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麽地方啊?”
我從來沒有過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如果每個月隻要幾千塊錢的話,不知道我每個月的工資有沒有可能供一套呢?
“最小的是多大麵積啊?”我湊過去,小聲問海倫。她見我感興趣,就從皮包裏拿出幾張房型圖來遞給我看。地段很好,離地鐵和商業區非常近。戶型很多,有6棟別墅、10棟大戶型6層到頂的小磚房,最後麵是高層,有100多平米的小三室。而且其中一棟高層裏居然有40平米的那種超小戶型。
小戶型不是南北通透的,高層公攤大,實際的使用麵積估計也就是20多平米,想想比在香港宋老師借給我的那個房子還要小。事情總是這麽湊巧,那時在香港我就感歎過,要是有一間那樣屬於自己的小房子,也很幸福啊。
想要一個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地方,那是從小到大致命的**。記得第一次私逃出來和同學一起租房子的時候,我興奮得感覺自己飛到了天上,用身上打工的一點點錢,買了印著星星月亮的棉布做窗簾和床單……可是最後還是被父親捉了回去,夢想破碎;和徐斌準備結婚的婚房,連開關的麵板都是我親自挑選的,每一處都注入了我的心血,結局竟也是那樣的荒謬;許靖軒給我的家,是我從小到大最美好的夢,我打心裏愛著,可是與自己內心深處想要一個完全屬於自己地方的願望並不矛盾。
中午的時候,海倫去看房子,我索性就跟她打車一起去。不是節假日,售樓處裏人不多,售樓小姐一見我和海倫進來,就熱情地過來打招呼。
“我們新時代家園的定位就是精英家庭和單身白領,離地鐵隻需要步行15分鍾,離商業區開車30分鍾……另外還有幼兒園以及重點小學,現在正值促銷,價格非常合適!”
她正介紹著,海倫的男朋友也趕來了,一個看上去很踏實的小夥子,海倫已經沒了最初的小鳥依人狀,不怎麽高興地數落他來晚了:“耿波,你怎麽才來,我們下午還有事呢!”
耿波抹著汗水,一疊聲地哄著:“我剛下采訪趕過來,一會我請兩位小姐吃飯!”
“誰有時間啊,我們一會得馬上趕回去。”
“耿波,你挑一個她滿意的,就不氣了,快去吧!”我笑著打圓場,耿波做無限感激狀。
“茜茜,你不和我一起?”海倫被男友拉著手,又回過頭來。
“你們要買的房型和我想看的離得很遠!”
“你要買別墅?”海倫一臉豔羨。我頭使勁地搖晃:“我是去最邊上的高層看一下最小戶型。”
“不是吧?”海倫還要問,我衝她搖晃搖晃手機:“時間不早了,你還磨磨蹭蹭的!”我又笑著對耿波說,“耿波,我看了房子就直接回公司了,回頭要是方便,讓你朋友幫我也走走後門!”
“沒問題,海倫的姐妹,絕不敢怠慢!”
售樓小姐帶著我去小區最邊上的一棟高層,一梯三戶,40平米的一居都是在最裏麵。因為房子小,反而布局更加緊湊,如果一個人住倒是很有安全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喜歡,特別想擁有的感覺……
不過這個事情雖然沒有打算花許靖軒的錢,可是夫妻之間,還是要說一下的。
剛才售樓小姐幫我算了一下,每個月月供4000塊,還款30年。這樣我漲工資後,每個月還有1000多塊的盈餘,供自己零花。越想越開心。
打電話給許靖軒,他好像很忙,聽我想另外買房子,又是幾十平米的小戶型,很不讚同。
“如果我沒猜錯,你說的那種戶型是小區裏位置最不好的,可是麵積小,單價並不低,每月月供不需要付首付,實際三十年算下來也並不便宜,而且在房款付清前不能買賣,你要是真喜歡,等我有時間和你一起挑一處好點的。”說完有秘書喊他,他就要掛電話,臨了還不忘囑咐我:堅決不許買!
