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都傻在那裏,這個突來的吻帶著強烈的侵略性攻城掠地,不像是一時的情不自禁更像是早有預謀。仿佛是積攢了千年萬載的欲望,在一時之間爆發。剛才許先生還是一副謙謙有禮的模樣,此刻卻以絕對占有的姿勢摟住我。
他的口中還有殘餘的酒氣,可是他的目光卻是無比清醒。來不及驚呼,已經被他精準的攫取到我的嘴唇,不給我片刻遲疑反抗的機會,我伸手要推開他,可是下一秒,身體已經被他推到在了**。身體相觸的一瞬間,我們兩個人同時顫抖著,幹淨清爽的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他的動作堅決,眼中的清明再次證實絕對沒有半絲的醉意。
我們曾經不止一次地接吻過,從沒有像這次一樣,他的眼睛睜大著不放過我臉上的每一寸表情……這種吻法簡直是要把我整個都吞下去,仿佛要把我揉進自己的身體,從此成為他的一部分……
“許靖軒,你這是做什麽?”終於有了機會逃離他的唇瓣,我的大腦已經停止了轉動,無法思考禁錮住我的這個男人,究竟是怎麽了?我的掙紮讓他的眸色變得更深,他深深地望著我,仿佛我是他在這世間唯一所要擁有的……
不是已經分手了,不是已經說好不要再糾纏,不是已經完全做回了陌生人?藕斷絲連,貪圖身體的快感,讓自己沉淪於欲望,這不是許靖軒做事的風格,這樣子太荒唐了!我不禁懷疑難道借酒亂性這種事情在有原則足夠冷靜的許先生身上也可以發生?
不,絕不可能啊……
可是接下來,身上男人的幾個動作,徹底粉碎了我的想法。他用最快的動作解去了我上衣的紐扣,白皙的肌膚**在空氣中,泛起細細的戰栗……
“許靖軒……”所有的話語都被他吞沒在口中,他吮吸著我嬌嫩的肌膚,在我的身上留下他的印記,我疼得不禁抽氣……
“疼……”
“你也知道疼?”
許靖軒越加燃燒的眸子盯著我,這仿佛壓抑的欲望再也無法自持,徹底地讓他失去了理智。
印象中的許靖軒從來沒有這麽瘋狂過,一次一次的侵襲,越是強烈,似乎他越是覺得不夠……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放開我,我被他**得接近麻木的嘴唇,狠狠地又悲哀地說:“蘇茜茜,不許你離開我,一輩子也不許……”
這個夜裏,他不知饜足地將我帶入幸福的天堂,曆經幾個生死,沒有語言的交流,隻有他發狠似的身體的糾纏,像是千言萬語也無法表達。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自己躺在許靖軒的胸膛之中。他依舊閉著眼睛,習慣性緊蹙的眉頭,此時完全舒展著,嘴角微微揚起,睡得格外香甜。外麵還是漆黑一片,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我心中一陣陣的懊惱……
酒,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當我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忽然聽見許靖軒在輕聲地喊我的名字:茜茜……
我換了睡衣走進去,看到他猛地坐起來,一臉驚慌……
這樣的許靖軒讓我呆呆地站在那,竟是再也無法向前半步。之前剛從外麵回來的時候,我打開了窗子。此時夜風吹來,落地的窗簾輕輕拂動,心愛的男人就在你的麵前,他的目光如此專注又深情地注視著你,一切如同夢境……
“你先穿好衣服!”我紅著臉走出去,幾分鍾之後有人從我的身後抱住我,我心猛然一**,已經被他用大掌轉過來,與他麵對麵地對視著。
“我和蘭馨沒有在一起……”
心底不是沒有觸動,他雖然很少向我展露自己的內心世界,可是絕不會騙我。
“嗯!”
“和我回去,我們以後好好的生活!”
心中最柔然的地方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我慘然一笑:“姑姑接受我了,還是從今以後你再也不用對李蘭馨負責了?”
