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公子真是精明!”

“過獎了,你是前輩,我還有很多學習的地方。”鄭武嘴上客氣,臉上的洋洋得意卻是怎麽也掩飾不住。

“行,既然你們的誠意我已經看到了,慢走不送。”

伍行方起身說了這麽一句,轉身就走出會議室,他四名屬下一聲不吭就拿起桌麵上的文件走人。

直接就把鄭家這一幹人等給看愣了,鄭武大急,開口要留人,“餓”地一聲,又忍不住先打了個嗝。

“伍總請留步,咱們還沒談完呢!”

然而,他的話沒有絲毫作用,伍行方腳步未停,直接走出門會議室門口。

鄭家十五號人全都傻眼,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目光全落在鄭武身上。

在這裏的,每一個年紀都比人大,雖然都是來爭功的,濫竽充數的多,但好歹也是有幾個年長點見識廣。

剛剛鄭武的表現,完全就是個搶著風頭的愣頭青,又完全不懂看人下菜,自以為是地玩什麽漫天要價,坐地玩錢的把戲。

“阿武,你殺價太狠嚇著人了!”

開口的,是鄭武的堂叔,鄭川。

“二叔,這怎麽能怪我,分明是姓伍的不想跟咱們談。”鄭武梗著脖子回答,他才不會承認是自己的問題。

“全程就你一個人說話,咱們什麽都沒來得及說,不怪你怪誰?”

邊上的爺爺輩鄭一周也跟著出聲,他年紀四十幾歲,正值壯年,手中也有不少鄭家的股份,份量為眾人之最。

就連鄭武都不得不給這位六爺爺幾分麵子,隻是冷哼一聲,沒有反駁。

眾人安靜下來,有人問“現在怎麽辦?”

眼見太陽都西斜了,養尊處優慣了的一班人,原本是以來撈功勞,此時又困又餓,還一肚子氣,都沒有了心思再繼續。

隻有鄭一周不肯罷休,仗著輩份高,出來主持大局,出聲道:“再去求見伍總,務必要讓他再過來,實在不行,就約好下次談判的時間,總不能一無所獲地回去吧!”

說罷,還拿眼睛瞪了鄭武一眼,雖說他是鄭洪生的親兒子,妥妥的未來家主。

可是,若這次事情搞砸,鄭家還有多少年好日子過,誰也不知道。

到時這條破船,眼見就要沉了,誰還顧得了你是不是家主。

家裏那麽多債務,家主一個人背,自己去死就好,別拖累自己。

所以,鄭一周、鄭川雖然平日裏都捧著他,但到這關鍵時刻,也不會再由著他亂整。

一翻計較之後,這個艱難的重任,又推到鄭武身上。

誰讓剛才是他把人給嚇走的,誰闖出來的禍,誰背。

鄭武一臉怒氣,卻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中,吵不過這些人,內心又隱隱開始沉得,真是自己太過份了。

才不得不接過這份活兒,硬著頭皮跑去伍行方的辦公室去,又在門口被人攔下來。

伍行方的辦公室門口,有秘書,保鏢。

生得牛高馬大的保鏢,一臉公式化的表情,將他攔住。

“我要見伍總,麻煩通報一下!”他忍住火氣,衝保鏢說道。

“請先預約,然後到會客室等候。”

“不行,我剛才已經預約過了,剛剛我們還見過麵的。”鄭武說著。

可惜,保鏢根本不為所動,依舊板著臉,將他擋在外在,完通報的意思都沒有。

心高氣傲一直被捧著的少爺鄭武,一下子火氣就來了,他這輩子,哪裏受過一個保鏢的氣。

雙手朝著保鏢推去,準備將對方推開,門就在後麵,擰開門就能見到伍行方,一切就好辦多了。

然而,保鏢一瞧他的動作,就是眉頭一凝,瞬間反扣住他手碗,順手就擰往後邊。

鄭武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又被旁邊衝出來的兩個保鏢一塊,扭送出辦公室。

就在鄭家其餘十四人目瞪口呆中,他們的大少爺,不可一世的鄭武,像條狗一般,被兩個保鏢各扣住了一條胳膊,一個按住他脖子。

用一種屈辱的方向,就這麽推搡著架出去,鄭一周臉皮狠狠抽了抽,恨恨罵了聲:

“瑪辣個逼,我居然跟這種傻缺來談生意!”

鄭川也深有同感地為未來家族擔憂:“這家交到他手裏,遲早要完!”

兩人對視一眼,又看看周圍人,都是相顧無言。

在伍氏投資公司的員工奇怪眼神中,恨不得找個洞穿進去,再也沒心思談什麽合作,主角都被叉走了,還談個屁。

門口處,鄭武罵罵咧咧,罵伍行方,罵鄭家的人。

“姓伍的,別以為了我稀罕,小爺才看不上你那點東西!”

鄭一周連忙衝過去,一把捂住他嘴,神情驚惶。

“嗚嗚!”鄭武被他那隻擦了保濕霜的手給捂住,直犯惡心,連忙掙脫,指著他鼻子罵:

“你們是在這裏吃屎的嗎,剛剛全都看著我被人趕出來!”

“阿武,你怎麽能這麽說話!”鄭川想要說句公道話。

“閉嘴,你算老幾,今天是我帶團,我才是老大,你們統統都得聽我的。”鄭武麵目猙獰,他感覺臉麵都被丟光了。

“你們看著我被人欺負,卻一個個看著,是不是很想看我笑話,回去我告訴我媽去,你們一個個給我等著瞧!”

說完,他回到自己的超跑座駕上,一腳油門跑得沒影。

鄭一周等人隻氣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又歎息不已。

誰也沒想到,明明是來撈功勞的,怎麽就變成這副局麵。

他們已經後悔,今天為什麽要來這裏,昨天搶得那麽歡。

鄭武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但危害性都看得到,他那老娘,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陰損婆娘。

一旦被她惦記上,這輩子,各種手段明裏暗裏的,能把你坑死。

真正宮鬥技點滿的女人,萬事不足,但壞人好事的本事,卻是一流。

被鄭武一通威脅,所有人都垂頭喪氣地回去。

待到鄭婉清從公司回來,再度被叫到前廳去,才發現整個家裏的氣氛跟想像中的完全不同。

大家此時應該是在慶功的,歡聲笑語,吹牛扯皮,開香檳,上蛋糕,大聚餐。

怎麽一個個都板著臉,難看得就跟剛剛輸了錢的架勢,一個兩個全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