售樓小姐在一旁也聽到了一二,馬上也不那麽熱情了,我悻悻地跟著她從高層裏出來,一個人準備坐公車回公司去。
“蘇茜茜!”有人喊我,回頭過去,獨棟別墅前站著何仲康,他大步向我走過來,然後往我的身後瞧瞧:“一個人?”
我和許靖軒保證過不要和這個男人走得太近,他剛一過來,我就感覺自己遵從心裏的想法,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臉一紅,不得不撒謊:“和朋友來看房子,她有事先走了!”
“是嗎?”何仲康狡黠地衝著我笑,看了看身後的別墅說:“我以為你和許先生一起來選別墅當婚房呢!”
我一撇嘴,許靖軒是很有錢,可是要買這裏的別墅,我還真是覺得他恐怕沒有這個實力。他說了,香港那套房子是他自己買的,如今我們住的這個三室也價格不菲,他也就是一個高級打工仔,和父母不和睦,又不是那種肯花爺爺錢的人,買這裏的別墅,不太可能……
他眼睛一眨:“我也是來幫朋友看看房子,這裏的環境還不錯……”
何仲康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我心裏正想著需要有個人和我一起分享,而且他對房子似乎很有研究,給我從風水學上講了很多,又指著這裏的花草布局,聽他那麽一分析,竟是一草一物都有玄機的。
“這裏真的很好啊!”我和他走到了小區的門前,忍不住由衷地感歎著。
“蘇茜茜,喜歡為什麽不買下來,許靖軒很有錢,你不用替他省著!”何仲康提起許靖軒的時候總是會有一股敵意,可是那種感覺並不是恨,而是積壓已久的強烈不滿。就算我再天真,我也不會簡單地認為僅僅因為我。
“何仲康,我和許靖軒已經是夫妻了,你不要總在我麵前說他的不好,也不要總和我說你要追求我的話,那樣會讓我根本沒法和你相處。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過節,但我需要的不過是一份單純的感情,簡單的婚姻生活,一點也不想牽扯其中,你也用不著為了打擊報複他,假裝一本正經地來追求我,我不是小孩子,沒那麽容易被騙!”
一開始我是沒有這麽認為過的,可是在香港兩個人碰麵後我就看出來了,他們之間的敵意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沒有問過許靖軒,但是並不代表我沒有察覺到……
“你比我想象的聰明!”何仲康伸手就來摸我的頭發,像是情不自禁的樣子。我後退一步,挑眉提醒他:“何公子,我不是你認識的那些美女,別對我毛手毛腳!”
“囂張的女人,要是別的女人早就使出渾身解數巴不得讓我對她親近一點呢!”他臉上有些掛不住,怏怏地說。可那麽看著我好一會,突然就散了怒氣,幾乎是懇求地說:“蘇茜茜,離開許靖軒吧,他真的不適合你。你很簡單,他太複雜,老鼠愛上貓,注定是悲劇!”
“他要是貓,你就是一隻黃鼠狼!”
“我是黃鼠狼?”他睜大了眼睛告訴我,這輩子沒人敢這麽說他,可是根本就是啊。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擺出一副貴公子追求我的攻勢,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私底下對另一個男人的怨懟。
“蘇茜茜,你是我見過最不識好歹的女人!”何仲康的眼睛裏一下子湧上風暴,轉眼間就要亂石當空,翻天覆地。印象裏,他並不是一個開不起玩笑的人啊,甚至比這更嚴重的,我也說過,他突然這是怎麽了?