許靖軒表情平靜,顯然已經把所有的問題之前想得一清二楚,堅定沉著地告訴我:“蘭馨永遠不會是我們之間的問題……”
“姑姑的事情交給我……”他之前還輕鬆的口氣,提到姑姑時,還是微微變得深沉,像是下了什麽重要的決定一般,放棄糾結卻依舊沉重。
時間在我們彼此的靜默的對視中一點點流逝,許靖軒的手緊緊地握住我的肩膀,眼睛裏充滿了期待與懇求。
這樣的他幾乎就要讓我無條件地點頭同意,可是理智還是最終戰勝了情感,我咬牙對他說:“許靖軒我不會和你回去的,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裏,我再一次強烈地感覺到了什麽是思念,什麽是盼望,什麽是渴望;在他的麵前,我曾經卑微地祈求過,曾經飽含信心地對婚姻又有了無限的憧憬。可是這個男人最終帶給我的隻是沉重隻是失望,我對他的期盼就在渴望與絕望間,不斷消磨直至完全消失殆盡……
有時覺得其實我們可以被稱為同一類人,在某些方麵果斷幹脆,絕不拖泥帶水,對別人決絕,其實對自己更狠。
唯一不同的是,在感情中我不斷地總結、感悟、追求,直至最後的最後不得不去麵對現實……
可是許靖軒和我在這點上是不同的。他喜歡完全掌控一切的感覺,他從來不需要別人進入他的內心世界。對別人負責已經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對待每一個人時會讓你覺得自己也是被他在心中早就劃分過三六九等,哪些是他可以給你的,哪些是你絕對不能奢望的,你必須嚴格執行他的標準……
他在香港的那些日子裏,我半夜醒來的時候看到空無一人的大床,看著空****的房間,伴著那種噬人心肺的疼痛,獨自流淚到天明。
一次次看著他和別的女人一起軟語溫存,卻不能問更不能管,隻能守著他丟給你的一句: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一次次血液逆流,說不出的委屈,欲哭無淚。
和這樣的男人一起生活,無論他對你如何溫柔,如何體貼,你都不可以隨心所欲,會有一個聲音時時刻刻地提醒你,他並不完全屬於你……
他也許永遠不會知道,在我微笑著麵對他分手的前一刻,我已經喪失了畢生的氣力。現在的我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被他帶著走出痛苦,依然對愛情充滿幻想的小女人,如今的我隻想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不求轟轟烈烈,隻求現世安穩。
小的時候,我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之中,別人的世界拒絕讓我進入,我的世界沒有人願意關注。我依賴著兒時父親對我的寵愛,一次一次地撞進他的懷裏,我堅持不懈地撒嬌耍賴,可最後的結局依然是被他狠狠的甩開;我想著媽媽曾經對我寄予厚望的培養,我好好學習,努力讀書,可是13年過去了,她依然沒有回來。
所以,當我用我僅有的一切愛著許靖軒,依然走不進他的世界,我放棄了。
再喜歡,再迷戀,也不能失去僅有的自我。所以,當我最終想清楚並決定後,就沒有想過再次回頭。雖然後來的生活確實也不如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溫暖快樂,可是比起那些迷茫等待的黑夜,比起他一次又一次留給我轉身的背影,比起猛然驚醒後明明近在咫尺,卻隻能感受到空氣中的虛無,我情願選擇現在的孤單。
愛情是糖,甜到憂傷。
生活不是小說,隻有心動就可以地久天長……
我以後的生活也許是平淡,也許隻能找到一個平凡的男人柴米油鹽過此一生,可隻要我能把幸福抓在自己的手裏,一切就夠了。我期待的幸福是溫暖的,即便是冰天雪地中當你想起時也能幫你驅走寒意,而不是月光一樣的清涼,即便躺在一張**,也無法逾越彼此之間的距離。
“你不是說過愛我,一生一世也不和我分開?”他的手不受控製地加重了力度。
“許行長,你以為所有人的愛都是擺在那,無論多久都可以不變的嗎?”
