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亂過後,寨子的木屋上染了不少血,季俊豐將蘇蓁送去休息來到另一間房子。

剛進去他就聽月遺寒說:“南宮幕跑了,並且帶走了所有馬匹。”

等到月遺寒處理完沙匪的事情,才想起去找她,但是卻沒有找到人同時還發現所有的馬匹都不見了,想必是她幹的果然歹毒,想把所有人都困在沙漠裏。

季俊豐沉思了一會,“這些奴隸有認識路的嗎?”

月遺寒搖搖頭,他早就問過了,奴隸都是從周邊部落擄來的,從未離開過沙漠更別談怎麽出去了。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門外忽然來一人推門而入,“我有辦法帶你們出去。”

來人正是族長詹許。

“多謝兩位我才能報得大仇,送幾位出去就當做老朽的回禮吧。”

兩人對望一眼,“三日之後,立刻出發。”

詹許眼中快速劃過一絲算計的目光,如此最好。

時間飛逝,轉眼之間三日已過。寨子中奴隸成了主人,他們也不打算離開這裏,而是想要在此地長住,後來甚至還自發修建了座神廟,裏麵供奉的竟然是手握軟鞭的月遺寒,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蘇蓁後背的傷因為泡了水多少有點反複,但是鬼醫的藥極好,三天功夫也好的差不多了。

季俊豐因擔心丫頭的安危,本想讓魑魅自己去尋出沙漠的路,但是蘇蓁卻輕鬆的笑道:“本姑娘命硬的很,還是讓他跟著我們吧,否則可真要慘死於此了。”

至此五人由詹許領著,緩緩向著西南而去。

差不多走了一上午,越向西南走四周越荒涼,甚至還有些動物的屍骨,怎麽看都不像是沙漠的出口。

他們又走了一會,月遺寒警惕的問,“你到底要把我們帶去哪裏。”荒涼也就罷了,再往前就是一片瘴氣,讓他不得不生疑。

詹許也自然知瞞不過去了,轉過身開忽然跪在蘇蓁麵前,“求姑娘,救救我們部落。”

蘇蓁心軟最受不了這個,當即想把人拉起來,但是她怎麽扶詹許都不起來,似乎她不答應他就不起。

“就算你不起來也得告訴我們是怎麽回事,否則我們怎麽幫你啊?”蘇蓁想了想,然後說道。

詹許臉上帶著幾分愧疚之色,“我騙了你們,

其實我的部落不全是被沙匪殺掉的,還有一部分族人就在正這片瘴氣當中。”

月遺寒疑惑的說道:“若是在瘴氣中自己走出來就好了,又何須我們前去救。”

這……詹許支支吾吾的不肯說話,似乎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詹族長如果不說實話,我們也沒有辦法幫助你了。”

他想了想而後一咬牙說道:“我們的族群世代有一種力量,這種力量傳女不傳男,百年之前大啟王朝覬覦這股力量想要把我們從世間上鏟除,當時的族長舉族遷移帶我們來到這片沙漠中生活,本以為可以躲過一劫,但是十幾年前卻又有人突然闖入,致使我們每過幾年就四處搬遷。”

而他就是在幾年前與族人搬遷的過程中被沙匪抓走了。

蘇蓁打斷他好奇的問:“這股力量族長可否告知?”

詹許這次沒有隱瞞,“我們族內女子天生與百獸親近,其中佼佼者可命令其作戰。”

什麽!四人差點驚叫出來,他們紛紛看向蘇蓁,在沙漠裏她也展現出了這種力量,難道說蘇蓁是這個部族的女子?但是也不對啊,她是南瑾公主啊,怎麽會……

她更加驚訝,事情怎麽會這麽巧?詹許描述的和這幾天沙漠中百獸對自己的態度一模一樣。這一切都和寫個部族有什麽關係,看來這趟是必須要過去了。

“幾年過去了,你能確定瘴氣裏麵的族人還活著?”季俊豐問道。

“每年,我都會看到空中飛翔的鳥兒腿上綁著族內的標誌在四處遨遊,所以我確定他們還活著。”

就在季俊豐還想問什麽的時候,蘇蓁攔住了他然後道,“我們答應了。”

詹許沒想到她居然會答應,有些不敢相信。

蘇蓁又問了一句,“隻是族長確定這股力量隻有你們族的女子才會使用嗎?”

“自然,隻有我們靈族一脈獨有。”詹許傲然道,這是他們靈族與生俱來的。

靈族,月遺寒聽這兩個字耳熟,低頭想了會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丫頭,休息一下,我們下午再進去。”

蘇蓁搖著頭,“現在就進去。”

父皇是南瑾的皇,那麽隻有母妃了。她有一種預感,裏麵有十分急迫的事情在等待著她,似乎和她那從未謀麵的母妃有關。

幾人稍作休整,而後朝著瘴氣內走過去,詹許同魑魅留在外麵接應。

一進去,瘴氣更濃,撲麵而來的屍體味道令人作嘔。四人趕忙把口鼻捂住,然後才敢繼續前進,真懷疑靈族的人是怎麽在這裏活下去的。

蘇蓁他們又往前行進了一會,忽然從旁邊的骷髏裏竄出一隻老鼠,直接就往她身上跑。

“哪裏來的東西。”離難想要把老鼠從她身上打下來,卻被她攔住了。

蘇蓁對她們有種親昵感,在瘴氣中這種感覺更盛。

“小老鼠,這裏是不是還有其他人?”