心裏無限歎息著,又是一個被慣壞的男人……
“我以為我們在香港經曆了那麽多天,你會明白我是怎樣的一個人,沒想到你竟是這麽看我的,原來你和別人一樣,都一樣,你也不過是他們其中的一個……”何仲康被我的一句“黃鼠狼”氣得暴跳如雷。可是像他這種有著良好教養的貴公子,用行動詮釋這個成語的時候,也是一派瀟灑狀,他邁開長腿就往前走,把我丟在了後麵。
這個情形,讓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許靖軒,隻是不同的是,許靖軒會真的離開,哪怕是反悔也需要一個過程,可是何仲康隻走了幾米遠,就又折了回來。
“蘇茜茜,無論你信不信,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說著又是一陣懊惱,“再說我幹嘛要傷害你?比你漂亮的女人,比你氣質好有能力的女人有的是,你以為我天天閑得沒事和你玩欲擒故縱的遊戲呢?我就是看不下去你每天努力地生活,努力地追求所謂的‘愛情’,就那麽一點退路也不留給自己。
沒錯,我以前也許玩弄過不少女人的感情,可那都是你情我願,她們怪不得任何人,我從來沒有故意地傷害過誰,欺騙過誰,真不知道你這個像小巴狗一樣可憐的小女人怎麽就讓我上了心……我就是鬼迷心竅……”
他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大概猜得是他少爺脾氣發作了,心裏頓時有些不忍起來。很多次承蒙他的照顧,如果不是許靖軒明確地告訴我,不喜歡我和他有太多的糾葛,其實我們應該也算得上朋友了。
“何仲康,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麽說你!”畢竟他被人前呼後擁慣了,可誰讓他開口閉口地針對許靖軒。看著我誠心地道歉,何仲康臉色緩和下來,但也全無了往日的笑意,深深地看著我,突然歎息:“蘇茜茜,你愛上了許靖軒,我不會再說什麽你不愛聽的話,但是我們是朋友,這點你不會抗拒的,對不對?”
我想了想鄭重地點點頭:“何仲康,以後不要在我麵前詆毀我的愛人,也不要明知道我結婚了還擺出一副追求我的架勢,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我會認真地對待我的愛情、我的婚姻,也會認真地對待朋友,隻要你不觸碰我的底線,我又怎麽會排斥你。其實在我心中很早以前就已經當你是朋友了!”
我以前一直認為他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是普通的小職員,他是被人眾星捧月的名公子。可是在醫院裏他媽媽的祭日那天,我才發現,他不過也是一個少愛的男子,也都會脆弱,也都需要安慰……
“好,一言為定!”
連續三日我和許靖軒下班後都在醫院忙碌著,姑姑不知道為什麽對我一直很不友善,即便是我後來換著樣地做好吃的,討她歡心,她連眼睛都不眨看一下,甚至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直接讓護士把我做的那些食物倒進了馬桶,隻吃從酒店送來的東西。許靖軒隻當她心情不好,讓我別理會,然後進到病房,一勺一勺地親自喂姑姑吃飯……
其實可以出院了,許靖軒堅持要讓她再觀察兩天,他自己吃不好睡不好,工作一大堆,幾天下來,人瘦了一圈,許姑姑也看不下去,吵吵嚷嚷地要回家。
終於在住院後的第四天,我和許靖軒一起請了假,把姑姑接回家裏來。早在我去北京找許靖軒的時候,家裏就已經變了樣子,客廳和臥室的家具都換了位置。和我當初搬來和許靖軒一起“合住”時的樣子,完全不同了。許靖軒接了單位的電話匆匆趕了回去,囑咐我在家裏好好照顧姑姑。
“姑姑,睡一會吧!”她不吃我做的東西,回家也隻能叫外賣。
“我不是你姑姑,以後別這麽叫我。”她漠然地看著我,眼睛裏沒有半絲往日的溫情。
“姑姑,我是不是做了什麽您不開心的事情,你要是生氣就直接告訴我吧,我會改的!”從一個人身上得到過親情後,再被這樣冷眼相對,心裏很難受,還很委屈。
許姑姑嘴角動容地撇了一下,可是馬上又憤恨起來:“我也是剛聽說你以前的事情,原來你上高中時,就和男人睡過的,後來還差點和別的男人結了婚,那個男人也是因為你不光彩的過去,排斥你……你這個樣子,還有你的家庭,怎麽配得上我優秀出眾的靖軒……”
許姑姑越說越氣,“啪”的一下子把手邊的水杯扔到了地下,摔得粉碎。
我心中一頓,委屈地問:“姑姑,您都聽誰說的?”
