他從小承受來自母親的偏心是分不開的。
叔段造反
叔段到封地京城的時候隻有十歲,武薑恨不得跟過去,但是祖製不允許。她日日思念自己的兒子,經常派人前去打聽叔段的情況。到後來,她有了一個想法:為什麽不讓叔段代替寤生當國君呢?那我就可以天天看見他了。
於是,她開始引導叔段造反。叔段本來就隻是個十歲的孩子,心智未全,在母親日複一日的教誨下,就存了造反之心。
叔段成年之後,開始不斷地試探鄭莊公的態度。他先是命令鄭國西部和北部的邊境地區,在聽從都城命令的同時也要聽從自己的命令。這件事發生後,鄭莊公既沒有訓斥他也沒有采取任何阻止措施,於是他的野心更大了,直接把這兩個地方變成了自己的封邑。這自行劃分地盤的行為等同於造反了,但是鄭莊公還是沒有動靜。
武薑一直在背後支持叔段的行為,叔段認為鄭莊公是因為懼怕母親才不敢和自己動手,便開始籌備造反。他下令修理城郭,儲備糧草,補充武器裝備,充實步兵、車兵,準備襲擊鄭國都城,又寫信給武薑,讓她作為內應,按照約定的時間打開城門。
可惜,叔段實在是小瞧了自己的哥哥。鄭莊公十分了解自己的母親和弟弟,對他們的野心早有察覺。叔段擴張勢力他都看在眼裏,但是他始終忍著沒有動手,隻等著叔段真正出手的那一刻。
叔段果然出手了,他帶領著一萬多人從京城出發前往都城,準備拿下鄭莊公,自己當國君。他剛出城門沒多久,就聽見士兵稟告說京城被鄭莊公的人占領了。叔段這才明白自己中了鄭莊公的計。兩軍在鄢(35)地大戰,叔段戰敗。
叔段逃到共城,在這裏自殺身亡,所以後世又稱其為共叔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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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相見
叔段叛國,戰敗自殺。鄭莊公對母親武薑的行為十分憤怒,對她說:“不到黃泉不相見!”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母子倆不到死的那一天就不要見麵了。從這句話可以看出武薑極度偏心的做法讓鄭莊公有多傷心。
過了一年多,鄭莊公開始思念自己的母親了。但是,他親口說出了那句狠絕的話,實在不好意思食言。這一日,大夫潁(36)考叔向莊公獻禮,莊公賜給他食物。考叔說:“我有老母,請您把食物賜給我的母親吧。”
鄭莊公對他敬愛母親的行為十分讚賞,又很羨慕地說道:“你可以把食物奉給你的母親,我卻因為誓言不能和自己的母親相見。”
“這有什麽難的?您讓人挖一條地道,到有泉水的地方,你們母子就可以見麵了。”
鄭莊公恍然大悟,依照他的方法見到了母親。武薑經過這段時間的冷靜,也覺得自己虧待了大兒子。再見到鄭莊公,母子的關係終於大為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