“吱吱吱,”老鼠從她身上跑下來,一溜煙的跑掉,他們立刻追了過去。

眾人估計跑了有兩炷香的時間,小老鼠才慢慢停下,這裏完全沒有任何瘴氣,反而有望不到頭的樹林與幾處溪水,這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那裏有腳印,”離難忽然指著溪水旁說道,腳印未幹,應該是剛離開不久。

他們順著腳步,一路跟蹤過去。走了大約有三裏地的樣子,眼前忽然驚現一個小村莊。這裏多是些女子,她們正在哄弄著孩童怡然自樂。

“娘親你看,那裏有人。”小孩子歡快的說道,而婦女們好奇的望著蘇蓁他們。

孩子們手中的沙漠狐愉悅的跑到蘇蓁那邊,來到她的腳邊來回蹭著。

“姑娘是我們靈族人?”有一個婦女問道。

蘇蓁搖著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靈族的人,隻是覺得看著他們很親切,包括百獸。

眾婦女上前仔細端詳著她,又偷偷的望著身邊的幾個男子,輕輕笑了起來。三個好俊俏的小夥子,比靈族所有的男子都好看,隻是族內有規定不能和外族通婚……可惜了。

“你們這群人啊,非盯著人家小姑娘看,”一個身體肥胖的女人,擠開眾人來到她的身邊,對著蘇蓁笑著,眼睛都擠成了條縫。

她的身板足足頂了四個季俊豐。

“你是……”

有個小孩子搶答道:“她是牛二嬸。”

“走,小丫頭,嫂子帶你去找族長。”牛二嫂拉著她就走,季俊豐等人立刻跟了過去。

清澈的水灣淺淺流淌,人們站在水裏手握魚叉,緊盯著平靜的水麵,忽然金色的鯉魚一躍而起,激起陣陣漣漪。

“哪裏跑。”人們立刻追逐而去。

蘇蓁心生羨慕,若是有朝一日,她也能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該有多好。

過了這條溪水,又走過一片花海,他們來到一個木屋前。

木屋有三層那麽高大,周圍有七跟石柱正好按照著北鬥七星的樣式排列,它就在中央,第一層的門是大開的隱隱約約中可以看到裏麵放著眾多靈牌。

此木屋應該是靈族的祠堂。

牛二嫂壓著嗓門說道:“各位,待會切莫有無理的舉動。”

“自然。”

越靠近祠堂越有股沉重感,伴隨著陣陣的檀香味道,蘇蓁心裏愈發的沉痛,有種東西冥冥之中在指引著她。

牛二嫂把鞋子一脫,赤著腳走了進去,蘇蓁等人也學著她的樣子。

走近以後才看的清楚,原來裏麵有三個長方桌,中間那個是供奉靈牌的,左邊放著很多骨頭、右邊擺著一抔黃土。

“你們是何人。”

二樓之上傳來一陣聲音,蘇蓁尋聲望去,隻見位穿深藍色衣服的中年國字臉男子,威嚴的站在那裏,長得倒是和詹許有些相像。

牛二嫂剛想解釋著,但是又摸摸頭剛才隻顧著稀奇去了,忘記問他們是誰了。

蘇蓁端詳了他的臉一陣子,忽然說道:“族長可是有個兄弟叫詹許。”

他神色激動的跑下來問,“我叫詹傑,詹許是我的兄長,姑娘你怎麽知道的。”

蘇蓁將事情娓娓道來,詹傑摸了把胡子頓時熱淚橫流,每年他都會命人給外麵傳消息,本以為兄長早已經死了,沒想到……

“多謝幾位帶來這個消息了,在下感激不盡”詹傑平複了下心情。

“族長嚴重了,”蘇蓁望向桌子上的靈牌繼續說道:“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問您。”

“請講。”

正巧這時屋子外一隻狸貓路過,蘇蓁對著它招招手,狸貓快樂的跑過來,伸出舌頭舔著她的手。

詹傑微微愣住,“你是靈族女子?”

“這也是我想問您的。”蘇蓁道。

他冥頭苦想了陣子,突然雙眼緊緊的盯住蘇蓁,季俊豐等人被詹傑這個舉動嚇到,立刻上前幾步將她保護起來。

這樣過了許久,他忽然搖頭一笑,“幾位跟我過來。”

眾人隨他一同去了二樓,這層樓有幾個書架,上麵擺滿了書。

詹傑來到最後一個書架,上下翻動著,不多時找出一本來,它寫著“族長史錄”四個打字。

他直接翻到最後麵,看了幾眼後歎了口氣,“果然如此。”

眾人不解,詹傑把書遞給蘇蓁。

上麵畫著一個美麗的女子,她站在桃花樹下巧笑嫣然,如同人間的仙子,美得神聖不可冒犯。

月遺寒看著看著,忽然輕聲呢喃道:“本教主怎麽感覺,這位族長的眉眼怎麽這麽像小東西。”

確實,越看越像,季俊豐也點頭稱道。

“兩人當然像了,仙雲族長是這位姑娘的祖輩。”詹傑在旁邊歎息著。

什麽仙雲是她的祖輩?蘇蓁不敢相信。