“是你姐姐告訴我的,不僅如此,她還說你從小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枉自她們對你再好,你也是想著你那個和別人私奔的媽。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許姑姑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手氣得都顫抖了起來。
我臉一紅,知道必定是蘇紫涵記恨著上次沒有替她安排工作的事情,懷恨在心,知道許姑姑在紅姨的樓上住院,又聽說似乎我們關係不太好,就不漏時機地找來搬弄是非。
“姑姑,事情不是別人說的那個樣子,我們才是一家人,何必信那些外人搬弄的是非。我聽您的話,好好照顧靖軒,讓他舒心地生活,這不是您一直想要看到的嗎?”
許姑姑神色黯淡下去,欲言又止,痛苦地閉上眼睛,心裏像是在極力地掙紮著,那麽久才睜開眼睛,看著我的眼神那麽勉強,像是積累了多少年的毒怨,連我站在她的麵前都根本無法忍受。
她咬牙切齒地說:“都怪我們家老爺子病得不是時候,所以才催命似的催著靖軒結婚,一催就是好幾年,終於把他逼急了才慌不擇人地選了你這麽個門不當戶不對、自己也不幹淨的女人。”
“姑姑,您身體不好,我們還是要說這個話題了,無論您心裏是怎麽看我的,您都是靖軒的姑姑,也是我的親人。至於門不當戶不對,現在不是舊社會,你怕的也不過是他們想要占便宜,這點我和靖軒早就有過共識,除了我父親病或死這兩件事,其他的我們都是不會管的,所以您不用擔心您的錢,許家的錢,外人沾不走半毛,而我自己,也有工作,也有收入,能養活我自己。還有我的過去……沒法和您共享,但是每個人都有她的傷心事,不解釋不代表您認為的就是正確,該睡午覺了,您還是早點休息吧。”
回到屋子裏,帶上門,眼淚就順著麵頰流下來……
這份婚姻我本來就一直忐忑,可是為什麽所有的一切非要在我下定決心想要完全投入的時候,才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知道許姑姑討厭我,厭惡我,早在我愛上許靖軒之前,或者在我才剛剛開始愛他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去招惹這樣的婚姻,這不是我想要的。
可是現在,就算是再難,我也隻能盡力去爭取。我愛的人是許靖軒,至於許姑姑,我隻要把他當成許靖軒的親人就好。
晚飯前,酒店送來便當,我擺好放在餐桌上,大夫說姑姑需要多吃綠色的蔬菜,怕她挑我毛病,我買了菠菜和西蘭花,沒有加工,隻清洗幹淨用水燙了一下,撒上些許香油用鹽拌好,一起擺在桌子上。
去叫姑姑起床,她倒是很給麵子的走出來,喝了我遞過去的水,自己走到飯桌前,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
“我以前是被你的表象蒙蔽了,以後你給我記住自己的身份!”
“姑姑,我的身份就是許靖軒的老婆,您是要我記住這個嗎?”我笑著說想調節一下氣氛。
想了一下午,我雖然覺得不對勁兒,但是也說不輕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我家的情況,許姑姑也並不是第一天知道,要說我的過去,我已經快25歲的人了,別說她理解的是錯誤的,就算是真的,早戀的人多了去了,難道就不許結婚生子了?
不對,所有的一切都該不是我想象的那麽簡單。
許姑姑臉又沉了下來,教訓我說:“我說了不是你姑姑,你的身份就是個小狐狸精,不知道當初怎麽勾引我家靖軒的,不知道我上輩子造了什麽孽,才會讓靖軒娶到你……”
心裏想被人塞進了一捧爐灰,幹巴巴地咯吱咯吱響,咽也咽不下,可是脾氣再也忍不住了,從小到大,我最恨的就是別人這麽罵我。
現在和許靖軒在一起,他的姑姑竟然也這麽侮辱我……
“請您自重,我以為您是有身份有涵養的人,和市井街頭的小市民不一樣,看來您也讓我失望了……”
“蘇茜茜,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也敢來教訓我,果然是下流的女人生不出好女孩來,一樣的不要臉!”