“隻是幾個月而已,你就變了?”他的眼中劃過一絲痛楚,措不及防,他一下子鬆開我,向後退了一步,眼睛裏都是驚異。
他的眼神讓我無法不受到傷害,我側過頭去閉上眼睛,極力平複著心裏的鬱氣。他該是想到了他和李蘭馨之間那麽長久的感情吧。他們都是長情的人,為了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可以大聲地告訴世人,他們在等待,他們在懺悔,他們不允許對方過得不好。因為他們說到底擁有的太多,都是極為自信的人。
隻是他們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勇氣把悲傷寫在臉上。
“是的,我變了,在我決定要和你分手的時候就已經想得清清楚楚了。姑姑是你第二個親生母親,我沒有權利評論她。如果你肯開誠布公地告訴我,她為什麽會突然討厭我,為什麽會不惜以死相逼,我願意和你一起麵對。但是事到如今,你隻是說一切交給你,都不願讓我多了解隻字片語……”
我撇撇嘴,抑製住就要落下來的眼淚,深深地呼吸然後繼續問他:“在北京的時候,如果我不追去找你,是不是生病那幾天你都會被李蘭馨照顧?你大概永遠不會了解一個女人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另一個女人出雙入對時的情形。你知道嗎?在你因為姑姑的原因冷落我的時候,我意外看到你和李蘭馨從飯店的樓上走下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之間的結局是什麽了。
我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家養活大的孩子,我是一個在社會上努力掙飯吃的小市民,沒有你們那麽高的思想境界。我的理想也是陽春白雪,但是現實中也必須為了生存去做下裏巴人。我不能喝酒但是也因為不能得罪老板,硬著頭皮去應酬。
我渴望你愛我,但是我沒法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你!我可以為了你付出生命,可是就是不能看著你對別的女人好!把別的女人放在比我重要的位置上!就算你們不上床……我也做不到大度!
一口氣說完,我才發現自己明明是要和他徹底了斷的,怎麽說出來的話居然還像個怨婦似的。既沒氣質也沒風度。再看許靖軒他果然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我。隻是片刻的震驚後又恢複了一貫的波瀾不驚。
他許久地看著我,把目光移到窗外的月色上,緩緩地說:“我不知道你要的愛確切指的是什麽。我一直認為人在世上的意義,是通過自己的努力作出一些事情,**不值得投入太多的精力。我以前也認識過很多女人,但是真心讓我向往憧憬希望和生活一生一世的女人隻有你。
你說你可以為了我付出生命,這讓我很感動也很羨慕。我沒有資格說可以為你拋棄生命的話,但是我會想無論你願不願意,在不在我的身邊,我都要盡我所能讓你幸福,保護你。”他歎息著,目光早就重新落在我的臉上,“茜茜,我們已經這麽‘親密’了,你真的能做到這麽灑脫?”
親密?
想起剛才那番抵死纏綿,我忍不住麵紅耳赤,口氣虛浮:“許行長,**確實不值得投入太多的精力,我們都是生活在現下的都市男女,分手後的情侶酒後一夜情,不值得大驚小怪,為了避免今後再犯下這樣的錯誤,你現在馬上離開吧。”說完之後,我突然不忍看他,把臉扭向一側。
“一夜情?”許靖軒咬牙問我。
看著牆上的時間,已經是半夜4點鍾,再過不了多少時間,天空就要完全放亮,我想我可能無法忍受那個時候他在我麵前如此清晰地消失,我咬牙走到門前,打開了大門:“許行長,今天是個錯誤,再見!”
許靖軒終究不是一個糾纏的人,我看著他慢慢地離開,背影如此沉重,逼得人透不過氣來。
一大早睜開眼睛,從被子裏探出頭來,陽光已經透過了窗簾,我一直沒有睡著,隻是一直把自己埋在了被子裏。
時間指向7點鍾,房門外麵有人敲門。我穿著拖鞋走出去,從貓眼裏一看竟是何仲康牽著惜惜在我家的門外。
“幹什麽?”我打開門,沒有要請他進來的意思。
何仲康眯起眼睛看著我,目光犀利地在我的脖頸處掠過,我一陣心驚,臉猛地就紅了。那裏一定有之前許靖軒留下的痕跡,竟然被我忽略了。
“一大早這麽大火氣,誰惹姐姐生氣了?”何仲康突然低下頭,正在尷尬中的我,無法看到他此刻臉上的表情。
惜惜汪汪地叫了兩聲,衝著我搖了搖尾巴,湊過來舔著我的腳裸。
何仲康好一會才重新抬起頭,麵上恢複了一貫的笑容。抱起惜惜遞到我的麵前,它就交給你照顧了,以後好好給你看門,別讓什麽壞男人有機會再來騷擾你。”
我臉更紅了,把小狗抱過來,它本就是我的責任。何仲康這樣的少爺對這隻流浪狗最多也就是一時興起。
最悲慘的事情不是一出生就饑餓,而是中途過上了好的生活再遭拋棄。所以這條狗確實是和我一起生活不叫好。何少爺的愛心能持續到什麽時候確實很難說。
“茜茜,能不能幫個忙?”
“可以……”何仲康幫了我這麽多次,他要我幫忙,我是求之不得啊!想也沒想一口答應了下來。
“我媽媽中午的飛機,你能不能幫我送送她……”
此話一出,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沒想到他說的竟然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