聽著這樣的話,我覺得一陣耳鳴,仿佛從剛剛掙脫出的牢籠裏,又被關進了另一個黑暗的地方。
這時門鈴響了,許靖軒回來了,看著他疲憊的倦容,我天大的氣也散了,一切的一切我為的不都是這個男人嗎?要是沒有他,我又認識那個一直罵我的女人是誰?
若無其事地把我們兩個人的飯菜也端了上來,給他盛好湯開飯……
“姑姑,怎麽了,臉色這麽差?”短短的幾秒鍾,許靖軒碗裏的湯喝得一幹二淨,扭過頭對我笑,桌下伸過手來,握住了我的另一隻。
我心裏一酸,半個多月了,這是我們一起在家裏吃的第一頓飯。
“你喝我的吧,我再去盛一碗!”站起身,剛要邁開步子,就聽許姑姑“啪”的一聲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
“這菠菜怎麽做的,都是沙子……”
我連忙站住了腳,回頭去看,許姑姑已經把菠菜和西蘭花,一股腦全都倒在了桌子上。這樣粗暴的動作,連一貫沉穩的許行長也呆住了。
“不會啊,我洗過了三遍後還泡了半個小時……”走過去,直接用手拿起桌子上的綠葉菜放到嘴裏。
“我好端端地冤枉你幹什麽,你要是用心我會誣陷你怎麽著?靖軒,你看看,這就是你娶的好媳婦,剛開始裝得像個小媳婦,現在進了我們家的大門,就翹起尾巴來了,還真以為自己是名門閨秀的千金小姐呢……真不知道你當初是怎麽閉著眼找到女人……”
許姑姑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眼見著許靖軒也站了起來,更是氣得渾身亂顫。
“姑姑,你別激動,先坐下……”許靖軒扶著她坐好,許姑姑竟然突然落下眼淚來。許靖軒一改平時的清冷,一疊聲地安慰著她。
站在桌邊,隔著不過幾米遠,像是隔著一個世界,我不過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外人……
“你讓她走,我不想看到她!”許姑姑越哭越凶,眼淚不是假的,可沒人知道她為什麽會這麽傷心。我隻知道,剛才去房間裏喊她的時候,她並沒有睡著,而是拿著姑父的遺像,默默地發呆……
“姑姑,這是茜茜的家,你讓她去哪?”許靖軒也急了,不忍地看著我。我僵硬地站在那,不知道這樣的局麵應該如何收場。
這是我的家,可是也可以有人肆無忌憚地趕我走?我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一切都不可能是真的……
“你不讓她走,我走……”
說著許姑姑就站了起來,可身體畢竟是虛弱的,一個踉蹌,沒有站穩,又被許靖軒扶住。
他臉色複雜地看著我,又看了桌上的飯菜,無奈地長長歎了口氣,我想他大概還是有些埋怨我的意味吧,他或許會想姑姑剛出院的晚上,我無論怎樣也該盡心一點:“姑姑,我扶你回房間吧,我把飯菜也端進去……”
“靖軒,你不該要這樣一個女人,她高中時就是問題少女,她配不上你,如果不是你們已經結婚了,我絕對不會同意你娶他的……可是現在終究是來不及了……嗚嗚……”
“姑姑,不是你說的那樣,茜茜是什麽樣子,我最清楚了,你不要胡思亂想。茜茜,你過來給姑姑認個錯!”許靖軒大概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盡早地息事寧人。
“我想起公司還有些事情,正好要加班……”
被許靖軒的姑姑在他麵前這麽**裸地指責著我的過去,我突然就無法忍受,連站在這都喪失了勇氣。拿起皮包就往外走,聽見許靖軒在身後吼著我:“蘇茜茜,你要去哪,你給我站住!”
留下來幹什麽,留下來不過也是聽著他的姑姑肆無忌憚地漫罵我,在醫院她要給許靖軒留麵子,回到家裏,她就全線爆發了。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終於還是沒有停下來,打開門,向著茫茫的夜色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